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儿

    燕玄朝廷之上,金銮殿内之人都心怀鬼胎,正交头接耳时,一位胆大的打破了这片宁静。

    “皇上,臣南巡之际,偶见一少年,生得秀美,言谈举止皆雅,京城中的王孙公子亦相形见绌。奉太后旨意,臣已安排其进入您的后宫。”

    子玄御正百无聊赖地抚弄着龙椅上的纹饰,闻此言,顿时露出感兴趣之色,目光投向说话的尚书令,郑元锡。

    众大臣紧张地屏息凝视,紧紧地盯着那尊贵而又举止怪异的子玄御,等待他的反应。

    “卿以为朕有何癖好?”子玄御冷笑一声,缓缓坐正,“不愧是尚书令。”

    他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继而缓缓敛去,低头不语,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宋卿为朕如此费心,众位爱卿,你们说,朕是否应当赏赐些什么?”

    话毕,他抬起头,脸上已无丝毫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将死之人。郑元锡心中一紧,知道子玄御这是动了真怒,但他并未表现出丝毫怯意,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君王的裁决。

    “宋卿,你可知罪?”子玄御的声音冷冽如冰,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郑元锡心中一凛,不免想到是不是调查的消息是否有误,但仍旧保持着平静,“臣不知,请陛下明示。”

    “哼,好一个‘请陛下明示’!”子玄御怒极反笑,“你竟敢在朕的后宫中安排人,难道是想让朕扣上一个贪图玩乐!断袖之癖的帽子吗?!”

    此言一出,众大臣皆是跪扶,他们早已习惯子玄御的喜怒无常。

    郑元锡却仍旧保持着冷静,“陛下,臣绝无此意。臣只是奉太后旨意,为陛下挑选才貌双全之人,以充实后宫。”

    “是吗?”子玄御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那为何不先向朕请示?”

    “臣知错了。”郑元锡低头认错,但语气中却无丝毫的怯懦,“臣只是想为陛下分忧,没想到却犯了忌讳。请陛下恕罪。”

    子玄御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处置这个胆大妄为的尚书令。最终,他缓缓开口道:“宋卿,这次就算了。但你必须保证,以后绝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郑元锡心中一松,知道这次算是逃过了一劫,“多谢陛下宽宏大量,臣一定铭记在心。”

    “传旨下去,郑尚书令家中庶子名犯了君王名讳,斩。”

    “陛下,臣的幼子绝无反叛之心,怎能随意找借口处置他?”郑元锡额头上青筋暴起,尽管心中恐惧,却仍死死地盯着那位无情的君王。

    “哈哈。”子玄御以手捂额,笑声震天,“此言差矣,上次春围,你那个幼子曾试图用弓箭刺杀我,你自己来看看!”

    子玄御快步走下台阶,弯腰将面孔展示给郑元锡看,“看!这是什么?”

    郑元锡冷汗淋漓,哑口无言。

    子玄御用力按住他的头颅,拉近,“你瞧!你的好儿子……这伤痕,他划的!”

    郑元锡心知肚明,这已成定局。即便他内心清楚,他的儿子绝没有这个胆量,这个伤痕不可能是他儿子所为。但是,他没有证据,没有证明这不是他儿子所为的证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子玄御的神情变得疯狂,他放开手,张开双臂,大笑走向台阶前。突然,他转身,笑容变得冷酷,“爱卿,你还有何怨言?”

    郑元锡眼中含泪,紧咬牙关,慢慢地跪在地上,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臣…管教无方…不知他竟做出这样的事…该杀!”

    “无事,朕原谅你了。”子玄御似乎好意地将他扶起,对他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去。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公公见此情景,高喊:“退朝!”

    纷飞的枯叶扬起,掀起了整个场景的起伏不定。

    “皇上,皇上您慢点走。”掌事公公在后面差点没跟上。

    子玄御眉头紧锁,心中的愤恨无法宣泄,步伐不由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狗东西,都是狗东西!为了家族的利益!不顾一切的削剥平民!“狗奴才!”

    高安宁一惊,连跑到陛下身侧:“哎,奴才在!”

    “去!给朕去后宫里去把那个男人抓起来!朕要砍了他的头!”

