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唯回到屋里，第一件事就是掏出系统面板看数值，【当前洗白值：-55】

    她盯着那“-55”看了三秒，默默坐下，叹了口气，“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0-5。”

    【谁说这战绩差了，这战绩可……】系统也夸不下去，【别急呀，这个数值最多只能算一个可回收利用的杂鱼反派，和新手村拦路恶霸是一个级别的。离反派boss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你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在鼓励我早日升职为大魔头吗？”

    【当然是鼓励。】

    【你也别灰心。我们和女主又没什么深仇大恨。】

    【咱们不是后面又加了不少洗白点了，趁热打铁，说不定还能拉回来。】

    “是啊。”孟唯瘫着靠在窗边，冷笑，“她就是在家好好呆着，突然有个疯子闯了进来，抢了她好不容易采的灵药，把她师兄打了个半死，结果那疯子又带人回来，不由分说干翻她和她师兄。虽然那人把药草还了，还给了点灵石，还莫名其妙地提醒她别喝井水。”

    她顿了顿，语气逐渐崩坏：“……你说我要是她，我能原谅我吗？”

    【这么说来，好像是有一点麻烦啊，】系统安静一秒，认真思考，【……要不以死谢罪？走速通流。】

    孟唯眯眼道：“你是不是想取代我当主角？”

    【天地良心啊，宿主，就我这实力，顺风局我还能帮放放礼花，逆风局我只能阿巴阿巴……】

    “本来就没指望你，”孟唯懒得理它，抱着胳膊开始来回踱步。“我还是自己来分析一下。”

    “送灵石？像是在用钱侮辱她一样。送药材法宝？像是要在里面下毒。写信？怕是连信封都不敢拆……”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那就上门鞠躬道歉吧，‘红豆泥私密马赛’来一套！不然还是土下座吧，有诚意一点，我这里有‘大国躬匠’花式土下座的视频，你要先学习一下吗？】

    “你还是继续阿巴阿巴吧，我今天是没上门吗？”孟唯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只是-20分的，上门一趟-55！”

    【我还有一计，你可以假装被人夺舍了，之前的行动都不是出于你的本心。】

    “我也有一计……”孟唯撑着下巴，“现在，我先睡一觉，养精蓄锐。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系统：【……？】

    “反正还有近三十天嘛，我总不能第一天就把自己整心梗。”她把自己裹进被窝，“明天再卷，今晚先开摆。”

    她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脑子里却还在转：“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安全感和掌控感……可我要怎么证明我不是来搞她的，又能让她相信，我是真的悔过……”

    “唉！”她翻了个身，“这洗白值不光是数值，还挺伤脑子的。”

    系统自动降低音量：【宿主已进入沉思模式。是否播放‘反派洗白助眠音’？】

    “闭嘴。”

    孟唯正睡得香，耳边就响起熟悉的“噩梦制造机”。

    【叮——夜闯女主闺房，洗白值-65，当前洗白值：-120。】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眼角还挂着梦中的口水：“哈？！！”

    “系统你刚刚说了什么——谁？闯哪儿了？”

    【沈雁，女主的闺房，没想到这小子…（突然切换播音腔）外表看似小孩，破门速度却异于常人！】

    孟唯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真敢啊！我说你怎么不拦着？”

    【我又没有实体，而且本系统仅限宿主识海内使用，若需开启“家长管控模式”，请先同沈雁识海建立网络连接或开通共享及访问权限。】

    “那你至少叫醒我啊？”

    【我这不是正在叫你吗？】系统觉得莫名其妙，但它还是努力理解宿主的需求，【懂了，你要的是这个，正在为您循环播放‘你这个年龄段，你怎么睡得着的’的起床铃声。】

    孟唯：“……”

    她换上衣服，飞速冲出门，御剑直奔女主所在的小院。

    夜风习习，吹得她的心由内而外的拔凉，本来-55的洗白值她还要做下心理建设，哄自己先睡觉，这一下分数直接到了120。

    “这分数简直梦回学生时代——可惜是负的。”

    【请问宿主需要阅读《学渣反派的自我修养》吗？】

    “谢谢，学霸谈不上，但至少不算学渣。”

    一踏进小院，孟唯就看到厢房门敞开着，某狂徒正鬼鬼祟祟地贴墙而行，活像个毛贼，蹑手蹑脚地往屋里靠。

    她气得倒吸一口凉气，又不敢大喊，只能在远处疯狂挥手——

    “快！给我出来！！”

