陈景安就这样一手抱着他,走向颓然倒下的姜化晗,另一手倒提着剑,向她的心脏插下去。
长剑穿心,彻底死透。
她拔剑,剑尖尚滴血。她吹起尖锐哨声,从阴影处悉悉簌簌走出不少人,更有不少姜府侍从走到她这边。
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为了灭口,姜化晗只能死。而为了不被人掣肘,陈景安只能起兵。
原本向白念瑷请旨,是不想杀了姜化晗的······但她不能冒险。
“带王妃回王府。”陈景安吩咐道:“其余诸人,一律绞杀,不留活口。”
她再次紧了紧抱着怀中人的手,翻身上马将他放在身前抱稳,“今天晚上只有我的身边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怕你出事。”
陈景安抬头望了望天色,说道:“你陪着我吧,我尽量快点解决他们。”
她驱策汗血宝马来到赵缨府上,宝马长嘶,“点你亲兵,今夜逼宫!”
赵缨唇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像是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倒提红缨枪便去点兵。
“一营二营跟我正面进攻,你的兵跟你侧面突袭,三营归我麾下宁清统帅协助。”陈景安看着远处宫城指点道,“剩下的人分成三批,保护各家府上以及王府。”
赵缨、宁清领命而出。
当陈景安催动战马踏破金銮殿门,看见跌坐在地的白念瑷时,天光已然大亮,快到早朝时分。
“听说陛下治理下,朝政不太清明?亲小人,远贤臣,不如臣来帮陛下清、君、侧。”
“先帝既许了我母亲摄政王位,不如陛下许我世袭先慈爵位,也做个摄政王如何?”
白念瑷哪敢不答应?铁蹄已踏碎门槛到她面前,她的生死如今以及全然不掌握在她自己手中了。
陈景安夺权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小心翼翼放下她怀里一直紧紧抱着的陈期澈。后者紧闭双目,皱着眉头,额头上都是汗。
“叫太医。”
她用袖内的帕子给他轻轻拭汗,将他抱到御榻上,自己毫不在意形象的半跪于地,伏在榻边。
看着太医诊治完后开了药,陈期澈松了眉头入睡后,陈景安才缓缓起身,扶着有些麻了的腿,尽量像没事人一样的走出去。
赵缨、宁清等在外面汇报军情。
“几家府上都被我们守得如铁桶一般,御卫来不及反应都被摁在了皇城内,而外面本有一搏之力的姜氏,因为被您杀了主事人而成了一盘散沙。”赵缨笑逐颜开,竖起大拇指,“大人,高啊!”
一旁的宁清啧了一声,觑她一眼,“赵将军,还叫什么大人,应是摄政王殿下了!”
赵缨、宁清齐齐跪下,朗声道:“臣拜见摄政王殿下,殿下千岁!”
陈景安微笑着竖起手指压在唇上,“嘘,小声些,期澈还在里面睡着呢。”
宁清担忧府上安危,告罪先走。陈景安本想叫赵缨也回家去,但赵缨却一脸谄媚地要送她回府。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果不其然,两人骑着高头大马并肩回府的路上,赵缨便试探道:“殿下,你看大局已定,我也算功成名就······这个,我也二十多岁了······”
陈景安急着回家确认扶林、赴雪那两兄弟的安危,不耐道:“有话就说。”
“我想娶个正夫!”赵缨被她吓得差点立正。
“爱娶谁娶谁。”陈景安根本没当回事。
“你说的啊。”赵缨听了这话,胆子也大了起来,撺掇问:“你看我配得上你哥不?”
陈景安偏头看她。
赵缨犹未觉察,絮絮说:“你看你哥嫁过人、生过子,你还辣手杀了他前妻主,虽说不是你们的过错,但终究名声会受影响。”
她怕陈景安炸毛,还特意捧了一手,“当然,摄政王的兄长自然是各家都抢着要的,那你便宜别人不如便宜我啊!我长得不差,官位不低,来日必不会委屈了你哥去。”
“而且我发誓,娶了你哥后,我绝不再纳其他人,这辈子就他一个!”赵缨竖起手指赌咒发誓,看向陈景安,才发觉她的神情有些不对。
但很快,陈景安便醒过神来,拍掉了赵缨赌咒发誓的手,“你又不喜欢我哥,我哥要喜欢他的,他也喜欢的。”
“那要是找不到怎么办?”赵缨傻问。
“怎么会找不到?”陈景安双腿一夹马腹,催马快跑,“如果找不到,一辈子呆在我府里又如何?”
夕阳余晖下,两个人的影子被拖得很长,赵缨“哎”了一声,也催马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