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教训

    六月的水田蛙声阵阵,一眼望去难以看得到边。

    稻子长得又高又直,在漆黑的夜幕之下摇摆。

    “不是来偷东西,是来干什么?嗯?”

    游策看了看自己的指骨,挥手又是一拳。

    他漫不经心的语调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怒意。

    袁子安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威胁游策?

    再说那是他弟妹,关乎兄弟名声,他肯定生气。

    袁子安蜷缩起身体,想让对方出出气算了。

    于是稻田之中,那细细的田垄上,只断续听到几声闷哼,那是拳头和肉相接的闷痛声,让人牙酸。

    一开始袁子安还咬牙忍着,但游策下手太狠,又全在暗处。

    他用了巧劲,一拳下去虽然能让他痛不欲生,但皮肉上却看不出半点伤口。

    感觉像是挨了一个世纪的揍,袁子安终于受不住了。

    他涕泗横流,他扒拉着游策的腿求饶:

    “哥、哥,我错了,这真的不关邬清雅的事儿,是我一厢情愿!是我狗改不了吃屎!嗷……”

    “但这不是还没得手吗?哥,你就饶了我吧!”

    为了表示公平,游策把他扔在野地里的时候就把绳结解开了。

    要是袁子安有那个本事,他自然可以还手,给游策几下,造成一点伤害。

    但从小一起长大的,谁不知道游策大魔王的名号?

    表面上看着冷冷的,也不是那种塔山似的身材,偏偏力气极大。

    要是他只是那种一味蛮干的莽汉就更好,但人家有脑子,往往对方一拳还没出手,他就算到了下一拳的落点,硬抗下来之后直接给予对方最大的伤害,一拳KO。

    袁子安一开始就在等那最后痛快的一下,抱着脑袋硬挨。

    但这也太痛了,他觉得全身骨头都散架了,也没等到游策结果他。

    对方改变了战术?

    袁子安完全提不起反抗的勇气了,他抱着游策大腿,干脆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一股脑把自己想法全说了:

    “邬清雅多漂亮你也知道……大家、大家小时候都喜欢她……”但那时候邬清雅是个黄花大闺女,她眼光高,自然挑不上自己。

    但现在不一样。

    “我、我想着游志也回不来了,她这么年轻成了寡妇,总得有人照顾吧?她喜欢猫,我今天就想引她出来探探口风……”

    “就凭你?”游策轻嗤了一声,站起来踢了他一脚。

    袁子安捂着下腹,闷不吭声。

    这样的怂包,挨打都不反抗,就知道一味抱着脑袋护着脸,邬清雅会喜欢?

    再说,袁子安真就像他说的那样,单单找邬清雅说话?

    他大可以在白天明目张胆地追求,为什么选在半夜?

    就像是游策对袁子安的武力压制,一个男人对女人的体型压制也是极其明显的。

    特别是邬清雅,她没做过什么重活儿,看起来又柔柔弱弱,面皮还薄,就算袁子安动手动脚,她顶多也就是挣扎着羞愤跑走,并不会声张。

    毕竟这小地方,流言蜚语是最厉害的武器,这种暗地里的事儿大多数人都不敢宣扬,就算是有泼辣不要脸面的宣扬出去了,大家那异样的眼光都能让人羞愤而死。

    而人的胆子是会越来越大的。

    今天是引她出来说说话,明天就多聊聊天,后天搭搭手,再过段时间,说不定就可以亲嘴上床,做些更过分的事情了。

    一套温水煮青蛙的连招下来,或许邬清雅心就软了,将好色误以为是钟爱,就乐意跟了他。

    游策显然也想到了一块。

    他的目光变得狠戾,重新单腿蹲下来,掐住这废物的下巴:“你以为我不懂你那些龌龊的心思?就算游志死透了再也活不过来了,她也轮不到你来肖想。”

    游策的眼神很冷,像是冰锥从他身上碾过。

    袁子安瑟缩着躲开眼。

    良久,黑色的军靴退了一步。

    然后离开了他的视野。

    “就算轮不到我,也有别人!”青年人的怒吼回荡在田野。

    看着游策走远,他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就吼出了这么一番话。

    袁子安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强撑着支起身体:“邬清雅还那么年轻,她能为游志守一辈子?就算我今天没有得手,也有明天;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邬清雅这块香饽饽谁不想尝尝,就算是死,我也要去闻闻味道!你就只是个大伯哥,你能护她一辈子吗?”

    果然,听到他这番言论,游策定住了。

    夜晚的风鼓起了他的白衣,他定定站在那里,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他没有动,像是一柄冰封的剑,虽然锋锐,却被寒冰禁锢住,动弹不得。

    但剑气依旧可伤人。

    袁子安先是解气,但看到对方身影一晃,不由得心里一麻,吓得四脚并用爬起来,屁滚尿流地往家里跑。

    他仿佛后面有鬼在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跑出了半里地才敢回头看一眼。

    田野上已经没人了。

    也可能是稻芒太盛,挡住了他的身影。

    总而言之,游策没有追上来。

    那口气一泄,袁子安终于瘫软在大马路上。

    他回想起那个让他骨头缝都冰凉的眼神。

    那眼神如果可以杀人,他已经被凌迟了千千万万次。

    袁子安在六月的田垄旁打了一个寒战。

    但,只要游策离开,只要邬清雅还留在这个村子。

    他就还有机会。

    袁子安一瘸一拐地站起来,扶着路边的行道树慢慢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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