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程昕哲四肢被震得发软。

    “四！”

    眼前突然变暗...

    “三！”

    程昕哲已经把不住门了，胳膊渐渐耷拉下来。

    “二！”

    眼前的夏葵和那人的脸已经看不清了。

    ......

    没有听见“一”。

    “欸！程昕哲！哥们下课了！”路由喊，“你睡了整个晚自习了你晚上还睡得着吗？”

    程昕哲强行睁开眼睛，晚自习已经下课了，他紧了紧左臂上的绷带，用衣袖挡住。

    “你又...”路由看见了，深叹一口气，“唉...”

    “散步吗？”程昕哲问。

    “走呗。”

    空气很潮，地面在路灯的照射下晶莹剔透。

    “今天十五？”路由问，“月亮那么圆。”

    “今天十六。”程昕哲说着，瞟了一眼正“举头望明月”的路由。路由梳着微分，圆脸，眉头方正，眼袋在月光下映出阴影，鼻子高挺，嘴皮子略厚。

    “就是说，”程昕哲再一次解释，“我之前真的没有睡着。”

    “那你是怎么了？”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眼前逐渐变黑，然后像做梦一样，什么也不受控制，也不记得梦见了什么。”

    “你要不去趟医院？”路由停住了脚步，看着程昕哲。

    “我不想让我家里知道。”程昕哲还在往前走，用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随身听和蓝牙耳机，递了一只给路由。

    露天羽毛球场旁看台上，两个黑影紧紧依偎在一起，天上星空如萤。

    程昕哲把头埋在路由腿上，抽泣着。

    路由心里很清楚程昕哲的家庭状况，他爸在他五年级时出差后就再也没回来。后来便是他母亲和大伯一块儿抚养他。他和家里关系一直很紧张，大伯在他父亲生前就一直在他面前嚼他父亲的舌根。他在大伯面前应和着，在母亲面前也若无其事。母亲一直告诉他父亲只是出国创业了。

    ...And when I needed you

    When my whole world was falling apart

    You were my spark...

    音乐到了高潮

    Woah~

    路由看了看表，22:25，该回宿舍了。

    “哲，走了，回宿舍了。”路由抖了抖腿。

    没有动静。

    “程昕哲？”路由扶起了他的头。

    双眼迷离，眼皮微闭...

    又睡...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