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自从皇上遣退下人独自一人去御花园见了眼那男宠回来就魂不守舍,那男宠他远远的望过一眼,的确是样貌清丽,很难找到比这样更好看的男子,那些后宫的娘娘们都稍显逊色。
“安子,你且说说,朕在这天下之间,是不是最英俊帅气的?”子玄御轻抚着铜镜中的倒影,目光深邃,似乎在探寻着什么。他自知风采非凡。
那后宫的小东西的确好看,但……想到此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高安宁汗毛都竖起来了,子玄御问他他是不是最帅的?这不废话嘛?就算他不是君王,子玄御的样貌在整个燕玄都是数一数二的风流倜傥,那种不羁的眼神可以勾走多少小娘子们。
“陛下自是风华绝代,无人能及。”高安宁低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心中暗自揣测帝王的心思。
子玄御心中暗自得意,他自诩为燕玄国中无数女子梦寐以求的良配,即便宫中已有皇后与三位妃子,仍旧有无数佳丽渴望一睹他的风采,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想到这,子玄御眉头皱起:“安子,那老太婆给贺余安排的什么位份?”既然能入后宫,必然要有个名利傍身才能安心,不然早就被宫人欺负成什么样。
高安宁一愣,说起这些东西,太后的确没有安排,只能硬着头皮道:“应该是安排了一个美人吧,毕竟不是什么世家公子,还是个男人……”声音越说越小。
“美人……”子玄御沉吟片刻,随即取出精致的粉蜡笺,挥毫泼墨,笔走龙蛇。
子玄御写着,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很快写完旨意,啪的一声把毛笔随意扔在桌上。
“拿去吧。”子玄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自得,仿佛刚刚完成了一项足以影响朝局的决策。
高安宁好奇,拿起旨意一看,差点手抖掉在地上,封……封贺余为贺妃?
他连忙跪下,话语轻颤:“皇上三思啊!这……这一介男子!怎么……”不对,这男子是太后送进来的。
子玄御看人话未说完就愣在那,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就顺遂帮他把心里话说出来:“他是太后送来的,巴不得朕喜欢呢。”
高安宁琢磨一瞬连高声道:“皇上高明!”
“好了,退下吧。”子玄御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似乎对自己的决策颇为自得。
“对了皇上,刚来传告,郑元锡之子郑源求见。”高安宁起身弯腰禀报。
子玄御笑容更胜,挥挥手:“你去传旨,顺便让人进来吧。”
流云缓动,夕阳西下,余晖渐渐退却,繁星缀上夜幕。
“陛下……”来人刚踏入御书房,沉声行了个大礼。
子玄御从公文中抬眼,嘴角微微上扬:“起来吧。”
郑源没有起,还是跪在原地,语气里带着激动和颤抖:“陛下,我郑源无以回报陛下报仇之恩!愿意侍奉在陛下左右!”
子玄御缓缓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后走到郑源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而坚定:“起来吧,朕看出你是个可造之材。”
郑源抬起头,眼里含着泪,眼泪汪汪的看着子玄御。
“唉唉唉,你别在朕面前哭啊,朕又没怎么样?”子玄御害怕得后退几步,生怕郑源扑到他腿上嚎啕大哭。
“陛下!”
“别!搞的和朕死了一样!”子玄御皱眉,一把把人从地上提起来。
安静一瞬,郑源终于不再抽泣了,子玄御逗着桌上假寐的猫,撇了一眼罚站似的人,笑着宽慰道:“你算是摆脱那个家了,报了弑母之仇,没想换个名字之类的?”
郑源吸了吸鼻子,嘟囔着:“我想好了,和母姓,叫谢无忧,我母亲想要我无忧无虑……”
话刚说完看样子又要哭出来,子玄御连把一卷圣旨塞到他手里。
“你自己看看吧,我和老太婆周璇了好几天才写下的。”说完,子玄御又转身继续斗弄小猫。
谢无忧疑惑,但小心翼翼的展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郑元锡之嫡子,郑源,兹有忠诚正直之臣,才智过人,宜承重任。朕承慈谕,特册封为禁军统领,赐名,以示皇恩浩荡。尔其恪尽职守,尽心尽力履行职责,钦此!
赐名旁有个空,谢无忧盯着那个空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子玄御从他手里抽走把空填上谢无忧,再还给他才缓过神来。
“皇!”谢无忧张嘴欲嚎。
子玄御在他要喊出来之前连抢先说:“闭嘴!不许喊,我是你的同窗,自然懂你。”
谢无忧的眼泪又和不要钱似的,哗哗的流,直接不管形象的扑到子玄御的脚边:“皇上啊,我的皇上啊!你咋这么好呢!”
子玄御扶额,他这个同窗人实打实的会打,兵器也是手到擒来,看样子是在家被欺负惨了,本来一个温润尔雅的,能这么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
不觉间,夜已深,夜雨悄无声息的下起来。
高安宁端着圣旨快步走在长廊上,他的徒弟福安捧个小灯差点跟不上师傅的步伐,好在贺余的寝宫被太后安排在离玄安殿不远。
看着静谧禁闭的大门,高安宁还礼貌的三叩:“小…公子啊,您歇下了嘛?”