    沈雁一抬头看到她，居然还笑了笑，悠然比了个“OK”手势，示意一切尽在掌握。

    孟唯额角青筋直跳，忍无可忍地换了个手势——五指并拢横扫，“滚出来”的意思明晃晃写在脸上。

    沈雁却误以为她在问“要不要顺便带点别的”，认真回了个“再等五分钟”。

    孟唯双手齐挥，直接演了一套“立刻！马上！给我滚！”的全身剧，甚至开始气到原地跳脚。

    沈雁看着她的比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回了个“我会小心的，师尊别担心”的安心手势。

    【叮！师徒你划我猜小游戏开启】

    【三个字，第一个字和“球”有关，第二个字和“门”有关，第三个字是——】

    孟唯：“你起什么哄！他又听不见！！”

    【但宿主比划得真的很有灵魂啊~】系统飘来一堆爆米花特效，愉快点评道，

    【只是你们的默契像聋子听哑巴说相声，为什么还在玩这个啊？】

    “谁玩了？！”

    【那你为啥不上去直接把人拎出来？】

    孟唯咬牙道：“进了这个门，我就是从犯。”

    【可你不进这个门，早就是共犯了哦亲~】系统语气轻快，光标一闪，

    【要不要播放沈雁抢草时那句“这是我师尊要的”的原声录音？】

    孟唯眼前一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一把揪住沈雁的后领，开始往外拖——

    沈雁一脸懵：“师尊？”

    ——就在这时。

    “咔哒。”

    院子灯亮了。

    再晚半秒，她就能拎着这傻狗出逃成功了。

    原女主披着外袍，睡眼惺忪地走出来：“师兄，你有没有听到声音？好像……”

    院中站着一名彩衣女子、一名黑衣少年，正是孟唯和沈雁，神色俱是一脸做贼心虚，活脱脱的“被抓现场”。

    孟唯一激灵，脑中灵光乍现。

    “我是在捉虫！”她毫不犹豫脱口而出，指着井口道：“井里有虫！非常危险！可能污染灵泉！我奉命前来检查！”

    原女主只是害怕，想着这对冤家怎么又折返回来了，等师兄身体好一点了，她一定要赶紧带着师兄离开这鬼地方，根本没听留意孟唯说了什么。

    孟唯沉声补充道：“你们不用怕，这是宗门内部接到的密报，有人暗中往灵泉投虫，妄图破坏水脉。幸好我徒弟机警，提前发现异常，我们今晚是来彻查的。”

    沈雁秒懂，肃容点头：“是！我方才就在井口察觉灵气紊乱，幸得我师尊现身及时，实乃天命！”

    看着原女主一脸“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的茫然表情，孟唯咬牙硬撑，继续一本正经地编：“为了避免引起恐慌，我们原打算查清再报。今晚这件事……你们就当没看见。”

    她拱手：“打扰了。”

    然后拎着沈雁，转身就飞了。

    刚回宗门，沈雁还没从“夜半偷草”的荒唐经历里缓过来，就被孟唯一把摁进椅子里。

    孟唯抱臂站着，沉声开口：“你半夜没事干，闯人女生的闺房？”

    “不是师尊叫我干的吗？”沈雁理直气壮。

    “我？”孟唯抬手指了指自己，语气中透着一股“你怕不是脑子进水”的质问，“我什么时候叫你去偷药草了？”

    “今天白天，您不是敲了我三下嘛。”沈雁挺直腰背，眼神灼亮如献宝，“那不就是你之前和我讲的‘夜半三更’的意思嘛；不许我碰剑，就是让我不要张扬；掌心朝上，是在传授偷取之术，要我顺手牵羊才是上策。”

    屋内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映得孟唯脸色忽明忽暗

    “……”

    【那年杏花微雨，他说你是须菩提，也许从一开始，便都是错的。】系统五彩的字幕之上还飘落几片粉色花瓣特效。

    “错个鬼！”孟唯捏碎茶杯，“他是阅读理解零分，你是煽风点火满分！”

    【五祖传衣钵，菩提敲猴头，宿主拍徒弟——一脉相承啊！再说修仙之人，需得有打破常规勇气。】系统还‘贴心’地将悟空跪拜菩提祖师和沈雁跪坐她面前的图片贴在一起对比。

    孟唯喉间“咕咚”一声，像是硬生生咽下一口老血：“所以……是我鼓励他偷的？”

    【理解≠支持，但宿主您生气跳脚的样子……本系统已截图保存（高清版）】

    孟唯捂住额角，指节用力到发白，她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骂人的话咽回去，她又看向沈雁，语气尽量平稳：“沈雁，今天这件事是错的。偷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还要她来教？！

