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过一刻。那个背着大提琴的漂亮姑娘姗姗来迟。
此时一楼就昼白一个人坐在点餐机后边玩手机,几桌客人也在玩手机。没有课的周日客流量一般聚集在六点以后,现在这个时间段寥寥几个人,昼白闲得很,开了几局吃鸡,四排的,她的段位是最高的,MVP轻轻松松拿到手,赢得太容易了几局下来就觉得有些无聊了。
可是已经重开了一局,她秉着不能挂机坑队友的原则,手机放桌面上,一只手臂曲起,手肘抵在桌面上,掌根撑着脑袋,单手操控着游戏界面,闲闲懒懒的姿态,开局几分钟,就这样百无聊赖无所事事的心态她已经爆了六个人的头了。
打个哈欠的功夫又拿下一个人头,低眸继续看屏幕时,有一只手在她手机前面的地方敲了敲桌面。昼白抬头看,猝不及防撞进一汪春水之中。
于灿弯着眼眸,漂亮的琥珀瞳浓郁明亮,“白白!我来了!”
昼白微微怔神,两秒后也弯起笑,“要喝什么?”
于灿认真看着饮品单和每日一更新且限量供应的甜点单,昼白撑着下巴颏也在认真看她,完全不在意屏幕左上角那个小地图里密集的脚步声和激烈的枪声,于灿瞥一眼她的手机屏幕,提醒她,“白白你成盒了。”
“掉不了分,没事,”昼白的目光依旧落在于灿脸上,又问:“看好要喝什么了吗?”
“你要喝点什么?”于灿反问。
“冰摩卡加淡奶油。”她答,同时手指上滑屏幕退出游戏,往主界面瞟一眼点进微信,顺便问:“你要不要试试奶盖?芒果和椰奶冻绝配哦。”
于灿的脸上现出惊喜之色,有些惊讶,接上她的话,“抹茶拿铁和草莓蛋糕卷也不错哟,当然了,下午茶应该首选杂果冰和鸡蛋仔。”
昼白觉得,这小姑娘是越来越可爱了,越看越喜欢。
“所以你是要点些什么呢?”
“蔓越莓司康配一杯芋泥奶盖。”
话音落,四目相对,三秒过后同时笑出声。
烘焙房里在切芒果的江时衍动作一顿,而在一旁默默偷吃的冯晦月嘴里还塞着紫薯球,还一手拿了一个就撩了帘子跑出来凑热闹。
“白白你笑什么呢这么开心?”冯晦月黏到昼白背后,塞了一个紫薯球到她嘴里,昼白没搭理她,顾着在点单机上操作下单,冯晦月视线瞥到柜台外边的姑娘,冯晦月露出一个甜妹标准笑容,热情地打招呼,“哟!小漂亮你好!白白的朋友啊?”
于灿很有礼貌地向她微微鞠了一躬,笑得很甜,点头应了声是,又说:“你好,我叫于灿,于火光中灿烂微笑的于灿。”
冯晦月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说:“这名字寓意好啊,我叫晦月,明月反过来的那个意思,小漂亮你……”话还没说完一张小票就拍到她脸颊上,堵住了她的话。
昼白淡着一张脸,起身,拽着冯晦月的手臂把最后一个紫薯球塞她嘴里又把人往里间推,嫌弃的意思不要太明显,“进去装司康啊。”
冯晦月扭头冲昼白扁嘴皱鼻,一副委屈到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昼白淡淡地斜了她一眼,冯晦月立马收敛,从鼻腔里略带着愤懑不平地哼了一声,帘子一撩,进去了。
芒果切好放一边备用,冯晦月进来时江时衍正用锅铲缓慢搅拌着锅里化开的棉花糖,状似不经意地随口一问:“外面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吗?”
“也没有,就来了个可爱的小漂亮,人长得甜声音也软,白白跟人聊得开心呢。”冯晦月嘴里嚼着紫薯球,说话有些含糊不清,说完就去烤箱那边,戴上隔热手套,取出烤好的司康。
江时衍听得一清二楚,原本专注的心思被打乱,他关了火,端了一盘洗好没切的草莓出去了。冯晦月注意到他的动作,一个不留神差点松了手里的托盘,放到桌子上,一边摘手套一边默默吐槽昼白天生一张祸水脸,到哪儿都招桃花,这些个桃花还个个都不怎么省油,诶呦,店长真可怜。
于灿把公交卡还给昼白,“谢谢你的公交卡。”
“不客气。”昼白没拿卡,而是递了手机到收款机前面扫了码,在收回手时于灿抓住她的手腕,“诶等等!不是说了我请你吗?”说着,没松开昼白的手腕,左手绕过前腹去翻开小挎包,在里边翻了一通,然后掏出一张红票票拍在柜台面上,憨气里边儿带着几分霸道,“找钱!”
