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半的闹钟一打,昼白马上收了手机,起身去休息室拿挎包,冯晦月早就收拾好了包包跟江时衍打了招呼急匆匆的就要离开。
到点下班。
冯晦月曾吐槽昼白这到点就下班是个坏毛病,一点都不热爱工作,后来就不吐槽了,因为高灿星调了晚班之后从隔着两千多公里的凉城在十二点钟准时打过来一个视频通话,她自己没到点就溜回休息室收拾东西下班准备跑路,确保一到家就能接到男朋友的视频电话。
昼白挎好包包,手机在手上拿着,出来休息室,江时衍还在做收拾边角料的工作,听见身后的动静,他转身看她,递了一袋边角料做的小蛋糕,“白白,这个拿回家吃吧,别浪费了。”
“谢谢店长。”昼白接过袋子客气道了谢。
她走到帘子那里,伸手撩起一边帘子,要迈步出去时,江时衍又说:“白白,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好。”昼白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就出去了。手机响了两声消息提示音。
——等你下班真久。
没过一秒又弹出一条覆盖了上一条。
——这破兼职不做也罢,爷炒股养你。
昼白也回复了两条消息。
——嫌晚?
——不必。
靳峥胤秒回过来,但昼白没看,她已经到了车旁边,手机收了放进包里弯腰拿头盔,大长腿一跨坐上车,双手扶着头盔调整了一下,插钥匙。
身后同时响起两声车喇叭,昼白不急着扭头过去看,而是先把车从停车位倒出来。
一辆张扬扎眼的渐变白金道奇蝰蛇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靳峥胤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隐在缭绕烟雾之中。
他抬手挥了挥,驱散烟雾,唇角勾起一个痞里痞气的笑,微眯起眼,朝昼白比了一个rock手势,手腕上的衔尾蛇钛钢手环在路灯下闪着亮眼的金属光泽。
招摇,惹眼,又帅爆了!
痞帅这两个字的气质,靳峥胤这厮拿捏得比谁都明白。
昼白回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顺便附赠了两声低沉的气浪声,赤裸裸的挑衅意味。
一个比一个狂!
靳峥胤笑意更深,指了指前面的路,又比了三根手指,最后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昼白多了解他啊,三两下就会意了——大半夜的这条街没人,咱俩比一场,赢了我喝输了你喝,看谁先死鱼。于是她比了个OK手势。
前边有个红绿灯路口,现在是红灯,一辆蝰蛇,一辆白鸟,齐头并列,以绿灯为信号,还有十秒。
靳峥胤还咬着那根烟,偏头看了一眼昼白,此时她戴着头盔,护膝护肘本来没打算戴的,答应跟他飙车后才装备上,身上那件黑色飞行夹克是路过副驾驶的时候他从车窗丢出去要她穿上的,一身黑骑士的装备与白蓝的车身形成鲜明对比。
夜越深风越凉,拂着她的发丝轻轻扬着,双手紧握着车把,一副随时准备冲上前线拉开架势的战斗姿态,英姿飒爽。
这副模样倒是很少见,次数屈指可数。
印象最深的一次还是她唯一一次主动要求参加公路赛车,十个人里边就她一个华人小女孩儿,也就她一个开的机车。
当时她也不过才十六岁,就敢拿命来跟人拼,那种目视前方一往无前的无所畏惧的王者姿态让他至今都历历在目。
这妞儿,真的是带感炸了,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五秒。
轰鸣声与引擎声同时低吼,在空旷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响亮,震耳欲聋。
昼白感觉隔着头盔都能听见风已经开始尖叫了,这种箭在弦上的紧张刺激快感久违重逢,使得荷尔蒙迅速飙升,爽感冲上大脑皮层,头皮发麻,全身血液都在沸腾,叫嚣着要释放,要疯狂,要感受风的呼啸。
两秒。
两人心有灵犀一般默契地同时侧脸对视了一眼。
绿灯亮。
两辆车同时冲出去。一开始还齐头并进,不断加速后,慢慢地拉开了距离,白鸟领先一步,然而也只是一小段,没几秒蝰蛇又追上来,车头极限靠近车尾,紧紧咬着不放。
