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可真的是贱。”
江和被骂得一愣,眉毛一拧,跟个火药桶似的:“我又没说你坏话,你急什么啊你?”
他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卫逸气笑了,卫逸看了看周围,破罐子破摔似的揪住江和的衣领,江和被突如其来的蛮力扯得踉跄几步,卫逸把他摁在不起眼的墙角,旁边的大树遮住了两人的身体。
江和闷哼一声,狼狈抬头,入目的是卫逸那张放大版的俊脸。
卫逸异色瞳孔透过白色发丝盯着江和,像是打量猎物一样从额头看到下巴,又对上江和的目光。
他放开江和的衣领,双臂撑在江和头两侧,几缕发丝垂在江和脸上,卫逸低眸咬牙切齿道:“江和,老子告诉你,我是……”
“呜哇———呜哇呜哇————”
一辆救护车过去。
江和:“你说什么?”
卫逸额头冒黑线,看着救护车走远。
他转头又对着江和:“江和,我叫……”
“———滴嘟滴嘟——滴嘟滴嘟——”
一辆警车又跑过来。
卫逸垂下头。
江和:“你刚才说什么?”
车鸣笛的声音太大,他一个字儿都没听清。
卫逸抬起头,幽幽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往前走。
江和被卫逸搞得莫名其妙。
不过也无所谓,既然骂了,应该就是消气了。
消气了就行。
江和这样想,自己的气也没了,上前一把揽住卫逸:“别气了,多大人了还搁这生气,摸摸毛吓不着。”
他比卫逸稍微低一点,毛茸茸又有点扎人的碎发蹭到卫逸脸上,后者白他一眼:“有病。”
虽然他语气不是很好,但明显不像刚才紧绷着身体暗自怄气,只不过和江和贴太近,生化人过度敏感的感知系统让卫逸能确切地感受到江和每一次呼吸的频率,以及对方隔着衣服传来的温度。
卫逸暗中握紧了拳头,调整了一下身体数据,目光随处乱看。
就当贴了个热锅炉得了。
这家伙真的不是故意的?
江和这人对异性和同性都不知道怎么把握距离,生活经验又少,真的太容易把人撩出火了。
还一天天地说自己是直男。
……
蚊香一样的直男。
不管怎么自我催眠,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酒味往鼻子里钻,附近没有什么饮酒人士,卫逸只能把目光锁定在江和身上。
对方的腺体没鼓包。
卫逸眼神带着探究:“你喝酒了?”
“怎么可能?”江和莫名其妙:“我很少喝酒。”
他的信息素味道就是酒味,平时有意无意就会闻到点,什么味道闻久了就有点讨厌。
他就这么揽着卫逸,加上刚才卫逸随口问了一点之前的事,江和突然就想到小时候揽着夏泽禹出去玩的事情。
当时夏泽禹年龄小,他还有个远房堂弟,堂弟年龄更小,但就喜欢跟屁虫似的乱黏人。不过堂弟身体先天性体弱,跟个娇宝宝一样,自己也不敢带他玩什么大跳大跑的运动,又不能撒手不管。
只能和夏泽禹陪着他堂弟窝在客厅玩沙子。
自己当时也是不到十岁的小孩子,玩性大,因为这件事情没少记恨那个小堂弟。
后来这小子老亲自己,自己本身就排斥alpha,亲一两次也就算了,后来亲烦了自己上去就一顿揍。对方边哭边大着舌头说话,说的话自己一个字都没听懂。
对方长什么样子江和已经记不清了,印象中眼睛挺大,一头粉偏红的卷毛,就是性子不讨人喜欢。
不过也都是陈年往事了。
两人回到家,江和也的确遵守承诺撸起袖子干活。
卫逸很矜贵地翘着二郎腿,两根手指托着下巴看江和,接着环视了一下待了不到半年的房间,目光落在玄关处。
江和平时上班,没恢复记忆之前的自己总喜欢跑出去,后来江和说这样危险,自己听话就在门口等着。江和快下班的时候,自己会提前准备做饭,然后假装很不经意地看到江和回来,但其实自己已经等了很久。
其实他等了不止这么久。
儿时出国前他邀请江和陪他一起出去钓鱼,在约定的地方等了一天,江和也没有来。
……
想到这里,卫逸有些控制不住地皱眉。
他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在这里待着了,自己既然在这具身体里苏醒,那边的身体大概又是植物人状态,虽然发了邮件表示自己一切都好,但家人应该也很担心。
自己在江和回忆中一点印象都没有,自己堂堂集团继承人,又何必在这里自欺欺人,割舍不下直接扔掉就得了。
失忆之前的自己想干什么干什么,以为被江和扔掉就在大街上哭,还穿着拖鞋走几里地去接人……又是哭又是闹,活像个疯子。
幸亏江和没把他想起来,自己也没交代真实身份,不然自己可能会因为这堆黑历史起杀人灭口的心思。
江和把食物放下来的时候,卫逸怔了怔。
“我也就只会做这一个。”江和把炒饭推了推:“尝尝我手艺?”