    “唉,是,是,是,陛下您龙体要紧,切勿动怒。”高安宁心中清楚,此刻若抗拒陛下之言,无异于自寻死路。然而,触怒太后亦非明智之举,如今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知去哪找两全其美的办法。

    子玄御觉得一阵眩晕,只能停下脚步用手扶住连廊的柱子,等待眩晕过去,他抬手示意旁边叽叽喳喳的人闭嘴。

    细雨如丝,轻轻洒落在青石板路上,泛起一片朦胧的水雾。街边的古树枝头,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微风拂过,便轻轻滑落,滴答作响,如同玉珠落盘,清脆悦耳。远处,青砖黛瓦的屋顶上,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形成一道道细密的水帘,将整个宫内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之中。

    “这快到哪了?”子玄御用手揉了揉头。

    高安宁四处看看:“回陛下,快到御花园了,那有一个凉亭可以暂时休息,陛下要不现在去那吧。”

    头疼的似乎更加频繁,看来又是那样,无法只能摆摆手:“扶朕过去。”

    “哎,嗻。”高安宁小心翼翼的扶住这个祖宗,向前缓缓走去。

    还未到凉亭,就见里面有一个人,一个青衣男子,他静静地坐着,仿佛是一幅美丽的画卷。他的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气质优雅,让人不禁为之倾心。

    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却更增添了几分柔和的魅力。

    他就静静地欣赏着这美丽的风景,仿佛与世隔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眼神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又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大!”大胆还未喊出,子玄御就抬手让高安宁止住话头。

    子玄御示意他们不要跟着,缓步走向凉亭,还未靠近,凉亭的人好像察觉。

    凉亭中人回首,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亭外人身着玄色龙袍,长发随风轻舞,剑眉星目,器宇轩昂,唯美之姿令人神往。

    子玄御缓步走向凉亭,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他驻足。微风拂过,吹动他袍角轻轻飘扬,更添几分飘逸出尘的气质。

    四周美景如画,但与他的英姿相比,却黯然失色,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一人,让人不禁为之倾心。

    “你是谁?”凉亭中人问到,“我不认识你。”

    子玄御觉着好玩,偌大的皇宫还有人不认识玄色龙袍,要是别人早就跪下颤抖了吧。

    他思考了一瞬,微微一笑,朝那人说道:“你是真不认识?”

    那人摇摇头,眼中写满迷茫。

    子玄御摇摇头还真是鬼迷心窍了,平时那么疑心重重今日倒是有闲心在这聊天,抬眼,并没有理那少年,径自走到亭子南方坐下。

    贺铭绉其实冷汗早已浸湿背后,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子玄御,就算没见过龙颜但这玄色龙袍傻子才不认识。

    他脑子只有一瞬崩溃,早在长廊就听到子玄御要砍了他的头,先下说出自己是来投靠陛下的完全不现实,既然无法,只能傻子装到底了。

    “你叫什么名字?”子玄御把玩这凉亭边的珠帘,好似不经意的问道。

    贺铭绉硬着头皮为了命只有够与众不同才能活下去,沉思片刻装作想不起来似的缓缓开口:“我不记得了。”

    “哦?”子玄御勾起嘴角,“不记得了?”的确够特别,很简单,一眼就看得出,他在装傻,但是又让人不想戳破。

    只能装傻装到底了,贺铭绉死死掐住手掌心让自己不会颤抖:“我又不知道我怎么来的?”

    “噗!”子玄御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抬眼盯着对面人的眼睛,玩味又好笑的一字一句的开口:“因为,你是,太后的,走狗,吗?”

    话音未落,贺铭绉就感觉有一把短剑悬在脖颈旁,再深几分就可以割破喉咙,血从白皙的皮肤下缓缓流出来,他忘了躲,应该是根本没反应躲开。

    “你为何要伤我?太后是谁?”贺铭绉支撑着威压,不管血淅淅沥沥的流,只是受伤的盯着隔着不止一寸的人。

    子玄御还是面带笑容,看着眼前人装傻充愣,不免觉得搞笑。他也不是那么不问缘由就直接斩杀的暴徒吧?

    刚刚才下令找到进贡的男人杀掉……

    他冷笑一声收回手:“给你一次编排的机会。”说完坐回原来的位置。

    贺铭绉抬眼轻叹一气:“我不知,一醒来就在此处了。”

    “不知?”子玄御嘴角依旧上扬露出冷意。

    “怎么你还能是宫里哪个猫儿成了精?”

    子玄御喜养一些动物在宫中,最喜爱一些不怎么理人的玩意,不过仔细看看这小东西长的真像那只走丢的高傲白猫。

    贺铭绉忍住不去害怕,垂下眼眸:“您说是那便是吧。”

    子玄御看着他,什么话也不说就盯着,盯到对面的人耳尖开微微泛红,不知是害羞还是把人盯着害怕憋的。

    他子玄御有怎么恐怖嘛?搞的好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鬼,下一秒就会要了他的命。

    子玄御一向觉得自己其实对所有人都很宽容,那朝上的几个大臣都快敢骑他头上拉史了,他都没有下令斩了他们全家,已经比别的帝王好太多了。

    贺铭绉不敢到处看,只能一直站着,他其实心里慌的要命,装什么不好,偏装个傻的,还这么不像。

    主要是,还没来得及想好对策,那帝王就刚好来了,躲都躲不掉,还要人砍了他的脑袋。

    “行了,既然你记不起名字了,朕就给你赐个名字吧,郑元锡那个老东西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姓贺是吧?”

    子玄御脑子里突然又蹦出那只通体雪白的猫儿:“那你就叫,贺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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