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洛冰河似有些魂不守舍,许久不曾见沈清秋的他这次竟破天荒的亲临地牢。
洛冰河用灵力击开水牢的大门,冰冷的目光打在已成人彘的沈清秋身上。换做从前,沈清秋早已是害怕的颤抖起来,而面前之人却是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的起伏都微不可查。
那日,玄萧剑碎,沈清秋近乎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一双眼睛亮得像黑夜里的白火,他哆哆嗦嗦地朝那断剑挪去。
断剑人亡,这十几载的恩怨终是断了。
不过,让洛冰河为之诧异的是,那十大酷刑加身也不曾在自己面前掉过眼泪的沈清秋竟哭了起来。
自此之后,他便成了这幅模样,任是自己百般折磨也没有半点反应,如个死物一般。
几番下来,洛冰河竟也觉前所未有的心累,便很少见沈清秋了仍由着他自生自灭去。
如此一来,井水不犯河水。
一日,柳溟烟来见洛冰河。魔尊恣意的扬了扬嘴角,道:“这么多年来,那人渣倒可是安静了。”那蒙着面纱的漂亮女子看着他,眼神里却似有几分悲悯:“想是心死了。”
魔尊一愣,转而又轻笑一声,道:“他也有心?”
柳溟烟垂着眸,淡淡道:“这几日,我又调查了灵犀洞一事。”说着她叹息一声,声音却有些不稳,“当年,沈仙师是要救我兄长来着。”
她望了眼高高在上的魔尊,道:“或许,我苍穹派对他多有误解。”
“是么?”洛冰河微微一怔,可那他那么多年在清静峰的欺凌是怎么回事?仙盟大会上,他本以为沈清秋不顾安危是为救自己而来,不想那心胸狭隘的小人一把将他推下无间,不留一分活路。
独独对洛冰河无心,对吗?
这般想着,洛冰河的眼眸又冷了几分,他慢步走到沈清秋身前,低下了身子。
“师尊?”他把沈清秋掰过来,将他额前的发丝别在耳后,强迫他看着自己,而那人刻薄的漂亮眸子却无一丝光亮。
“我们来玩个游戏可好?”说着,他摆出一副温柔神色。
“……”沈清秋只是涣散着目光,丝毫不理会他。
洛冰河吃瘪,轻咳了一声,“…只要师尊答应,我便让岳清源活过来,怎么样?”
沈清秋混沌的眼珠动了一下,看向洛冰河,嗓子许久不曾发声,声音变得嘶哑却不难听出其中的欣喜,“…真的?”
洛冰河敛了敛长眸,眼睛里闪过一丝寒意,却还是笑道:“真的,你徒弟我无所不能,怎会骗师尊你呢?”
沈清秋眼底浮起一抹讽意,冷笑道:“小畜生,你骗我的还少?”
不过,想到能复活岳清源,就算是假的他也是甘愿一试的,毕竟,沈九这种东西不值得他为他赴死。
洛冰河不以为意,抱起身前的沈清秋,“不过,师尊这个样子还是不合适。”
从骨子里惧意,还是让沈清秋抵触与他的接触,可想到岳清源的死还有转机,他便忍住吐意,没吐洛冰河一身。
望着渐近的寝殿,洛冰河的脑子里浮现出起那个世界笑容款款的沈清秋,不曾想,原来沈清秋和洛冰河竟是可以结为道侣的。
洛冰河将沈清秋重重扔在床上,冷冷地打量着他。
沈清秋咪起了眸子,微微颤抖了瞬,他怒道:“死畜生,你想干什么!”
“师尊想我干什么?”他用天魔剑划开手掌,殷红的天魔血顺着魔尊的手臂流下,“不过,还请师尊管好自己的嘴。”
洛冰河盯着沈清秋,捏住他下巴的手指指尖泛白,丝毫不顾他身下之人的抗拒,强行将天魔血灌入他的体内。
沈清秋拼命摇晃着头,奈何洛冰河的力气实在太大,丝毫不给他抗拒的余地。
洛冰河抹了一把沈清秋嘴角的天魔血,将沾了血的手指伸入那人口腔,“师尊,天魔血是好东西。”
他瞪着洛冰河,眼神里净是厌恶,“你的血,我嫌脏。”
洛冰河的眼中浮出暴戾,天魔印在烛光下猩红的吓人,他掐住沈清秋的脖子,话语从他唇齿间吐出,“沈清秋,天魔血能给你修复四肢,你别不识好歹。”
沈清秋感觉身上有百蚁撕咬,好看的眉目微微皱起,他喘了几口气,哧道:“我有必要感激你?这不是拜你所赐?”
洛冰河见沈清秋眼神涣散,挣扎的力度渐弱,便收了力度,虽不想提起那个人,却也只好道:“师尊,想岳清源活的话就给我闭嘴。”
闻言,沈清秋立即停了言语,别过头去,默默承受体内翻滚的天魔血。
洛冰河长眸微阖,似已习惯了那人的不理不睬。
“那个世界沈清秋可不是这个样子。”他站起身来,离开了寝殿。
待听见洛冰河走后,沈清秋才从唇齿间吐出喘息之声,他额角布满细密的汗珠,“什么意思?那个世界的沈清秋?沈清秋还能是哪个样子?”
翌日,洛冰河派侍女给沈清秋送来了一套青衫。
沈清秋面无表情地看着颤抖着举着木箱的青衣少女,他接过青衫,仔细翻看一番,惊觉这衣常和自己在清静峰穿的青衫一般无二。
“请…请,沈仙师沐浴。”
刚刚恢复四肢沈清秋却是有几分不适应,刚站起便觉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少女一惊,慌忙去扶沈清秋,而那人却似抖了一瞬,下意识地拍掉少女的手。
侍女吃痛,立即退了回来,慌张抬眸看沈清秋,却见那人也在看她,眼神中有几分复杂的神色,似要说什么,却终也没言。
“沈…沈仙师,随我来吧。”说着侍女带着沈清秋来到浴间。
沈清秋看着宽敞的浴池,说来自己却实很久没有沐浴过了,忽的,他想到了什么,顿时心生恶寒之意。
这是洛冰河的浴室……
“我不能在这洗……”
那侍女抬头道:“沈仙师,尊上在等你呢,让尊上等急了对你我都不好。”
沈清秋思了阵,终也无可奈何,“你出去吧。”想着,他转过身道:“还有,别那么叫我。”
少女睁着一双诧异秋水眼眸,见那人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情感,吓的立即点了点头。
闻少女脚步声渐远,沈清秋褪下的衣裳,刚挪到了脚步,却有是一个不稳,滑倒倒摔了进去。
……沈清秋呛了几口水,堪堪爬起,他用手将自己撑起,想起曾经叱咤风云的修雅剑如经成了这幅模样,不由觉得可笑。
可又能怪谁?沈清秋也不知道。
大殿上,洛冰河坐在长桌的一头,笑容满面,看着朝他走来的沈清秋。那人身形修长,一袭青衫,颇有风姿,只是走路走的奇怪。
他恶趣味的笑道:“师尊,怎么来得这么慢。”
沈清秋那双薄凉长眸里满是怨意,他扶着大殿的墙移到桌前,找了一个离洛冰河最远的位置坐下。
“师尊。”洛冰河弯起长眸,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沈清秋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