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缨很识趣,没踏进陈府一步便转了个弯回去了。哦不,现在应该是摄政王府了。
陈景安刚跨过门槛,就被人扑上来,抱住了。
江赴雪埋在她怀里,怎么也不肯撒手。她用手拢着他的头,回抱着他,抬头时发现江扶林站在不远处。
“赴雪很想你,又怕极了,执意要在这等,我陪他来的。”江扶林看着两人拥抱的一幕,并没有什么波动,解释道。
“回去吧。”陈景安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就知道两人一定是一夜没睡。
她劝回了江扶林,随后便把江赴雪抱起来,亲自一路抱进他的寝房。
子夜时分,江赴雪睡得很沉,陈景安看着他的面容沉思,无意识地用手指轻刮着他的脸颊。
最近还是常住在皇宫内吧,方便处理政务,也好照顾陈期澈。待他彻底好全了再搬回府里去,毕竟太医院有最好的太医和最好的药材,一定能把他小产后虚亏的身子补回来。
第二天一早,她进宫时,看到陈期澈已经醒了。
“醒了也不派人去叫我?”陈景安卸下披风,来到榻边坐下,“身子如何了?”
陈期澈还没开口,太医便先一五一十地上报了他的身体情况。
“你这样诚实,嘴又快,叫他如何对我扯谎呢?”陈景安反而笑了,挥手叫人都下去,“哥哥,如今你可不能扯谎骗我了。”
她想去牵他的手,却被陈期澈不留痕迹地躲过,陈景安便也不再强求。
毕竟他骤然失子,夫妻反目,再冷淡的人也该有些触动。
但她锲而不舍,总能捂热这块冰
“你想住皇宫还是家里?王府你原先的房间我已经叫人打扫出来了,君父又添置了许多物件。我府里也单独辟了你的房间,就等着你养好身子回去住。”陈景安哄了两句,“下人们伺候的尽不尽心?缺什么少什么都只管要。”
下人们瑟瑟发抖,心说哪里敢怠慢这位。现在谁不知道摄政王殿下就是为了这位砍了朝堂新贵,囚了当今陛下?
陈期澈沉吟许久,在陈景安的盯视下终于回答道:“我想回王府,陪陪爹爹。”
她没说什么,略一点头。
直到钟声敲响,陈景安才忙不迭止了话头,披衣往早朝去。
“多穿些。”
她刚要跨出门槛,就听见卧在榻上的陈期澈如是说。
陈景安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乎发现小鱼儿终于上钩,转身道:“我没带别的衣服,不如哥哥送我一件吧,我下朝时再穿回来,必不会冷着。”
陈期澈别过头去,似乎是在抗议她的得寸进尺,淡淡道:“我这里没有女式的罩衫。”
但服侍他久了的小桃子早已机灵地捧上了一件陈期澈的宽大袍子,呈在陈景安面前。
她用手轻抚这件绣工精致的袍子,上面的纹饰是一只金凤展翅欲飞,以珍贵的金丝银线绣制而成,世上仅此一件。
“这还是我当初送给你的,生辰贺礼。”她一手拎起这件外袍,从容穿上,丝毫不觉别扭。
陈期澈“诶”了一声,忙阻止道:“成何体统,你身为女子,怎可穿男子的衣服,会被众人耻笑的!”
“如今,谁敢笑我?”陈景安依旧站在门槛处,远远地看着陈期澈不知道是何表情的面容,将衣服的系带系紧,“何况这样,才能显出我对哥哥的格外爱重啊。”
她把“爱重”两个字咬的很紧,语气暧昧。
钟声再响,不能耽搁了。陈景安迈过门槛,但依旧没有忘了奖励机灵的小桃子,她将食指和中指并在一处勾了勾,小桃子便跟上来领了赏钱。
下朝后 ,她将衣服还了,吩咐小桃子好生保存,又和陈期澈聊了大半个时辰,直到他赶人后才悠哉游哉地出宫回府。
半下午时,仆从照例来问,陈景安便指了去江扶林那里。
当陈景安去的时候,江扶林依旧像从前那样,恭敬又有些疏离地跪在门外迎接。他是江赴雪的兄长,但他表现得就好像他是所有人的长兄一样。
明明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这个人却还是这样淡然。
她牵起他的手把他拉起来,随后直接牵着人走进房间。
没有什么寒暄,放下帐帘,熄灭烛火。毕竟这是他们说好的,想做她的夫郎,就要付出的条件。
翻云覆雨后,她沉沉睡去,却被低泣声惊醒。
陈景安撑起身子,借着月色看见江扶林背对着她,肩膀微微抽动。她立刻俯身过去,从背后抱着江扶林,这具刚刚经历过欢愉的身体还温热,附着凉津津的汗。
“做噩梦了吗?不怕。”她用手轻轻抚摸着江扶林的腰腹,“我在。”
江扶林转过头来,却不是被惊醒的样子,反而像是根本没睡。
“妻主,”他泪盈双眸,一向淡然自持的他被月光披了一层银膜,显得格外脆弱,“给我个孩子吧。”
陈景安此时格外耐心又温柔地拍着他,“怎么这么说?”
“除了赴雪,我在世上没有其他亲人了·····这里很好,很宽敞,也有山珍海味,绫罗绸缎,但是若妻主不来,这里就静的可怕。”江扶林求道:“我想要一个能把这里变得热闹起来的小孩子,哪怕把我气得发昏,也算排解寂寞了。”
“你是在怪我冷落你吗?”陈景安含笑问,却根本没给江扶林回答的机会,捧着他的脸便吻了下去。
这仿佛才是他们第一次的灵肉交融。唇齿交缠间,他们又重新认识了彼此。
月上中天,两人却都没有闭上眼睛,陈景安搂着江扶林,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她有意逗他,手指放在他腹肌处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嘴里却问道:“以我对赴雪的恩宠,他有孩子是早晚的事。你那么疼你弟弟,怎不把他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就算了?还要来向我求子?”
江扶林却以为她真的气了,忙解释道:“我是心疼赴雪,可孩子·······连接着我的血脉和妻主的血脉,又与我们都完全不同的一个小人儿。我还是想要自己的,想亲自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
陈景安把他搂进了些,刮了刮他的鼻尖,“小自私鬼。”
“妻主!”江扶林急了,陈景安忙安慰道:“自私多好!自私的人,必不会叫别人欺负了去·····”
作为报应,陈景安的耳朵被愤怒的江扶林啃了一口。她“嗷”地叫了一声,夸张地去捂耳朵。
欢声笑语,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