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脸色苍白如纸，手指微微颤抖着。
月圆之夜对她的影响远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她深吸一口气，眉头紧锁，扶着床沿起身。
忽然，传来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
“谁？”晏清眉头微蹙。
“师尊！”是霍汝涵的声音。
“我不是吩咐了吗，今天谁也不许靠近这里！”
“有什么事，明天再来。”
神魂波动愈发剧烈，晏清眼前发昏了一瞬。
霍汝涵焦急道，“师尊，师妹她不见了！”
“你说什么？”晏清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眼中罕见的露出了慌乱，原本苍白的面容更加失去了血色。
门被猛地推开。
霍汝涵快步走进来，“我晚间买了点心，想送去给怀溪，却发现屋里没人，地上只留着一张纸条。”
她拿出攥在手心的纸条，递过去。
“上面说……”
晏清迅速展开纸条，扫过那些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寒霜。
“若想她安然无恙，就拿神令来换。”
纸条在掌心瞬间被碾碎成粉末。
晏清掐诀，神识霎时间铺展。
搜神术，是一种对神魂消耗极大的术法。
霍汝涵低下头。
晏清啊晏清，你着急了。
神识将瀚海每一处都扫过，没有任何异象。
随着搜神术的施展，晏清的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
一口鲜血从唇角溢出。
搜神术被迫中断。
霍汝涵见状，急忙将眼中的计算藏起来，装出一副担忧的模样，“师尊你没事吧，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吐血？”
晏清摆手，“我没事。”
那人既然有法子避开搜神术，应当不是什么小人物。
“你速速带人去找怀溪！”
“是，师尊。”眼看计划如她所愿，霍汝涵低头勾唇一笑，领命而去。
月亮出来，一片幽光洒向庭院。
晏清跌跌撞撞地走向书柜，移动一本书。
书柜向两边分开，晏清走进囚室。
然后用尽全力抑制住身体的颤抖，不让自己彻底崩溃。
*
“今天都有谁上了无涯峰？”顾浛雁掐住戚长老的脖子，眼中闪烁着冷光，“说！”
戚长老呜咽着嗓子，脸上写满了恐惧与哀求。
顾浛雁冷笑，“不说是吧？好，很好！”
戚长老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慌，他的脸色苍白，嘴角抽搐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元白急道：“尊上，您这样掐着他，他说不出话啊！”
顾浛雁冷眼，松了些力气。
“快说，本座没有耐心！”
戚长老艰难地开口，“霍...涵辛...”
“霍涵辛在哪？” 顾浛雁手上又加了些力气。
戚长老的脸色更加苍白，“沧...澜峰...后山。”他的话语几乎无法挤出喉咙。
顾浛雁拧断他脖子。
那一刹那，戚长老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与不解。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临死前飘过的最后一句话是——他不是都说了吗，为什么还要死？
元白没来得及阻止，也不敢再说些什么话激怒尊上。
戚长老的死，恐怕只是开始。
尊上的怒火，还不知要死多少人，才能平息。
也不知道是那个杀千刀的，把怀溪绑走。脑子进水了吧！
戚长老死了，仙门那些狗鼻子很快就会嗅到这里来。
杀得死，却除不尽。
麻烦。
必须尽快找到怀溪，然后送尊上回山下，安稳度过这个月圆之夜。
元白在心里做好盘算。
顾浛雁转身向沧澜峰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山风呼啸。
身体的痛处越来越多，怀溪那边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月华越盛，她就越虚弱。
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怀溪，等待她的，只会是死。
在沧澜峰后山一小屋内，霍涵辛抱膝蜷缩在墙角。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不，不要过来…鬼…鬼来了……”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口中呢喃着不成句的话语，“怀溪，怀溪对不起，不是我……”
一阵凌冽的山风突然席卷而来，猛地撞开了结实的木门，门板“嘭”的一声撞击在墙上。
屋内的轻纱被狂风无情地撕扯，翻卷飘扬。
霍涵辛的瞳孔放大，惊慌失措地望向来人，“不，不要过来！”
如同鬼魅的身影骤然逼近，掐住她的脖子。
“说，”顾浛雁用一种令人遍体发寒的声音问，“她、在、哪？”
霍涵辛瞳孔骤缩，颤抖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怀溪，怀溪掉进虞渊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是我要推她的！不是……不是……”
“虞渊！你竟敢把她推下虞渊！”顾浛雁双眼冷冽，声音充满了愤怒，“你怎么敢？！”
双手再一次收紧，准备掐死霍涵辛。
元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尊上不可！”
“她是霍汝涵的侄女，若是杀了她，后面就麻烦了！”元白快步进来。
顾浛雁的手顿了顿，目光如冰封的利刃。
元白继续劝，“尊上……”
最终她放开了霍涵辛，转身离开。
元白也立马跟上。
霍涵辛瘫坐在地上，泪水滚落在地。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时候突然就控制不了身体了。
怀溪进了虞渊肯定会死的！
霍涵辛抱住自己的膝盖，又缩了起来。
她杀人了，她杀了怀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