靳峥胤提速,将距离缩短至并驾齐驱,极强的压迫感并没有影响到昼白,仍专注地盯着前方,沉着冷静地寻找着最佳超车时机。
弯道超车无疑是一个绝佳机会,就是可能有点废生命进度条,但是,玩漂移,她可是专业的。
如果要比赛飙车,无论目的地或远或近或正向或反向,都要从环岛路经过,街道空旷且人少车少,这是两人之间无需言说的一个默契。
出了隧道,是夹杂着咸湿海风味道的疾风更为疯狂的呼啸,压在昼白的怀抱里形成一股无形的阻力。前面就是一个弯道,也是从起点到终点的唯一一个弯道。
而在此前,两人也都心照不宣地保持着同一水平线前进,保存实力,毕竟谁直线不会给油?弯道快才是真的快。
昼白将身体伏得更低,几乎贴近油箱盖,油门拧到尽头,身体与车身压向一个方向,磨膝过弯,与此同时,靳峥胤刹车入弯而后全油出弯。
可惜,小体积有小体积的灵活性,蝰蛇还是慢了白鸟两秒,白鸟出弯快,保持全油,抓住这两秒的空挡期迅速拉开与蝰蛇的距离。
引擎声割裂呼啸的风声,疾驰于柏油路上,稳赢的快感充斥着全身,苏爽的感觉冲到了天灵盖,昼白忍不住欢呼了一声,当做冲过终点前的庆祝。
头盔下的自信得意从她弯起的眼眸里溢了出来,透亮的光芒使得飞速掠过的霓虹灯光都黯然失了色。
赢了靳峥胤这件事她能拿来当笑料笑话靳峥胤一整年。
低沉嘶吼的轰鸣声遥遥传到了空谷海相对安静的二楼休闲区,正塌腰摆了架势准备来个一杆全垒打的司徒景听着这熟悉的声浪,球杆推出去时偏了一点点角度,导致漏了三个球没落袋,旁边人就吁他放大话技术菜。
司徒景扫了兴,球杆一放,摆了摆手,“输了一局而已嘛,至于反应这么大吗?玩不起啊你们?”嘁了一声,走到窗边,往下看。
司徒景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昼白是从日落大道那边过来的,至于为什么隔着这么老远也能认出来?
因为,那辆铃木隼是他亲手改装的,车身的那个涂鸦也是他亲手喷上去的,再者,那一头极容易抓人眼球的蓝发和那个贴了反光条还在反光条上签自己名字的挎包实在是太有标志性了。
再往后看,一辆白金渐变的道奇蝰蛇紧随其后,稍微花上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思考,立马就能猜到开车的人绝对是靳峥胤。
毕竟除了那个混不吝的大少爷,还有谁能纵容这个像只脱缰野马似的小太岁三更半夜不睡觉拿声浪轰街?
他下楼。
昼白的白鸟刚停下,靳峥胤的蝰蛇紧随其后地一个漂移急刹稳稳当当地停在白鸟面前,两车头极限靠近,几乎要吻上了一样。
昼白在摘头盔时靳峥胤解开安全带下车,头盔放在油箱盖上,女生双手插入发间往后捋着头发,靳峥胤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旁,二话不说地就揽着她的腰低头吻住她的唇。
猝不及防的吻使得昼白的双手脱力而垂下来搭在了靳峥胤的手臂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仰,靳峥胤手臂使力把人又捞回来,原本压在后腰上的手掌往上移,扣住她的后颈。
凛冽的冷杉气息更加逼近,浓郁地萦绕在鼻间,与灼热急促的呼吸纠缠不休,变成了深吻,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摸索到她的手辗转几下变成十指相扣。
将近午夜十二点,夜色浓郁,霓虹闪烁,缠满荆棘的蔷薇马车停在魔法森林的入口,而早已按耐不住的大灰狼搂着一举一动都勾魂摄魄的小狐狸迫不及待地索取。
欢天喜地下楼的司徒景一出门就撞上了两人在大街上,在他的酒吧门口前面,上演着忘我的热吻,突如其来的狗粮泼了他一脸,猝然勾起了他对他家小葛葛的思念。
为爱鼓掌姑且不说,单是热吻他就有差不多两个月没感受过,都快忘了葛丁的嘴唇是什么味道了。
他成功被整郁闷了,拿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两人背着所有人偷情的照片,转手就发给昼白,两根拇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快速打着字。
——打钱!封口费!不然曝光你们!
