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莎凭着脑海中的记忆,找到了许钱钱的房间,敲门半天无人应,她只好推门进去。
“钱钱?”一推开门,我见许钱钱横着睡在床上,腿耷拉在床边,手压在枕头下面--这小小的床显然不够她施展手脚。
“钱钱,别睡了钱钱,快起来钱钱。”艾蒂莎直接坐到了许钱钱床边,用手推着她,“钱钱,起来了,怎么还在睡。”
许钱钱半梦半醒,迷糊间被人推醒,不禁嘟囔着:“谁啊?我不上班了,怎么还要早起啊?”
“钱钱,快起来谈事情了。”
许钱钱好不容易睁开眼,一看原来是艾蒂莎。“嗯?什么事啊……”许钱钱把被子拉开挡住脸,又继续睡了。
“就是安晓云的事,我刚才去看了她,看样子状况不好,这个病也是自身的,文狸她说的没错,她救不了,唯一的方法就是逆天改命把她封神让她的身体自愈。你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嗯?”
艾蒂莎等了一会儿,她以为许钱钱在想对策,谁知越等越久,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她吱声。
“钱钱?”
无声回应。
“钱钱!”
“许钱钱!”
“啊?!怎么了怎么了?”许钱钱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一脸懵逼地看着艾蒂莎:“怎么了?什么事?”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艾蒂莎有点生气了,合着她在这儿说了这么久许钱钱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什么觉有这么好睡吗?
许钱钱一看到艾蒂莎黑着脸,顿时清醒了。她心虚着,不敢看艾蒂莎,小声地说着:“那个,你刚刚说的我没听清……”
“哦,没听清啊?”艾蒂感觉好像有点不对,但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便只能接着说道,”我还以为你刚刚又睡着了呢。”
“没有没有,”许钱钱声音小到自己都要听不清了,“我只是眯了一下……”
“什么?”艾蒂莎凑近许钱钱,想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许钱钱一眼就看到了艾蒂莎今天头上插着的新花,花香扑鼻而来,让许钱钱想起了艾蒂莎身上的香味。许钱钱不自觉地向后靠了一下,提高了音量道:“我没说什么,那个,域主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艾蒂莎又重复了一遍,许钱钱在听完后倍感震惊。不仅震惊于安晓云的状况,还震惊于艾蒂莎居然能起这么早,都去看完安晓云回来了。
许钱钱沉思了一下,说道:“昨天师父已经给安晓云开了药方了,我今天去熬了药给她喝一下看看情况。不过……”接着她又挠挠头,才慢慢说道,“我觉得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看怎么回去。”
这几日忙到飞起的小医师生活让许钱钱累得像条狗,她觉得再这样生活下去未来可以说是暗无天日了。
“回去啊……”艾蒂莎摸摸下巴,似在思考,“我也没头绪,顺其自然吧,我有预感。”
“好吧。”许钱钱有点沮丧,“那我要去现在要去找秋姐姐开始新一天的工作了。”
“好。”
“那你呢?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去找秋姐姐看看?”
艾蒂莎想起昨晚秋仄语以为她失忆了,连忙摆手:“不了不了。”
“小彩,还没起床吗?怎么门也没关?”秋仄语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许钱钱还没回答,秋仄语就走进来了,“三娘,你也在啊。”
“啊对,我路过,我还有事就先走啦。”艾蒂莎站起来想往门外溜走,却被秋仄语拉住了。
“三娘又不用煮饭了,还有什么事呢?在这儿刚好,你跟我回医堂我帮你看看。”
床上的许钱钱显然没有看懂这是怎么回事,俩人脸上虽然都带着笑容,许钱钱却感受到了一股奇妙的氛围。
“好了小彩,你先把药那去给药房煎了,送给安晓云喝,今天我坐诊,待会儿你去药房帮忙吧。”
许钱钱懵懵懂懂地答应了:“好。”然后就看到艾蒂莎被秋仄语拉着出去了。
门外艾蒂莎跟着秋仄语走了。艾蒂莎感觉手被拉着怪不舒服的,就说:“秋医师啊,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我自己会走。”
秋仄语松了手,转过头来叹了一口气,“三娘啊,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子呢?你不去看这病是永远不会好的。”
“可是我真的没病啊。”艾蒂莎嘟囔着。
“就算没病,我帮你检查一下,我也安心一点。你最近身体又不好,昨晚还低血糖,要好好休养。”
“嗯嗯。”艾蒂莎含糊着,心里却想着:看来是跑不掉了。
“你吃早饭了么?”
