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p
“私奔”这句话倒是多少沾了些真情实感。
颜戚那头刚跟颜父报备他打算带着a市,后脚又被陆野苹带着来到了机车店。
颜戚差点以为他打算带着自己来报销,都做好了付款的准备。
结果陆野苹拿着手机全款支付,还多买了一个头盔,熟练递给了颜戚。
车店外头就是空地,他们把车推出来,陆野苹熟练地带上头盔,长腿一跨,倒还有几分样子。
他本来就生的高挑,姿势标准。
颜戚没见过他这幅样子,罕见多看了两眼,憋着笑拿起手机拍照留恋。
陆野苹很喜欢迎面撞风的感觉,仿佛“自由”真正降临身上。
他能听见耳边呼啸的风,如一阵穿堂风撞入胸膛。
炫技似的开了几圈,他又准又急停在颜戚身边,眼睛都亮了,像马上等待夸奖的小孩。
颜戚看着他的眼睛,心跳的厉害。
“哥,我带你去兜风。”
他此前的丧气一吹而散,遗失十几年的少年锐气重新拾起,显得轻狂而骄傲。
颜戚没有拒绝,扣上头盔与他一同穿行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见灯火通明,人间烟火。
好几次擦过车辆,他的心砰砰直跳,高压下几乎生出了“生死相依”的念头。
他两一路飞机场附近的酒店,定了大床房又订购了飞机票,打算明天下午走。
陆野苹在他身边总能让他感到自由和惬意。
这对于颜戚是相当新奇的体验感。
当然,也许是被陆野苹那条格外修身的牛仔裤打动,他两领着酒店房卡就匆匆忙忙赶进去。
毕竟两人都还年轻,又被今晚的兜风激得肾上腺素飙升,关上门就急不可耐接吻,像两条即将溺亡的鱼,汲取着对方对方身上的温度和氧气。
睡眠不足严重影响了陆野苹的判断力,当他第二天走到飞机上时还有点恍惚。
所幸颜戚定的头等舱,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养精蓄锐。
腰疼,嗓子哑了。
走路姿势不知道奇怪不奇怪。
不过陆野苹也不属于很要脸的类型,只有在起飞的穿过云雾时才掏出手机拍照。
关于自己的话,他也不确定颜戚听进去多少,不过颜戚护短,集训大概还是要去的。
成绩、专业,这些虚无缥缈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毫不重要。
希望一切按计划顺利进行。
26.p
别墅很大,面积不输于他们原先住的那栋。
陈设典雅舒适,简洁大气,大概是专门雇人定期打扫过,他们进门时白色鞋柜上还摆设着鲜艳欲滴的玫瑰,开得正好。
一问颜戚才知道是他母亲留下的遗产。
应星是位实打实的女强人,遗留下来的遗产相当可观,且大部分都留给了唯一的儿子。
颜戚保留了一部分作为自己公司的启动金,还留下了这栋房子,其余均捐赠给公益慈善事业。
这个决定不免又受到了颜父的大力指责,虽说他们家不缺钱,但正常人也不会嫌钱少,自然来者不拒。
他轻描淡写提了一嘴,没大做文章。
陆野苹发现颜戚总会轻描淡写略过极多严重的事情,痛苦在他脚下发烂,他却能借此生根。
陆野苹牵了下他的手,“做得很好,我很喜欢你这样。”
紧接着他画风一转,把自己的东西堂而皇之放入了卧室,拉着颜戚就躺回了床上。
……果然是硬床。
颜戚摸出遥控器打开空调,又掀起他的裤腿半蹲下来检查昨天被书砸出来的淤青。
陆野苹皮肤白,寻常的伤口在他身上也很吓人。
当然,如果再往上翻,腿根处的吻痕和掐痕就更明显了。
见他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陆野苹总觉得好笑,又起身拉着和他十指相扣,小心亲了下他唇下的痣,“我又不疼。”
“和我聊会天,哥哥。”
颜戚往公司那头打电话处理了几件事,现在还没正式和合伙人对接,能暂时轻松下来。
他用手背蹭了下陆野苹手心上的伤疤,又摩挲手腕上头划过的刀痕,语气里带着责备:“你总是把自己弄得全是伤。”
他又躺在陆野苹身边,“什么问题?”
“为什么选择我?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颜戚罕见挑眉,反问说:“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你亲我的时候不就该思索一下吗?”
“颜戚,你很好,成绩优异,事业有成,长相出挑,我喜欢你很正常,但是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还是想问。”
“陆野苹也很聪明,也很漂亮,天生的画家,敢挺身而出,知道我想要……自由,为什么不喜欢?”