手机在包里震动了一下,昼白发狠掐了一把靳峥胤的胳膊,靳峥胤吃痛,松了她的唇。
胸腔里的氧气被攫取殆尽,昼白喘着气,换着呼吸,胸脯在起伏,靳峥胤就盯着看。
昼白从包里拿手机看消息,顺便抬手捂住靳峥胤的眼睛,凶了一句:“再看挖眼珠子。”
打字回复:葛丁姐明天从米兰回来,六点半落地,要我去接机。
对方秒回:我什么都没看见。
昼白嗤笑了一声,没回复了。拽下靳峥胤扎小辫儿的头绳给自己扎了一个很随意的低丸子头,下车,油箱盖上的头盔和车钥匙一并扔给走过来的司徒景,拇指指了指身后的靳峥胤,“我带他去李霭然那边喝点,这车你自己开去检修吧。”
话音落时靳峥胤也收了手机回裤兜,小臂揽上她的小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笑得一脸坏样儿,“景哥,下回再跟你们一块儿喝。”然后揽着她离开。
昼白是后背对着他的,跟司徒景击掌的时间倒着走了两步,而后转过身正着走,捅了一肘在他的小腹上,什么都没说,但那意思又显而易见。
混球!
靳峥胤心情大好,他就爱看昼白暗戳戳生闷气的小表情小动作,可爱死了!
揽着她到副驾驶,打开车门,昼白坐进去后这厮弯腰把脑袋探进车窗里,一副讨赏的欠扁嘴脸。
昼白很给面子地赏了他一个嘴巴子,又轻轻拍了两下,皮笑肉不笑的敷衍假笑了一下,又冷下脸,“开车。”
自讨没趣的靳峥胤扫兴地嘁了一声,绕到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后从手扶箱里拿出两个纸袋,放昼白腿上,“夜宵。”
昼白开了袋子,一样一样查看,特浓牛乳舒芙蕾,爆浆西多士,康宝蓝,两样甜品是港式下午茶必备,
藻姐和她都超级爱吃,可她记得莱茨木是北坞本地人啊,也爱吃港式甜品?
她问:“你妈就没问你给谁带?就这么乐意给你做?”
靳峥胤发动车子,缓缓起步,目视前方,回她的问题,“问了,乐意。”
说了跟没说一样。
昼白换了个问法:“哪儿又挨打了?”
“没,她刚好有空,就顺便咯。”
昼白半信半疑,也没再问,叉子扎了一块西多士放嘴里细嚼慢咽。
靳峥胤偏头看了一眼她,又看回前方,被她掐过的手臂地方还隐隐泛着疼,算是二次伤害,所以后劲儿有点久。
来接人之前,莱女士从家里来到公寓这边侍弄她的那些小月季,靳峥胤在客厅画设计稿,画到一半突然想到既然莱女士正好在,倒不如让她顺便做两份甜品给昼白尝尝,说干就干,这厮把画板往沙发上一扔,拖鞋都没穿就跑下楼,来到院子,蹲莱女士旁边跟她打着商量。
“妈,冰箱里有材料,给我做两份甜点呗?”
“谁要吃?”