卫逸举屈尊降贵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炒饭。
简简单单,其貌不扬。
不知道因为懒还是没天赋,江和自我生存能力的确很低,二十多岁了也只会做个炒饭,除了面条和泡面,几乎样样都不会,虽然平时对吃的要求很高,但是极端条件下只吃馒头都能苟一个月。
挺割裂的一个人。
卫逸用瓷勺舀了一点点米粒,张开嘴巴咀嚼。
生化人虽然保留味觉,但大多数是为了食物分析,完全没有人类那么多专门的味蕾品尝,三秒内分析完炒饭的营养配比,所有的食物味道会全部丧失。
理论上是这样。
……
卫逸味同嚼蜡的品了半天。
“……咸。”
太咸了,刚入口就能齁死人。
卫逸拿出抽纸,很礼貌地吐在卫生纸上,低头翻找垃圾桶。
江和眉毛一挑,大腿一伸,抬起脚趾头把垃圾桶踢过去。
他很不服气地把炒饭端过来:“怎么可能咸?我和你说,我当初做炒饭一绝。”
卫逸一副无语的样子看江和用自己用完的勺子吃饭。江和没理会卫逸的反应,舀起一大勺炒饭就送进嘴里,接着五官猛地皱成一团。
他一把抓起杯子,仰起脖子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着水,喉咙快速蠕动,直到半杯水下肚,江和才长舒一口气,脸上还是一副苦哈哈的表情。
一转头,江和就对上卫逸的眼神,瞳孔一转,有些心虚地又喝了口水。
卫逸:“……”
应该不是故意的。
卫逸想了想,放下了把饭盖在江和脸上的心思,貌似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他歪脑袋看江和:“你自己生存能力这么差,为什么不在闻家待着,他们又不缺你这口吃的。”
江和一边抖腿一边晃悠自己的人字拖鞋:“毕竟不是我家,你乐意在别人家住一辈子吗?”
虽然这样说挺没良心,但毕竟也是事实。
何况自己心里也有疙瘩。
自己的父母因为参与了闻氏前董事闻慕尘的非法项目才去世,虽然这个项目发起人不是沈言和闻修然,但闻慕尘毕竟和他们有点血缘关系。加上自己长大后被集团里的人针对,还不如跑出来落得清净。
“别人针对你你就跑?那属于你的东西你就不要了?”卫逸嗤之以鼻:“那您可真玻璃心 。”
江和“啧”一声:“那不然呢?换你你怎么做?”
卫逸从善如流道:“找人杀了他们啊。”
江和:“……”
卫逸把米饭当沙子,用勺子在盘子里堆米饭玩,在盘子两端垒了两个炒米堆。
他的动作像小孩子,说话的语气却不像:“一堆老不死的罢了,在公司早把骨头给养废了,早该弄死去当化肥。”
江和背着手抓住凳子腿,屁股和凳子没分开,小碎步离卫逸远了一点。
卫逸注意到对方的小动作,有些无语似的喊了一句:“躲什么?”
江和伸出食指在空气中来回晃动:“年轻人,虽然我不了解你的真实身份,但是你这具身体是我造出来的。如果你杀人放火,我是要蹲牢子的。如果你把我当兄弟,尽量不要有这些念头。”
卫逸又被“兄弟”这俩字刺激到了。
他冷笑一声:“你跟我做兄弟?”
“你跟你兄弟上床,被你兄弟x得x了好几次,差点都是失j了,还喊我做兄弟?江和,你这人喜欢玩兄弟play吗?”
在卫逸说第一句话时,江和的面色就开始发白。一通话下来,江和的面色可以说是赤橙黄绿青蓝紫挨个变了一遍。
江和尽力忽视因为这段话身体产生的怪异感,想也没想就说:“……你救过我,这个事情我可以当不知道。”
卫逸:“所以比起被杀你宁愿被x。”
江和:“……废话。”
被x能活,活着就是王道。
卫逸把面前的炒米拼成一个猫猫脸,抬头道:“如果我要x你,你不给我x我就弄死你,你选择被我x吗?”
江和忍无可忍:“你一天天放什么狗屁?你怎么对别人的p眼这么有占有欲?是因为你没有吗?需不需要我给你造一个?”
卫逸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忽然扯开话题:“你腺体快炸了吧?”
“狗屁。”
江和条件反射地骂完,然后去摸自己腺体。
原本微凸的腺体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大鼓包,皮肤层甚至可以看得到。
卫逸冷漠:“发情期?”
他把勺子一扔,换了个姿势半瘫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完全呆住的江和,很虚假地同情道:“请问这位直男,你是选择死,还是选择被我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