艾蒂莎心虚地回答:“没。”
秋仄语扶了一下头:“等会儿你去我那儿吃吧。”
“好。”
“我听说你昨天早上在医堂待了一早上?”
艾蒂莎心中一紧,难道她这样做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但她还是含含糊糊地答了一句:“嗯。”
秋仄语笑了一下:“昨天有病人问我我们医馆是不是来了一个新医师,我正纳闷是谁呢,听小厮说原来是你。”
艾蒂莎不语,秋仄语又接着说:“你要是无聊去玩玩也行,但别影响病人来看病。”
听到这儿,艾蒂莎终于松了一口气。“好。”
不多时,二人就到了医堂,门外前来问诊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队。
秋仄语把艾蒂莎带到了侧间,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些吃食。
“你先吃点垫着吧,等会儿我帮你看完了你再去厨房找点东西吃。”
艾蒂莎昨晚吃面吃的有点多,现在还不饿,可她知道这个不吃是不行了,就说道:“好,那你去忙吧。”
秋仄语去前堂忙了,艾蒂莎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参观着房间里的布局,这会儿她才发现这房间和秋仄语在神域的居所风格很像,不,应该是神域的那间房很像这里的。
吃完手中的糕点,艾蒂莎耐不住无聊,探着头往外看。
秋仄语正在以手试探病人的脉搏,不过片刻,她就在纸上写下药方。
“这个药拿回去一日三次,注意休息,不要干重活,半个月就好了。去药房拿药吧。”
病人接过药方连连致谢:“好的,谢谢秋医师了,谢谢秋医师!”
秋仄语回了一个微笑:“嗯。”病人走后,她刚想叫下一个,却发现艾蒂莎正从门后探着头看她。
“三娘,吃好了?”
“嗯。”艾蒂莎走了出来,“你忙完了?”
“后面排队的人还多呢,先给你看了吧,你先坐这儿。”
艾蒂莎乖乖坐下,就看到秋仄语走到旁边的柜子下取下一罐什么东西。然后她坐回来,打开罐子,里面是面粉状的东西,接着她用手指沾了一点粉末,将粉末轻轻按压在了艾蒂莎的额头处。
“这是什么啊?”艾蒂莎好奇地问。这粉末有点刺鼻,艾蒂莎转着眼珠使劲向上看。
“别弄掉了,这药三分钟后才起作用,是用来检测你的记忆区是否有问题的,有问题的话就会从白色变成紫色。”
“哦。”艾蒂莎还在努力向上看。
“把手给我,我给你看看脉搏。”
艾蒂莎伸出手,起作用就开始诊断了。半晌,她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张手帕,把艾蒂莎额头的粉末擦掉了。
“没问题,上次生病已经完全好了。不过你最近心情好像有点烦躁啊,怎么了三娘?”
“烦躁?”艾蒂莎有点心虚,怎么这都能看出来!
“对,要是心情不好你多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可以和王大妈聊聊天,你们不是关系不错嘛。”
“哈哈,好。”艾蒂莎敷衍了过去,准备站起身走了。然而还没站起来,门就被推开了。
“秋医师,好久不见啊。”
一个男人的声音。
艾蒂莎一回头,顿时愣住了--男人的面貌竟与她记忆中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胡医师,好久不见。”秋仄语站起来微微颔首。
男人自顾自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跟班一样的人。他顺手抽了桌下的椅子,就坐在艾蒂莎旁边,那小跟班就立在那男人身后。
“生意好啊,外面这么多人,我来没打扰到你吧?”
秋仄语微微一笑:“胡医师来,当然不算打扰,不知有什么事呢?”
