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告别失望的保安大叔，程时穿梭在教学楼中，寻找乔哥哥的班级。好在卧室的试卷上写了班级名称，否则程时现在真是两眼一抹黑。
高三（二）班，就是这里了。
此时正是上课时间，教室里传来朗朗读书声。
"铛铛铛。”
“请进。”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门开了，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所有人都向门口看去。
程时看着这一双双眼睛，尴尬地喊：“报告。”
“嗯，你回到座位上去吧。”李老师点头。
程时：“。。。。。。”她根本不知道乔哥哥坐在哪里啊。
难道自己第一天假扮死者就暴露了吗？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问题！程时快速开动脑筋。
其实她刚才一进门就看到教室里面几乎被坐满了，但是有三个位置是空着的。
一个是在教室的第二排，比较靠前。
另外两个座位是同桌，并列在倒数第二排。
程时挪蹭脚步，尝试着向第二排走去，她视线来回扫着，企图和别人发生对视。
微表情之神啊，赐予我力量吧！程时在心中呐喊。
可惜程时眼睛都快挤抽了，也没人搭理她。
可恶，这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她一个抬脚假动作紧跟着一个踉跄，夸张地啊了一声，旁边座位上的水杯应声倒地。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程时连忙捡起水杯，无辜的眼神直冲着座位上的女生。
果然有效果了！
女生一把抢过去，瞪了她一眼。
这态度。。。程时细品了一下，这应该不是她的同桌。
“乔哥哥，你在干嘛？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李老师注意到骚乱。
程时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走到教室后面。
后排睡倒了一片，看来这节课应该很无聊。
有同学被声音吵醒，睁开惺忪的双眼，眼神中满是清澈的愚蠢。
毫无价值，程时收回目光。
那只能用排除法了。
两个座位风格迥异，一个垒满了书本，像城墙一样，一个干干净净好像没人使用。
这城墙的画风倒是与乔哥哥床上那堆垃圾很像，但万一乔妹妹替课的时候顺便帮哥哥收拾了书桌呢。
程时踌躇不定，to be and not to be ,it’s a question.
“乔哥哥，回到自己的座位！”
李老师已经没有耐心了，她走下讲台准备好好看看这位学生搞得什么鬼。
眼看李老师越来越近，电光火石之间，程时决定赌一把。
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讲堂上，一把扯过抹布，再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跑回来。
程时从李老师身边经过，看到她神情尽是迷茫和惊恐。
程时管不了那么多了，拿起抹布就往座位上擦去。
"你在干什么？！”李老师怒吼，疾步走来。
程时躲开向她抓过来的手，连忙解释：“桌子太脏了，我擦擦。”
“那你擦自己的啊，擦人家王浩天的桌子干嘛？！”
就等这句话呢。
程时一屁 股坐在旁边凳子上，抬起头乖巧地回道：“它脏到我眼睛了，谢谢老师，我不扰乱课堂秩序了。”
李老师狠狠瞪了一眼，又怕影响到其他同学上课，最终只撂下一句：“我看你下次考试能考出什么德行！”
多么朴实无华的威胁啊，这就是青春啊！
自从毕业之后朝九晚六当社畜，程时已经很久没听过这句话了，她都有些感动了。
“把试卷打开。”眼看这节新课是上不下去了，李老师决定讲上周试卷错题。
“这次试卷出得比较简单，某些同学不要因为自己偶然得了个好成绩就沾沾自喜。”李老师撇了程时一眼，意有所指地说道：“一次成绩代表不了什么。”
程时低下头，从书包里拿出试卷。
“报告。”敲门声再次传来。
这课是彻底上不了了，李老师摔下试卷，强忍住怒火：“进！”
“老师。”看到李老师这么生气，来人有些惊讶，连忙解释道：“刚才刘老师叫我有事。”
看到自己的得意门生，李老师缓和了语气：“是李不凡啊，进吧。”
“老师，班主任叫乔哥哥去她办公室。”李不凡指着程时说道。
凳子刚坐热的程时：“。。。。。。。”
找完教室找座位，找完座位找班主任。这游戏副本的名字应该叫大家一起找！别管找什么，找就对了！程时愤怒地想。
要是我说自己失忆了，不知道班主任办公室在哪，他们应该会相信吧。。。
李老师：“乔哥哥，去吧。”
程时：“啊？”
“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李不凡重复了一遍。
“我。。。”程时面露难色：“老师，我刚才脚扭了。”
李老师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就擦个桌子你都能脚扭了？！”
“我刚才跑得太急了。”
程时看向李不凡：“要不，让他扶我过去。”
李不凡脸瞬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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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不凡。”程时深深地感谢道。
李不凡忍无可忍：“你是瘸了，不是得了绝症！”
“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力气都没有。”程时虚弱地靠在李不凡的肩上。
一阵沉默之后，李不凡突然冷笑一声：
“你居然没死。”
程时：！
