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一天，沈曼给舞蹈老师打电话之前先给赵小宁打了电话。一是她不知道舞蹈老师的电话，二来她也想问问黎欢最近的学习情况。
电话接通后，她先是打了招呼就开始了正题，“赵老师，我打这个电话除了问问您舞蹈老师的电话还想问问黎欢最近的学习情况怎么样。听她爸爸说她考试成绩很不理想。”
令她没想到的是，电话里传来了赵小宁意外的声音：“啊？她成绩挺理想的呀！她这次在班级第七，英语成绩我就不用说了，她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只是这次英语出了个小差错年级第二。她自己很努力，数学和地理进步很大啊。”
沈曼听了赵小宁的话后很快反应过来，又聊了几句就准备挂断电话，可是沈曼又在挂电话之前叫住她。
赵小宁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犹豫，“黎欢妈妈，我想了解一下黎欢小时候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似是觉得这样问有些冒昧，她又补充道：“不是觉得她不好的意思，她平时其实比班里面大多数学生更让人放心。”
说着她话锋一转，“但是她好像不太爱跟班里的同学一起玩，连体育路也总是自己一个人。当然我不是说学习不好，可是她这个年龄正该是活泼好动的时候，我觉得她平时崩得太紧了，这样不利于她的心理健康……”
电话的结尾赵小宁说希望沈曼可以花点时间在黎欢身上，多陪陪她，试着让她多和同学接触。
沈曼挂断电话后又欣慰又心疼，她不知道黎欢在学校是怎么过的，她在黎欢这个年纪的时候总是和姐姐妹妹上山爬树、下河摸鱼。她记得黎欢小时候也是很活泼的，路边不认识的叔叔阿姨都能打招呼，好像从三年级开始就不爱出门了，连带着欢笑的时候也少了。
——
过了好一会儿黎欢才缓过来，她站起身背起书包，笑着朝沈曼说：“妈妈，你决定了就好，我都支持。”
沈曼看着站在跟前的女儿，恍惚间有了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她送黎欢上了车，直到车开远了才转身回家。
黎欢坐在车上，脑海里都是这几天发生的事和走出家门时沈曼脸上温柔的笑。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景色，一种名为迷茫的情绪慢慢升起。
半晌，她把头靠在车窗上，喃喃道：“是我错了吗？”
或许是这几天太累了，黎欢少有的在车上睡得很沉。好在司机看到了她身上的校服在到站时叫醒了她。
黎欢和师傅道了谢就拎着东西下了车。刚下车就被一个人挽住。
“欢欢！你终于到了，我快要被晒死了！”温婉撒娇般说。
或许是因为还没完全清醒，黎欢一时没有反应。
温婉奇怪地抬头，就看见黎欢眼底的乌青，眼睛还有些肿。她吓了一跳，急忙转到黎欢面前，面色没有了刚刚的娇憨，“怎么了欢欢？出什么事了吗？”
黎欢被她晃了晃，已经完全清醒了，她笑着用没提东西的手拉过温婉放在她手臂上的手牵着往前走，边走边说，“没事，昨天晚上没睡好。”
温婉有些不信，但看着黎欢脸上的笑不像作假，也没再问。
她们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不远处的站着一个人，是尹佳怡。
“婉婉！”尹佳怡站了有一会儿了，看到两人走过来，高兴地挥起手。
黎欢看着离她们几米远的尹佳怡，顿住脚步，疑惑地转头看向身侧的温婉。
温婉眉眼弯弯地朝对面的人挥了挥手才转头朝黎欢解释，“你上周不是说想去书店嘛，尹佳怡说她刚好也想买书又不知道哪里的书好些，我就邀请她一起了。”
“学校附近不是就有一家书店嘛？”黎欢心里奇怪，但看着温婉脸上的笑，到底没说什么。于是两人变成了三人。
一路上，温婉都在叽叽喳喳和黎欢说着上周学校里发生的事，黎欢兴致缺缺，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
“婉婉！那边那个是不是年级第一！”尹佳怡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黎欢望过去，看到了一身校服的余衍，他正站在一家煎饼记旁，不知道在看什么，好似很出神。旁边的许肆意百无聊赖踢着地上的石头，王鹏正和老板聊着什么，把老板逗得哈哈大笑。
“许哥，你要啥酱？”王鹏用手肘抵了低许肆意。半天也没等到许肆意出声，他疑惑的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温婉三人。
“诶？那是不是黎欢？”王鹏顺手拍了拍余衍。