“女朋友。”
莱茨木铲土的动作一顿,睨了靳峥胤一眼,冷淡回答:“没空。”
“是我女朋友要吃,不是梁希宜要吃。”
“……”莱茨木掐了一把在靳峥胤胳膊上,“说清楚啊,加个前缀会死吗?。”
靳峥胤疼得皱眉,也不敢吭声,只能点着头,“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莱茨木放下小铲子,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边走边问:“你女朋友爱吃什么?”
“舒芙蕾,西多士。”
然后莱女士在厨房捣鼓的时候靳峥胤靠在门框上看,一会说糖多了油多了,一会说西多士要爆浆流心的,一会说再加一杯喝的,莱茨木烦的不行,抓着靳峥胤的后衣领在他背上掐了两下,骂着混小子滚出去待着,还把厨房门拉上了,靳峥胤一个人回到沙发上坐下,胳膊上还疼着,背上又多两下,这下是浑身都不舒坦了。
想到这,靳峥胤轻轻叹息了一声,很细微的声响,昼白耳尖的听到了,怔了一下,咀嚼的动作停住,偏头看他,迟疑地开口:“靳峥胤,你……叹什么气?”
靳峥胤没想到被听见了,微愣了半秒,嘴角又勾起一贯的痞笑,半开玩笑的语气回她,“庆幸。”
“嗯?”
“庆幸你这么难伺候一个太岁被我泡到手了。”
对于靳峥胤的话,昼白从来都是只信一半,这句话也一样,能信的是内容,不能信的是语气。但是她也不会费这个心思多去探究,不过也没有就这么忽略过去,准备吃的西多士伸过去,递到靳峥胤嘴边,“体谅你,赏你的。”
靳峥胤犹豫了半秒,还是张嘴吃下了。
昼白收回叉子扔进袋子里,拿出那盒舒芙蕾,慢条斯理地打开用勺子挖了一口,“不喜欢吃就直说,别勉强。”
靳峥胤缄默不言,心无旁骛地单手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专心致志地握着昼白挎包上的小煤球团着玩儿。昼白瞟了一眼被靳峥胤搓圆揉扁的挂饰,也没出声。
从日落大道的空谷海到白苔大道的宿醉这段路程不算远,但昼白在吃东西,靳峥胤就开得慢,十二点过了一刻才到。
宿醉是一个小酒馆,比酒吧安静,比清吧热闹,酒馆老板是李霭然的副业,主业是XUNONE(公路商店)的店长,据他自己所说,开小酒馆是为了纪念一个未亡人,昼白当时槽了一句“酸不拉几的文艺气息”,不过后来感受过一回酒馆里的气氛,她收回了这句话。
推门进店,门上的风铃叮铃铃摇摆响动,清脆的声音混着重低音节奏感分明的空灵迷幻的蓝调,配着满屋子的海盗船装饰风格,有种海盗迷醉狂欢的热闹混合着清新咸湿的海风遥遥传到岸上来的既视感。
两人先去吧台找李霭然,但人不在,服务生说人去小舞台那边唱歌去了,昼白就没管了,要了一贯的座位——船头甲板最靠前的四人座软垫沙发,又把酒水单给靳峥胤看,下好单付了账两人从舷梯上船。
船头前面是小舞台,船尾灯光暗一些,这边的吵闹传不到那边,比较适合喜静的人独坐小酌几杯。
落座前昼白问一句:“要看演出吗?”