太后把这风景最是幽静,又离玄安殿最近的清玄宫给贺余独住,看似好像给了他最大的荣宠,其实也是怕,毕竟贺公子也是一介男子。
贺余在屋内,推开窗户看了一眼,确定高安宁身后并没有那人,便只穿了件里衣开了门。
“高公公,您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嘛?”贺余侧身让出一条道。
高安宁见他只穿了一件,倒是被惊艳的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的确是生的标致,连皮肤都比寻常人白皙些。
“皇帝让我带来一份诏书。”高安宁轻咳一声,走到殿内正厅位置面对贺余,不管对方惊讶的表情说道:“贺氏,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贺氏,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端庄淑睿,克令克柔,安贞叶吉,雍和粹纯。着即册封为贺妃,钦此!”
贺余眼睛都瞪大了,子玄御想搞什么东西?这不是什么新的斩杀手段吧?
“贺妃,跪下接旨。”高安宁的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眼神中却带着几分迷茫,他虽不解圣上的深意,却也只能遵命行事。
贺余走上前,一把拿过圣旨,说是拿过,但和抢差不多,拿着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脸以红了大半,这和变相让他丢脸有什么区别?
他以为子玄御会对他不感兴趣,然后找个机会把他杀了,那是他在求个情,让他展示自己的才华,让他回去参加个状元考试,考个一官半职什么都行。
这……这!这不就是让他打消这念头嘛。
贺余有点泄气,感觉这几天安安静静的好不值得,又想到胳膊上被那些嬷嬷们打的条条细痕,眼眶不知怎么湿润了,心里泛起委屈。
高安宁看人一直拿着站着不动,想着陛下的意思是?把他惹哭嘛?心里大惊,便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喊上小徒弟默默退出去,把门关好。
贺余瘫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盯着手里的东西,愤恨、委屈但又无可奈何,这玩意不能扔,宫里几百个眼睛盯着呢,一个不小心就是掉脑袋。
他只得遣退下人重新想对撤,之前的那一套已经完全用不了了;就说皇上饶了他,但那几个老奸巨猾的大臣能让他考个什么官是必不可能的。
漫漫长夜,必是不眠。
宫墙之外,月明星稀,而御书房内,灯火如昼,子玄御望着奏折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耳边听着高安宁汇报。
“那小郎君似乎委屈急了,眼眶里泪珠在打转,看我在一直忍着,看着好不可怜,脸和脖子都泛红了,差点没站稳,连跪下谢恩都忘了。”
子玄御抬眼,瞟了一眼:“他真那样?”笔下批写着不准,“那就是没规矩了?教习嬷嬷怎么教的?”
说完继续写到,不要上奏废话,滚。
高安宁看着龙飞凤舞的字迹知道陛下这是有点生气了,咽了咽口水道:“是离清嬷嬷去的,听说不服,被打了好几抽了,那细胳膊上都是红痕。”
“哦?是嘛?”子玄御越批越烦躁,“那我明日去看看。”
滚,滚,滚……连批三个催皇嗣的折子后,子玄御终究是没了耐心,把笔扔给一旁的小太监。
“把那帮催朕生孩子的,还有那些说太后好话的,都扔出去,什么玩意,自己三妻四妾的管不好自己儿子,现在催朕生!”
高安宁使了个眼色让人里面找了拿出去:“皇上,夜深了,您先歇息吧。”
子玄御烦躁的快步走向主殿寝宫,刚到一会,那碗黑乎乎的汤药就如期而至。
门外的嬷嬷让小宫女把药放在桌上,垂着眼眸说道:“陛下,太后说了,让奴婢们盯着您喝完才行。”
子玄御目光冷冽,一把抓住刚要放下的小宫女的胳膊暗暗用力,小宫女吃痛,一下没放稳一碗药汤全撒在了紫檀木的桌上和进贡的名贵地毯上。
“哎呀,看来你的小宫女不怎么守规矩呢?“子玄御冷笑一声收回手。
嬷嬷没有抬眼,欠身行礼道:“是奴婢的人不懂事了。”说完转身吩咐,“把这个没规矩的东西拖出去杖毙。”
子玄御冷笑一声,转身坐下,刚想开口让人都滚出去,就听嬷嬷悠悠的声音传来:“陛下,太后说,您必须喝完,要奴婢们盯着您喝,说是为了陛下龙体康健。”
说完挥手,后面的人又端来一碗一模一样的。
子玄御咬牙切齿,只能拿起,愤恨的瞪着始终低头垂眼的嬷嬷,一口气喝完。
嬷嬷见他咽下,便冷冷的说道:“既然喝了,奴婢们也好领命回去了,陛下早些休息。”
见人走远,子玄御一把砸了碗,快步走到廊外,用两根手指按压舌根,试图把刚刚喝下的吐出来。
“皇上!”高安宁小声惊呼,连拿过桌上的茶水,跑到子玄御身边帮忙。
过了半响,终于是吐了个干净,子玄御阴狠的瞪着西南方,那个老太婆的寝宫,漂亮的浓眉微微皱起,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愤恨道:“明天,要去拜访一下,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