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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

    21,

    陆野苹从被褥里爬出来,拖腮仔细观察他的每一处表情。

    导致床褥乱七八糟的罪魁祸首好整以暇,幻想着自己被扫地出门的场景,试探性地走下床。

    “你觉得我会很生气?”

    颜戚伸手把人拽回床上,另一只手垫在他的脑袋上,陆野苹视野倒转,没能从颜戚的表情里读出情绪,一般这种情况他就直接把颜戚的情绪列为“生气”。

    “不是啊,你可以朝我生气,我拿钱办事,金主你自己开心就好。”冰凉的手钳住他的下巴,没用力,他也就没躲。

    “把你关在家里,随便让我怎么生气,这不也是你的职责之一。”颜戚异常冷静,修长的手指从下巴滑到衬衫的第一颗扣子,颇具暗示向内一勾,忽略他们的动作,颜戚的语气其实很像是在说教。

    陆野苹坐在来和他平视思考,笑了,“我们一般不把这种行为称为打击报复。”他的身子愈发靠近,炽热的呼吸慢慢打在颜戚颈边,手指攀上他的衣袖,低声耳语,“这叫喜欢,颜总,你还想再被我捐款跑路五百万吗?”

    “是的。”颜戚把他的手拉下来,动作轻柔,手指触碰描摹着陆野苹现在畸形的手,触感不复从前的光滑细腻,“你不是一直仗着我的爱才为所欲为吗?很可惜,你现在也带不上另外一枚戒指了,不是吗?”

    别人都渴求窥见自己在爱人心里占据多少面积。

    只有陆野苹像个顽固的小孩,仗着颜戚很爱他胡搅蛮缠消耗着对他的爱。

    人们常说家人包容所有一切,可是陆野苹的家人不爱他也都不存在了 。

    他退而求其次孜孜不倦折磨着颜戚,以此来证明颜戚到底有多爱他。

    陆野苹猛得抽回手,假笑说,“不劳颜总操心。”

    颜戚简单点头,没有再给他协商的机会,走出房门。

    几乎同时,房外守着的小狗吭哧吭哧跑过来,继而孜孜不倦去蹭陆野苹的裤脚,“汪汪”呼唤着主人。

    陆野苹弯腰把他抱起来,中肯且毫不留情指出:“你变重了。”

    小狗听不出他嘴里的揶揄,蓬松的尾巴一摇一摇,扫过手腕,有些痒。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逃跑的欲望,象征性走到门边拉了两下,密码门。