“哎,我听说你前两天接了个病人,叫安晓云?”
“嗯,有什么问题吗?”
“哎呀秋医师你不知道啊,这安晓云是我外甥女,她在你这儿治,我放心!毕竟你可是当今天下第一名医啊。我们这些老骨头,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咯。”
他故意把“第一”说得很重,艾蒂莎只感觉这人身上浑身是刺,从进门那一刻就不怀好意。艾蒂莎偷偷把凳子往后挪了挪,想离这个男人远点。
秋仄语听完他的话,微微蹙眉:“安晓云是你外甥女?”
“是啊,这孩子不听话,当初非要和家里闹翻,跟着个毛头小子跑了!现在好了,俩人双宿双飞,飞半路翅膀就被折了!”
秋仄语不关心别人的家事,只是疑惑,胡医师也算是医学界的翘楚,这安晓云怎么还会找到自己这儿来?
“那胡医师有看过安晓云的症状吗?有没有什么治疗的想法?”秋仄语问。
“想法?”胡顺脸上顿时露出担忧的神色,“哎,这孩子可能是想着和家里闹翻了,就再没回来过。我也是听其他医师说她得了病这才知道,想要让她去我那里治吧,这孩子又不听,家里人啊都操心死了。这不听说秋医师你这儿接治了她嘛,我才过来想拜托秋医师您一定要把她那病治好啊!你医术比我们高超,一定可以把她治好的!”
“我尽力。”秋仄语回应道,“那你们要不要见一下?她现在就在我后院住着,看了你也安心一点。”
胡顺一听,连忙摆手。“不不不,秋医师你不知道啊,小孩子心性,犟得很!当初和他父母闹翻的时候,真的就是说不见就不见,我还是不去了,免得闹得不开心。”
“好,那你还有其他事吗?”艾蒂莎突然插嘴进来,声音冷冷的,“没有的话,你可以走了,外面的病人还等着呢。”
胡顺突然才发现这儿还坐着个大娘,被她这么一说,他脸色僵了一下,随后又立刻恢复地神色自若。
“你是谁,也敢这么跟我们胡医师说话?”站在男人身后的小厮开口了,颇为傲慢地看着艾蒂莎。
艾蒂莎差点想说我是神,但还是忍住了。
胡顺立刻转过头似训斥状:“哎!周瑞!怎么说话呢!”随后他又转过头来,满面笑容给艾蒂莎和秋仄语陪笑:“让你们见笑了,这是我新收的徒弟,不懂规矩。”然后他神色一变,又变成了严肃状:“周瑞,还不快给秋医师道歉!”
“不用了。”秋仄语赶紧打住这场闹剧,“胡医师又新收徒弟了?真是桃李满天下。”
“嘿嘿,说笑了,还是秋医师厉害啊,只收一个徒弟,这一个就能顶我们千千万万个啦。”胡顺脸上堆着笑容,看得艾蒂莎又悄悄把椅子往后挪了挪。
“没有,只是你真的不去看看安晓云吗?我目前没有什么头绪,说不准你去看了有什么想法呢,毕竟您经验比我更丰富。”
“不了不了,我今儿来就是前来拜访一下您,顺便说说安晓云的事。那秋医师您忙,我就先走啦。”胡顺已经站起来,装作要走的样子。
“好,那您慢走,我这儿忙就不送了。”
胡顺一听到这回复,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色又变缓和了。他大声说道:“好!那我走了!不劳您送!”说完,他夸张地甩了一下袖子,转身就走了,转身之时还狠狠地瞪了一下艾蒂莎。那小厮也赶紧跟上。
待人走了,艾蒂莎才样秋仄语那边凑了凑:“这人谁啊?他给人好不舒服的感觉。”
“他以前是医学类的名医,可能觉得我抢了他的风头吧。”秋仄语收拾着刚才拿给艾蒂莎擦的粉末,淡淡的说着。
“哎,”秋仄语叹了一口气,“还以为能得到一些救安晓云的办法。”
艾蒂莎则反过来坐在椅子上,把头撑在椅背上,她在努力回忆着这个人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记得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