凶手这么快就找到了？！
“你怎么还活着。”李不凡一把撇开程时，厌恶地看着她。
这是杀人不成要再杀一次吗？眼看凶手就要暴露，程时顺着他的话：“是啊，九死一生，之前没死在你的手里，让你失望了。难道你还要在动一次手吗？”
“这里人来人往，只要我大喊一声，你的罪行就会败落！”她威胁道。
“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李不凡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不是你刚才。。。”
“办公室到了。”李不凡示意她看向旁边的铁门，继续说道：“乔哥哥，劝你最好不要把持强凌弱的那套用在我身上，没用。
“你这种人渣，果然还是死了好！”李不凡憎恶地推过去。
梆的一声，程时跌入另一个房间。
嘶，好疼。程时揉了揉后背，这小子下手真狠！
“乔哥哥，你没事吧？”班主任看到程时面目扭曲，关切地问道。
“没事，是他把我。。。”程时刚想告状，一转头李不凡早就没了身影。
程时：“。。。。。。”
“王浩天，你先回去吧，好好学习，这次的成绩就先不告诉你爸妈了。”班主任向旁边的人说道。
是乔哥哥的同桌！程时抬眼看过去，一个黄毛正冲着她眉飞色舞，眨眼幅度之大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得了某种疾病。
“王浩天？”班主任疑惑道。
王浩天迅速撤出办公室，临走前还不忘用口型冲程时说什么。
程时：？？？这说的什么啊？
等半个小时之后，程时从办公室出来，看到靠在墙上站姿妖娆的王浩天，这才明白，刚才他说的是：我在外面等你。
“乔哥，赶紧陪我上趟厕所！”王浩天向程时冲过来，拉起她就跑。
“不是，你刚才怎么没上啊？！”程时一脸问号。
走过一个长廊厕所就到了。
王浩天冲进厕所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怕你出来看不到我先走了！”
有这工夫够上多少次，这是什么粘人的小妖精？程时不理解。
不过。。。程时转念想到，来都来了，要不先洗个手，刚才用的抹布有点脏。
这个卫生间是专供老师用的，所以面积较小，男女卫之间共用一个盥洗池。
盥洗池正对着一面大镜子，程时对着镜子笑了笑，镜中的男孩也同样笑了笑，程时用手比了个耶，男孩也用手比了个耶。
换了一张脸的感觉真的好神奇。程时犹自感叹。
厕所和盥洗池之间没有门，只有一个门帘做遮掩，人能很清晰地听见男卫传来淅淅哗啦的声音。
“我到外面等你，你快点。”程时先出去了。
此时已是午后，太阳西行，走廊尽头唯一的光线也暗淡下来，周围显得格外阴冷。
身后断断续续的声音不时传来，持续了有好几分钟，程时有些犯嘀咕，这是尿血了吗，这么久还没上完。
“喂，好了没？！”她冲里面大喊一声。
没人应声。
程时心咯噔一下，这小子不会。。。。
“王浩天？”还是没人回答。见势不好，程时快跑几步冲进厕所。
一进门程时便感受到一阵寒冷。
水龙头哗哗地流淌，一个人背对着程时在洗手。
王浩天？程时轻拍了他的后背，那人没有回答，低着头很努力地洗着。
程时内心有些发憷，又拍了他一下。
砰的一声，那人狠狠地撞向石台上，脸溺在水池中，血不断从水池下蔓延上来。
血水逐渐将他的脸淹没。
程时慌了，自己是过失杀人了吗？
直到她看到面前的镜子，镜中景象完全不同，他并没有倒在水池里，依然低着头反复揉搓双手。
程时的腿僵在地上。
水池中的血越来越多，最后溢了出来，涨速越来越快，淹没了房间。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体被迅速淹没，血没过了她的头顶。
到处都是浓郁的红色，眼看肺部的最后一点空气就要消耗殆尽，她随手就抓住什么东西往镜子的方向砸去。
一声巨响，镜面裂成蛛网，形势立马反转，血迅速向镜中涌去，而房间内的血逐渐退去。
呼！程时仰起头大口呼吸着。
镜子里的那个人依然专注着，直到血蔓延向上，手上也不可避免地染上鲜血，他抬起头。
程时看到他长着一张乔哥哥的脸。
靠！
程时就此陷入昏迷。
——————
“乔哥？”王浩天拍了拍程时的脸，疑惑道：“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
程时睁开眼，正对着一张熟悉的人脸，下意识出拳。
“啊！”
柔和的日光渗入走廊，程时站起身，刚才的经历恍如一场梦。
王浩天捂着眼睛，一脸愤愤。
“你眼睛没事吧？”程时问道。
王浩天斜眼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程时果断道歉，重复了无数次对不起，王浩天终于不情不愿把手拿下来。
“怎么样，我没有毁容吧。”
“没有没有，只是眼眶有些红。”程时安慰道。
“真的吗？“王浩天满脸怀疑：“我去照镜子！”
程时赶紧抓住他，找借口道：“真没事，咱们赶紧去上课吧！”
话音刚落，王浩天立马以一脸看叛徒的神情看着程时：“你没事吧，乔哥，还有半个点就要放学，还上什么课，你有这么热爱学习吗？”
“我。。。”乔哥哥果然不爱学习，程时有点心虚，连忙为自己澄清：“我只是在考验你，看你有没有在我不在的时间爱上学习。”
“啊，原来是这样。”王浩天点点头。
居然信了，程时松了一口气。
“走吧，咱们去浪吧！”程时说道，心里默默向李老师道歉。
就在她放松警惕的时候，程时感觉到胸口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拍了一下。
她对天发誓，她是个成年人，所以猜不透还在高中毛都没长全的黄毛小子心里想的什么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她刚才是被袭胸了吗？？？！！！！
王浩天还在体会刚才的触感，手指就被掰在脑后，他惨叫一声。
“你在干什么？”程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