靳峥胤说没兴趣。
于是昼白理所当然地坐在靳峥胤对面的沙发,这个角度只需要侧一下脸就能将底下小舞台的情况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点的酒水和小食陆陆续续上来。
靳峥胤开始调酒,每次来这里就特别热衷于捣鼓各种酒水的混合搭配,然后要昼白喝,昼白说这是试毒,靳峥胤不听,反正这妞儿每次都喝得挺开心的。
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慵懒慢摇的的蓝调暂停了播放,舞台灯光再亮起,李霭然穿着一身风格明显的美式街头风坐在高脚转椅上。
一手握着话筒一手握着话筒架,高街破洞裤露出大腿上的骷髅纹身,黑红黑红的有些渗人,粉雾紫的oversize衬衫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被镀上了一层薄纱遮掩之下的难言之欲。
《Sextasy》的前奏响起,他随着节奏缓慢摇摆,而后带着略微沙哑质感的红酒嗓缓慢流淌着,性感与倦懒的缠绵是致命的暧昧。
“……Don't let me be a memory,I've got the drink and a remedy,I know you be so intimate with me,Intimate with me couldn't wait……”
温柔与慵懒交织的氤氲梦境,微醺的浪漫环绕,摇晃的酒杯折射着流光,于天生爱自由,喜好放纵不羁的灵魂,这无疑是一场极致享受的听觉盛宴。
所以昼白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爱上了这个地方,在这里无论多疲惫的身心都能很快得到放松的沉沦,而且在这种氛围下喝酒,更容易上头。(小酒馆原来的名字特文艺,叫三十九度风,后来就改成了宿醉)
不过每次来,最先上头的不是昼白,而是靳峥胤。
虽然两人的酒量旗鼓相当,但是在这种被暧昧包围中和酒精催化下,以及对面坐着昼白这个于他来说就是行走的…药的妖精,靳峥胤的荷尔蒙冲动特别容易被勾出来。
可他又清醒地知道这种时候不能碰他的幺儿,所以他喝酒,把自己灌醉,这样即便多巴胺再如何叫嚣他也不能怎么样。
昼白喝的是靳峥胤调的酒,度数不是很高,反观靳峥胤,什么都不兑,就纯喝,加了冰块的威士忌和伏特加一杯接一杯地仰头灌下,最后自己把自己喝死鱼了。
昼白合理怀疑这人根本就是想来自己喝个痛快而已,只有她自己在小酌。
靳峥胤有些踉跄地挪到对面沙发,软绵绵地歪倒在昼白身上,脸红到脖子根,浑身都烫,耳朵贴着她的锁骨,双手环过她的腰抱着。
昼白在小口小口抿着酒喝,胳膊被靳峥胤自己抬了搭到他后颈上,就顺便轻轻捻着他的耳垂当消遣,眼神仍然落在舞台上唯一处在光束里唱歌的李霭然身上。
靳峥胤也不吵她,呼吸很热,也算平稳,在她怀里安安静静地陪她听歌,目光游移了几下,从桌上摆着的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酒和果盘小菜落到昼白的膝盖上。
vibe风的高腰牛仔裤,破了两个大洞在膝盖处,借着桌上的马灯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两枚痕迹还很重的吻痕和一圈较浅的牙印印在她的膝盖肌肤上。
除了脖子和胸口这两处比较明显暧昧的地方,别的地方留下的痕迹她好像一点都不介意,也不至于是大大方方地展示给别人看,至少没有做任何遮掩,就放任其自流。
目光又落到她的小腹上,平坦紧致,没有一丝赘肉,由于勤于锻炼甚至能看出六块腹肌的清晰轮廓,酷到爆的同时又掺着一丝撩人的性感。
他看得有些出神。
……
听完歌的昼白放下喝完的酒杯,靳峥胤脑袋压着的地方有些酸,她拍了拍靳峥胤的肩膀,“起来一下,我去给你冲杯蜂蜜水。”
靳峥胤乖乖直起身,又仰靠到沙发背上,昼白揉着发酸发麻的肩膀跨过他的膝盖走出去,步伐很快地下楼梯,没两分钟她就回来了,手里拿着热毛巾和蜂蜜水。
昼白把蜂蜜水递给他,靳峥胤没有动作,就直勾勾的看着她,“你喂我喝”的意思无处遁形,默了两秒,昼白把杯口贴到他的唇边,喂他慢慢喝完,空杯子放桌上,习惯性地用手背帮他抹去唇角的水渍,然后用热毛巾给他擦脸,动作很轻,也很仔细,靳峥胤闭着眼,隔着一张冒着丝丝热气的毛巾感受着她手指滑过脸庞的温柔。
睡了这么久,自己从来没得到过她一句哄人的软话,甚至连一个字都是奢望。这样的待遇更是难得,他要是清醒着,绝对享受不到。
因着心里突然觉得自己真可怜,靳峥胤摸索着握上昼白的手腕,继续往上摸索,手心覆在她的手背上,而此时昼白的手心覆着他的下颌骨,安心踏实的感觉一下子充盈了整颗心脏。
安全感够了。
擦完了脸,顺便擦脖子,昼白把人揽到自己肩上靠着,擦后颈,揪起后衣领时,颈肩处的两处淤青有些明显,其中一个还隐隐泛了淤紫,动作顿了一秒,又继续,她问:“靳峥胤,你这两个印子怎么回事?”