    没有电子产品,没有人说话,满柜子的书,还有一只长的丑了吧唧的白毛狗。

    一切静的吓人。

    他从前不说悠闲,但至少还有事可做,现在完全放松下来,倒真的有几分不适应。

    书柜被他随意盘点,各类书籍被整齐分类,便于阅读,他伸手抽出一本《小王子》全英自带插画版。

    从陈旧程度分析,应该有些年头,边角都隐隐泛黄,越是靠近书桌,鼻尖越是萦绕散不去的木质与油墨香,抱着狗在桌前一页一页翻看。

    颜戚很喜欢《小王子》。

    他仍然清晰的记得首次对方向自己谈及这本书语气的兴奋。

    越是安静越能让人沉思。

    他忽然发现,自己在孤独岁月里似乎忘却太多,唯有与颜戚的记忆依旧鲜活,像存放在柜子上精心保存的蝴蝶标本,每一刻都实时提醒自己当年行为的不该。

    陆野苹大概是颜戚人生里唯一抹不去的污点。

    22.p

    他能感受到陆野苹对自己的依赖与日俱增。

    从挡刀事件开始,他们的交际不再仅限于晚上补课。

    颜戚能很自然而然地进入陆野苹房间,偶尔是从他的房间内抽出几本书借读,偶尔是就干脆在他旁边注视他绘画。

    他很能欣赏那双漂亮的手在画板上跳跃,在空白的画板上添上一笔一笔的色彩。

    时常不用阳光,色彩就已经温暖如春。

    颜戚还算喜欢看这种东西,只是没有天赋,或者有天赋父母也不准许学习,所以每每看见陆野苹作画,多多少少都觉得神奇。

    他的房间向阳,抬头时侧脸铺上浅浅金边,剪去遮住眼睛的长发,更好观测狭长的睫毛。

    作画是件很无聊的事,陆野苹一坐就至少就几个小时,除去上学的时间颜戚基本看见他就是面对着画板。

    再过段时间就是暑假,相见的时间就肉眼可见的简短,陆野苹要a市集训,颜戚要回a市进行新一轮的生意扫尾,暂时住在母亲留下的遗产别墅内。

    陆野苹兴致怏怏,落笔画下最后一笔,不出意外收获了颜戚的夸奖。

    陆野苹起身整理房间,冷不丁冒出一句:“哥,你好像很会夸人。”

    “没有,每次看你画画我都觉得你眼里的世界总是跟常人不一样,怎么能分辨出那么多种颜色。”颜戚套着卫衣,由衷感叹。

    他大概有点色痴,上次跟陆野苹玩色块游戏,常常止步第五关。

    两个人指着屏幕上的色块笑了半天,陆野苹也没能参悟颜戚这糟糕的认色能力到底是何种原理。

    陆野苹脱下五颜六色的外套,从湿纸巾袋内草草清洗自己的指缝间,过于马虎的态度惹起颜戚的不满,顺手接过替他擦去下巴上沾到的色彩,再洗掉上头未干的色块。

    凑得太近,陆野苹喜欢他身上自带的木质香,自然又缠绵,垂眉思考这人到底有没有听懂自己这几日的暗示。

    他不太能把握住颜戚心里所想。

    前些天的高尔夫球发生小小插曲。

    有女生向颜戚表白,长得非常漂亮,一看就是会在学校和职场上大杀四方的知性女神。

    问了林则才知道,她大概大学暗恋了颜戚两年,苦于颜戚苦行僧一般的生活,这次不好容易抓住时机才敢上来表明心意。

    林则越说越上头,压低了声音也还是喋喋不休继续讨论,意图明显暗示陆野苹跟自己出去玩,想要逗逗这位小美人。

    陆野苹表情说不上高兴。

    不过从颜戚的表情上来看,他大抵不会答应这次表白。

    果不其然,颜戚很礼貌的将玫瑰归还给女生,谢绝了她的好意。

    语气温和,态度坚决。

    女生眼睛红了,最终没有在众人面前流下,遣散起哄的群众,弯腰向颜戚表示了大学四年的同学情谊感谢,大方离场。

    关于这种失败被拒的场面陆野苹见了不知多少次。

    他拖腮又吸了一口微苦的咖啡,很难理解女生的理性,他是习惯了让自己的目的实现的人,如果失败了估计也就会再次卷土重来,做不到大方。

    手被擦干净后,陆野苹在床上侧躺下来,顺手把人也给拉了下来。

    颜戚鲜少有如此放松的时刻,似乎待在陆野苹身边可以放下长久坚持的屏障,床垫都很柔软,与自己房内的硬床板都不一样。

    陆野苹决定回归刚才的话题,很认真的询问:

    “世界上比我画的好的人有这么多,你都要逐一夸过去吗?”