他无意识继续与陆野苹十指相扣,“我有很多缺点,只是一直在克制。”
“我希望陆野苹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不需要小野有任何的后顾之忧,可以选择任何一条路,害怕被孤立就不用去集训,害怕孤单就留在我的身边,害怕困难可以永远躲在我的身后。”
“我也不会和‘弟弟□□,我只会喜欢我的恋人。”
如果陆野苹害怕成长,那么他可以沉溺在乌托邦里不用长大。
说了这些话似乎太过矫情,陆野苹连手不跟他牵了,转过头去闷闷地说了声“哦”。
他的语气带了几分落寞,“如果你早一点出现在我的人生就好了。”
“小野,你哭了?”
“没有。”
27.p
颜戚说到做到,还真没让他去集训。
陆野苹一时脱离美术魔窟,竟还生出两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错觉,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朵温室里的娇花。
琢磨着琢磨去,他也就无聊逛逛这几条街,开着被运来的机车——他有驾驶证,享受着成年人自由。
后来自己花钱又买了画架和绘画材料,深深觉得自己当时还是冲动了些,至少该找个地方先藏东西,再跑出来,能节省很多不必要的开支。
对于美术的态度,他不咸不淡的对待,他喜欢广泛涉猎各式各样的东西,而不是局限于一方。
天性决定他是个纵情享乐者,晚上还要约着颜戚散步聊天,尽情压马路。
城市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人群总能让他觉得自己是时间长河内的一粒沙。
沙子也很好,至少在这一刻是自由的。
散步他们一般选择乱转,用现在年轻人的方式流行过的方式,叫做city walk。
他两像所有普通而平凡的情侣,混迹在人群中,享受着每一场热闹的约会,在街边小店买两杯奶茶。
很不巧,在中心广场碰见了熊孩子。
熊孩子这种生物一旦碰上,都能非把人吵得要死不活,恨不得原地扇他两个大耳光。
很幸运的是,熊孩子没有惹上他们两人。
不幸运的是,他正在欺负路边一条流浪狗。
小孩稚嫩的声音时不时发出两声“嘻嘻”的叫声,用脚尖不断踢翻流浪狗的身体,然后用鞋底揉搓娇嫩的肚子。
很脏,皮毛全部结块,在黑幕下看不清有什么伤口,身形又瘦又小,小心翼翼蜷缩着。
流浪狗“呜呜”声越来越小,黑如玛瑙的眼珠圆钝地观望着来往的行人。
没人救它。
熊孩子家长在一旁冷漠的观视。
陆野苹皱眉看着那条小狗,表情有一瞬恍惚。
他平日都不爱管闲事,今日倒是驻足很久,上前把小孩子推开才把狗扶正了。
颜戚觉得稀奇,还是下意识维护陆野苹,“怎么了?”
小孩乍一下被推开了,脑袋还在发蒙,理解过来就瞬间开始大喊大叫,甚至想要伸脚去踢颜戚的裤腿。
“你干什么?”“熊”家长虽迟但到,对儿子先前的行为绝口不提,然而一见孩子吃亏就气冲冲瞪着眼睛上前找事。
“这么大个人了还欺负小孩,我们家孩子要是摔坏了怎么办?”她趾高气昂,“一只流浪狗而已,是你们家的?”
颜戚半强硬把她指人的手臂放下去,又冷了脸,气势上顿时将人比了下去。
陆野苹脱了外套把狗抱起来,用手撕开了原先咖啡杯上头的包装,用吸管搅了搅里头的冰,像是确定好了才扔掉了吸管,随即绕过去将剩下的冰块全都倒入了小孩的衣服里。
紧接着他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拉着颜戚就开始狂奔,心跳砰砰作响。
听见后头的叫骂声渐渐远离,他们两人毕竟长得都高,跑的也快。
他能感受到怀里的小狗因为温暖而小声的呜咽,牵住颜戚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颜戚不对他的行为做出评判,这种完全放任的姿态让陆野苹觉得很舒服,于是沿着街灯的方向,他们走入宠物医院,开始治疗这渺小的生命。
几个月大的小狗,伤的不重。
颜戚让他把衣服扔了以免传染病的感染,随即脱了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接过了与宠物医生对接的工作。
陆野苹一动不动盯住脏兮兮的小狗,颜戚问:“喜欢小狗?”
陆野苹摇头,“不喜欢,以前养过一只,死的太早了。”
可他看向小狗的神情又全然不似讨厌,乖乖的站在外头看它。
颜戚心头一软,“想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