“我妈掐的。”
“因为什么?”
靳峥胤随便扯了一句,“我的狗打烂了她两个花盆。”
“那打你干嘛?”
“子不教父之过。”
“……”可信度存疑。
她没再多问,用完的毛巾搭在沙发背上,举手挥了挥,很快就有一个服务生过来询问,昼白把蜂蜜水的空杯子递给他,麻烦他再冲一杯蜂蜜水过来。服务生走后,昼白推了推赖在她身上软得跟没骨头似的靳峥胤,“是要等酒醒了再走还是喝完蜂蜜水就走?”
靳峥胤把脸转了个方向,嘴唇似有若无地摩挲着她的颈侧,声音懒懒散散,“等你。”
呼吸的热气喷在颈侧,说话时嗓音低沉有些沙哑,像带着细细小小的电流,撩起一阵痒意,从耳根酥到心脏,大事不妙的感觉,昼白将脑袋往旁边歪,颈侧与唇瓣拉开了一些距离,嗓子有些干,“喝完水就走。”
靳峥胤抱她更紧,鼻尖抵在她的颈侧往上摩擦到耳后,蹭了蹭,倦懒的语气里裹着缠绵的欲,“好。”
昼白浑身有些僵,不自觉绷直了一些,下意识地舔了舔唇。
要命了,突然有个想法——现在就办了他。
服务生的蜂蜜水如同及时雨,掐着点送到,昼白道了谢,拍了拍靳峥胤的后脑勺让他起来,像上一杯一样喂他慢慢喝完,而后扶着他下舷梯。
要走至门口时,门外有人推门进来,风铃响动剧烈,听着脚步声来人还挺着急,而此时因为靳峥胤故意借着喝多了的借口可劲儿地黏糊在昼白身上,昼白被他搂得走一步歪一步,晃晃悠悠的,没个直线,也就没注意前面的情况,下一秒,肩膀处撞上一股力道,力的相互作用下,两人同时往后踉跄,昼白抬脚抵上墙壁,稳住了靳峥胤往后歪倒的身形,手臂往前一揽,靳峥胤顺势埋在她颈窝处,双臂又环上她的腰,不松了。
昼白去看那个女生。
她身板比较单薄,连连退了好几步,后背撞上玻璃门,门上的风铃叮铃铃轻微响动了几下,也许是撞疼了,她捂着肩膀,皱着眉头,缓过来后往前走了几步向昼白弯腰道歉,“抱歉抱歉,你没事吧?是我没注意……昼白?”
四目相对之下,那女生微微惊讶,好似对于昼白会出现在这里是完全没想过的,昼白也是同感。
“柚伽?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带司机了吗?”
蓝柚伽有些拘谨地抚了一下手臂,眼神递了一个到里面,“我来接朋友,他喝多了,司机在外面。”
恰好李霭然在昼白身后出现,他跟蓝柚伽招手,“诶!伽伽!这边!”
蓝柚伽向昼白微微颔了颔首,“我先过去了。”
昼白点头,视线跟着蓝柚伽一直到她停下,而后顺其自然地移过去看李霭然,两人互相挥了挥手,然后李霭然带着蓝柚伽走了,昼白也扶着靳峥胤推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