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到了下班的时间,柏承聿才离开。
助理把车开到门口,柏承聿自己坐到了驾驶位,他刚刚给司机放了半天的假。
柏承聿一个人驾着车几乎把整个区绕了个遍,最后在一所高中的后门外靠边停了车。熄了火,柏承聿整个人深深的陷到座椅里面。
学生们想必还在上晚自习,现在学习的压力一年比一年大了。教学楼灯火通明,倒显的旁边的路灯昏暗得很了。
打开车窗,柏承聿烦燥的点了支烟,另一只手搬弄起了他的打火机,火光在柏承聿的指尖闪烁,忽明忽暗。
这打火机还是虞芷高中时送他的。那时他跟着高年级的体育生学会了吸烟,虞芷发现后送了他这支打火机,说希望这样他想吸烟时拿出这个打火机就可以想到她,希望他为了自己的健康少吸烟,自那之后几乎再不碰烟,哪怕情绪不好,哪怕应酬时别人都点烟,他宁愿多陪几杯酒也不吸一口烟。
但今天他想到虞芷看他第一眼时红红的眼睛;想到自己好容易说服容时接受采访又代替他来见虞芷,却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出口;想到虞芷离开时的轻笑和果决不带一丝犹豫离开的背影,柏承聿觉得自己心痛的都要碎了。
烟燃了半支就被掐了,虞芷不喜欢他吸烟。转念一想,柏承聿自己都笑了,当时不告而别,这几年又像人间蒸发一样豪无音讯,虞芷又怎么还会在乎他吸烟于否呢……
校门口乌乌泱泱地涌出很多人,都是穿着校服十六七岁的高中生。一天疲惫的学习终于结束,他们都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个不停。
柏承聿看着这些鲜活的身影涌动,垂下头叹了一口气,发动了车逃也一般驶离这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与此同时,虞芷正和席芊芙一起做全身spa,席芊芙称之为“去除晦气”。并且为了安慰虞芷,尽管虞芷表示不需要,席芊芙坚持要求今晚陪虞芷一起睡觉。
夜渐深,虞芷穿着睡衣半躺在床上,席芊芙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里走出来,毫不客气的盘起腿坐在了虞芷身边。
“只只,我今天在大厅看到他的时候简直气疯了,这个负心汉凭什么一声不吭的走了八年,现在出现却混得人模狗样的……”席芊芙愤愤不平的抨击老天无眼。
“你们今天聊什么了?他有没有给你个解释!”
虞芷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席芊芙气得几乎从床上蹦起来:“我就说他是个渣男吧!负心汉!王八蛋……”
虞芷赶忙拦下她:“好了好了芊芊,没事的,就当没认识过他好了。”
“赶快睡吧,你明天一早不上还要去隔壁市考察要进的仪器嘛,小心睡过头啦”
“啊天呐——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明天还要早起只只”席芊芙终于哀嚎着躺下。
“好了好了睡吧,明天我叫你,放心”
“好吧,晚安只只”
“嗯,晚安”
虞芷关上台灯,闭上眼睛,往事流水般在脑海中划过,时间这么久了,她已经很久没想起过这些了。
起初她也曾以为柏承聿该是有什么苦衷,可是他就这样消失了,音讯全无。直到两年前,C市一个新冒头的金融公司出现,她才又一次看到这个名字。虞芷想不通,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明明活得风生水起却从来不联系她,她绞尽脑汁也没能为他寻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借口,只好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只当是从没认识过他好了。
天气越来越冷,离新年也越来越近,虞芷休了年假,和席芊芙一起回了柠城过年,北中国自然是比C市还要冷得外,但那是她们的故乡,是她们长大的地方。
飞机在天气原因延误了三个小时后终于落地柠城机场,来接她们的是回爷爷奶奶家过年的郁旻。高二那年,他是从香港转学到柠城一中的转校生。尽管在香港长大,但他和在大陆生活的爷爷奶奶很亲密,大概是因为小时候在香港父母忙于经商,是爷爷奶奶去照顾他长大。后来爷爷生病,想落叶归根,便和奶奶一起迁居回了柠城,正读高二的郁旻也执意的跟着来了这里。
后来郁旻回香港读书,毕业后在从事风投工作,这些年一直和虞芷保持着联系,前些年虞芷去港大读研,二人更是熟稔了起来。研究生毕业后虞芷在金融杂志工作,郁旻的专业知识和人脉还帮上了不少忙。
后来郁旻也定居在C市,比虞芷她们两个早回来了几天。
厚重的白色羽绒服穿在郁旻身上竟然一点也不显臃肿,反而称得他整个人暖暖的。看着虞芷和席芊芙从出站口走来,温暖的笑容在郁罗脸上漫开来。
只是看到虞芷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灰蓝色羊毛大衣,郁旻皱了皱眉,解下灰色的围巾走向她俩。
郁旻自然地把还带着一点余温围巾套在虞芷的脖子上,然后接过二人的行李往车的方向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