    沈雁睫毛颤了颤，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衣角眼神却仍带着几分困惑。

    得，完全没有听进去。

    “是我不该用‘暗号’……明天，为师好好教你。”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孟唯牙缝里磨出来的。

    沈雁听完，耳尖倏地泛红，眼睛却亮得像是盛了星星，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羞涩又亢奋’的诡异状态：“是，师尊！”尾音甚至飘了一下。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孟唯后背一凉，立刻在心里狂call系统：“他是不是又脑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根据微表情分析——】

    【瞳孔放大：兴奋】

    【嘴角颤动：压抑喜悦】

    【综合结论：他可能以为您要教他‘夜半三更的进阶版’！】

    “……” 孟唯捏了捏眉心，索性放弃挣扎，疲惫地挥挥手：“算了……去睡吧，别熬了。”

    “好。” 沈雁乖顺低头，可嘴角疯狂上扬，连离开时的脚步都比平时轻快三分。

    孟唯突然一个激灵，冲他背影喊道：“不许再出门！字面意思！别、再、误、会、了！”

    沈雁跨出门槛的脚猛地刹住，慢吞吞缩回来，扭头投来一个“我可听话”的乖巧眼神。

    “我是让你回房！闭眼！睡觉！” 孟唯几乎一字一顿，手指死死指着厢房方向。

    “是。” 沈雁终于老老实实离开，只是黑色的衣角仍雀跃地扬起一个小弧度。

    孟唯“哐当”关上门，后背重重抵住门板，缓缓滑坐在地。她仰头望着房梁，眼神空洞，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大型考试。

    【洗白值+10，当前洗白值：-110】

    “欸？”孟唯愣了一下，眨巴了下眼睛，“怎么会是，怎么突然涨了十点？”

    【女主通过和师兄的聊天，对宿主的评价调整为，虽然行为诡异，但似乎只是脑子有病，并非天生恶人。】

    【系统翻译为对方觉得您疯得清纯不做作。】

    “……” 孟唯双手缓缓捂住脸，指缝间漏出一声长叹。

    ——被当成精神病居然有点欣慰，她是不是被沈雁传染了？

    【请宿主保持今日优秀表现】

    【相信终有一日，洗白值能突破负值大关！】

    “这算什么关键词触发的自动回复吗？” 她死鱼眼盯着面板，“你管今天的表现叫‘优秀’？”

    【虽然沈雁表现像哈士奇拆家】

    【但宿主您的演技堪称影后！】

    “谢谢你的夸奖，” 孟唯一脸生无可恋地倒回被窝，“借你吉言了。”

    三秒后，她突然诈尸般坐起，眼中精光四射：“对啊，问题出在沈雁身上！”

    与其开源，不如节流！

    她一脚踹开被子，外袍胡乱一披就冲出门。

    月色清清朗朗，院子里安静无声。孟唯跟随系统的导航，迅速来到沈雁房门前，轻轻叩了三下。

    ——门开得飞快！

    沈雁眼底似乎刚躺下不久，衣襟松散，发梢还翘起一撮呆毛：“师尊？！”

    “那个……” 孟唯强装镇定，“我身体还没恢复，今晚睡得不踏实，怕出意外。你过来守着我……”

    沈雁整个人像被打了鸡血，眼神骤然发光，整张脸都写着“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徒儿明白！徒儿定当寸步不离、彻夜守护！哪怕天塌下来也先砸我——”

    “停！” 孟唯抬手打断，脑门冒汗：“是‘守夜’，不是‘驻扎’！”

    少年认真点头，声音铿锵：“是！弟子就在您床边恭候整夜！”

    “……去耳房。” 她咬牙后退半步，“那里够近，也……不会太近。”

    沈雁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燃起斗志：“好的师尊！弟子这就去耳房布阵！”

    孟唯只当他是在开玩笑，结果等她再进到耳房，他竟真的煞有介事的布起阵来。

    “你睡觉就好。” 孟唯将刚抱出的被褥给他，“有事我会叫你。”

    沈雁眼神灼亮如炬，说话也是铿锵有力：“师尊放心！弟子这就修炼‘睁眼入定术’——保证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我是让你！闭眼！躺平！” 她直接扯过枕头砸过去。

    枕头“啪”地糊在沈雁脸上，他一把抱住，鼻尖微动：“这是师尊睡过的枕头吗？”

    “不是，是全新的。”孟唯额角青筋暴起，“现在，立刻，躺下。”

    少年唰地钻进被窝，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这样可行？弟子既能随时响应……”

    孟唯懒得再废话，转身就走，“砰”地关上门。

    门外传来沈雁元气十足的声音：“师尊晚安！弟子会保持警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