    “小野是画的最好的。”颜戚不假思索,他很喜欢陆野苹的风格,那种难以形容的喜爱感,仿佛超过了以前认识人的所有,连自己都无法说明,当他脑子开始思考才缓慢的感受到他们目前的距离太近了。

    近到呼吸相换,眼神纠缠。

    当他意识到两人的距离似乎超过了常规的兄弟距离,更何况他们其实连兄弟也算不上。

    陆野苹缓缓起身,又缓缓俯身靠近颜戚,使得再次占据颜戚的整个视线。

    “如果以后不再画画了呢?”他的瞳色漆黑如墨,然而有种奇妙的魔力逼迫与他对视。

    “没关系。”颜戚说,“你很聪明,就像很多人说的一样,可以自由的选择自己的路。”

    他看见陆野苹笑了,不再遮掩的视线在某刻清醒的展现在他的面前,窗外一缕阳光泄下,光晕将两人笼罩其中。

    “颜戚,我要亲你了。”陆野苹说,“我是同性恋,你一直都知道吧,你可以推开我,有可以等下把我打一顿,但是我很喜欢你。”

    没有弄清楚他这几句话之间的关联,颜戚有时候也觉得他的几句话混乱又奇怪。

    一时之间,他的思维还没有从“陆野苹”喜欢自己的事情上反思出什么,只是视线追随着一张一合的唇瓣,觉得自己现在也不太清醒。

    这是一个很轻的吻,一触即分。

    沾着柠檬糖味的吻。

    陆野苹很明显不敢实/操,也没有害羞,看不出情绪。

    下一秒,一根手指抚上他的唇角,描摹着唇珠的形状,痒意后知后觉蔓延,颜戚问:“是吃了柠檬糖吗?”

    这个问题不合时宜的出现,让陆野苹不知该如何回答。

    趁他发愣之际,颜戚顺势将两人的位置翻了对立,半强硬式的挤/入他的双腿之间。

    陆野苹愣了下,整个人因为这个姿势更加紧绷,宽松的及膝短/裤顺着方向慢慢下滑。

    “感到冒犯吗?”颜戚问。

    陆野苹感觉自己现在被架在火上烤,原本想着亲完就走,可事情完全与自己的想象背道而驰。

    “哥,我错了。”陆野苹完全认怂。

    感受到他的紧绷,颜戚放缓了语气,“有些奇怪吗?”

    陆野苹摇头,欲言又止,下巴却被人钳制住强迫接吻。

    与方才那个轻描淡写的吻完全不同,在觥筹交错的呼吸声中,陆野苹完全不攻自破。

    他能感受到颜戚的青涩与莽撞,像是某一次做出离经叛道的决定。

    直至松开,陆野苹脑子都还在缺氧,腰一塌完全瘫在床上,把脑袋埋入被子里头,遮住发烫的耳垂。

    “小野?”颜戚起身,现在来看,依旧是镇定自若的。

    陆野苹久久沉默,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接下来该怎样接话,他反思自己是不是判断有误。

    “你应该考虑好做事的后果,而不是冲动一时。”颜戚对着他说,没有对这多余的两个吻做出评价,“我现在是你的继兄,而不是你的男朋友。”

    陆野苹很快从被子里钻出来,一脸认真的询问,“你做我的男朋友不就行了。哥,没有哪个拒绝别人恋爱要求的人会再和对方接/吻的。”

    “我发现你好像很喜欢说教我?”陆野苹发现自己语气不善,稍微放缓了语调,“我确实喜欢你,这是真的,我也不怕被万人戳脊骨。”

    颜戚没有对他这番颇为稚气的话术做褒贬评价,“小野,你还很年轻,可以喜欢上更多人,我可以挑选任何人做我的伴侣,但是我的伴侣不会是我的弟弟。”

    他自始至终没有回应自己刚刚那么过/火的吻,连自己都无法说明,又怎么能说服陆野苹。

    陆野苹对待感情超乎寻常的敏感和尖锐,仅仅是从刚刚的对话,颜戚能够分辨出他对自己略微尖锐的态度,像窥见冰山一角。

    他能不在乎世俗,但颜戚知道光是自己的父亲就已经能让两人寸步难行。

    年长的人注定需要思索更多现实因素,他或许能够窥见自己内心一隅心动,还是能够凭借多年的习惯压抑。

    颜戚还是走了,礼貌的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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