余衍思绪拉回就看到黎欢和两个女生站在不远处，有些意外，一时间忘了反应。
王鹏见余衍没什么反应，自顾自朝黎欢那边挥了挥手，朗声问：“黎欢！你们吃煎饼吗？”
黎欢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转头看向温婉，“想吃煎饼吗？”
“婉婉，我忽然有点想吃，我们过去吧。”还没等温婉回答，尹佳怡拉过温婉的手往前走。
黎欢看着她们的背影有些愣神，过了会儿才抬脚跟上。
温婉也没想到尹佳怡会忽然拉住她，踉跄几步才终于跟上她的脚步。转头有些慌张地看向黎欢，见黎欢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表情才放心，但还是抱歉的冲黎欢笑了笑。
黎欢看到温婉脸上的歉意，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看到温婉转过头去才缓缓压下嘴角。
尹佳怡拉着温婉三两步跑到了煎饼记前，见余衍看着黎欢的方向，转头朝王鹏笑了笑说：“好巧。”
王鹏愣了愣，看了看余衍又看看许肆意，疑惑的问：“我们认识吗？”
尹佳怡有点尴尬，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解释道：“我们是黎欢的朋友，你可能不认识我，之前在食堂遇到过。”
王鹏挠了挠头，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还是没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她，只好抱歉的笑了笑岔开话题：“哈哈，那你们吃煎饼吗？”
尹佳怡正想着怎么开口就听到王鹏的话，急忙问：“有什么推荐吗？我没有吃过这家。”
王鹏感觉自己跟老板聊了这么久，这会儿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立马开始详细地跟尹佳怡讲起这家店来……
黎欢走到她们身后两步站定，先朝温婉笑了笑又转头和余衍打招呼，“好巧。”
余衍点了点头，不再讲话。
黎欢又转头看向另一边的许肆意，只见他还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她们过来这么大的动静都没什么反应。
她忽然想到上周在回家的路上看到的画面。那天心情不好没怎么注意，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爸爸。
黎欢走到许肆意旁边，伸手拍了拍许肆意的肩膀，“喂。”
许肆意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刚想爆粗口转头对上黎欢的脸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皱了皱眉，“怎么是你？”
黎欢奇怪的看着许肆意，没什么表情地说：“怎么？这里规定了只有你能来？”
许肆意愣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欢欢，你吃什么？”温婉点好后转头看向黎欢。
“我不吃了，不是很饿。”黎欢没什么胃口。
温婉也没再说什么。
黎欢安静下来，想了想还是戳了戳旁边的许肆意，“那天那个人……”
“关你什么事？”没等黎欢说完，许肆意忽然情绪激动起来。
黎欢愣住了，旁边聊得正嗨的王鹏和尹佳怡也被许肆意忽然的声音震得安静下来，气氛略显凝固。
半晌，王鹏才犹犹豫豫地问“许哥？怎么了吗？”
许肆意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过激了，明明黎欢也没说什么。
他抿了抿唇，朝着黎欢开口，“抱歉。”不等黎欢开口就看向王鹏，“你们吃，我先回学校了。”说完又看了看余衍，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王鹏看着许肆意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黎欢，“他怎么了？”
“他……”黎欢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王鹏。
见黎欢这样，王鹏马上反应过来，赶紧解释，“哎呀他这几天就是这样的，可能心情不好。”说完看黎欢表情迟疑，他接着道，“昨天跟他打游戏还被骂了呢，是吧衍哥？”说着他朝余衍眨眼。
黎欢听了这话，转头看向余衍。
余衍看着王鹏挤眉弄眼，嘴角抽了抽，只看着黎欢回了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