昼白憋着笑,点头应着,“好好好,找钱找钱,你先松开我的手。”
“哦哦!”于灿跟触电似的立即缩回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双手交握搭在柜台上。
昼白拿了钱,打开收钱柜,找了钱给于灿,转身去做奶茶,去冰箱那边时刚好和出来的江时衍迎面碰上,昼白把上冰箱门的手顿住,偏头看他,微微挑眉,眼神里的询问意味明显。
四目相对之下,江时衍觉得有一丝丝被抓个现行的尴尬,不动声色地用一贯的温润笑意掩饰过去,递了递端着的草莓,若无其事地说:“草莓,刚洗好,要不要尝尝甜?”
思索几秒,昼白双手去接那个果盘,笑着道谢:“谢谢店长,店长费心了。”然后草莓放到柜台面上,推到于灿面前,“请你吃草莓,就当回礼了。”
江时衍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不是温润和煦,而是渐凝的冷岑岑,见自己插不上话,他认栽,转身回了里间。
昼白注意着身后的动静,他一走,那盘于灿还没伸手碰的草莓又被昼白拿走放在桌面上,拈了一颗草莓塞到于灿嘴里,“这草莓挺贵的,这礼我回不起,下次我请你去落日鲸喝下午茶,有杂果冰和鸡蛋仔。”
“好啊!”于灿一口应下。
昼白去做奶茶。
冯晦月一边偷吃一边装袋。江时衍走进来,她赶紧背过身去拼命嚼有点粘牙的雪花酥,手上动作加快。
而江时衍只是一言不发地回到原来的位置,把那锅凉了的棉花糖倒到了空碗里,又重新打火,倒牛奶,在橱柜里拿了一包新的棉花糖撕开倒进锅里,重复了一遍这项工作。
冯晦月小心翼翼地越过自己的肩膀偷瞄江时衍的脸色,面无表情,面色冷峻,眼神透着几分狠厉和不甘心。
她收回视线,偷偷摸摸地往嘴里又塞了一颗雪花酥,嚼着,腮帮子有些鼓,作为一个局外人也觉得挺替他委屈的,无奈地摇摇头。
得,又来一个情敌,还是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
……
奶茶做得比较快,昼白打包好奶茶就进里间去拿饼干袋,冯晦月把装好的蔓越莓司康饼递给她,在她走出两步又折回来捡托盘里的雪花酥边角料吃的时候冯晦月在她腰上掐了一把,眼神示意她往旁边看看。
昼白往嘴里塞第二块雪花酥时顺带分了一秒的视线瞅了一眼旁边,又扭头回来眼神询问冯晦月然后呢,冯晦月有些咬牙切齿,有想给她一拳的冲动,最后看在那张漂亮脸蛋的面子上还是压下了这个不成熟的想法,凑过去,和昼白肩膀贴着肩膀,讲小话,“宝贝,店长现在什么心情你看不出来?哄两句去呗?”
昼白用继续吃第三颗雪花酥碎块的无言以对来回答她——不去。
冯晦月啧了一声,话里都带上了几分“我怎么就跟你这么个玩意儿交了朋友”的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就哄两句又不会掉块肉,你真打算让店长以这样的状态工作到下班?一个甜点师怀着一颗被伤透了的小心脏做出来甜品都会变酸的!你不知道?这问题很严重的!”着重强调了后面几个字,然后跟她阐述这样发展下去的一系列连锁反应,“甜品不好吃就没人想买,没人买就没有销量,没有销量就没有利润,没有利润这店就赚不到钱,赚不到钱我们就没有工资,没有工资我就不能攒钱,攒不下钱我就买不起房买不起车存不了款,这样我要到猴年马月才能跟我家小星星成家立业结婚生子,你这是在一步步毁掉一个虽然才22岁但是非常想要成为已婚妇女的美少女的终!极!梦!想!!!”
冯晦月一口气跟连珠炮似的说完这么一大段之后猛然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呼出,然后紧盯着昼白的眼睛,眼神坚定且渴望得到她的点头认同。
昼白还没给出什么反应呢,隔了几步之遥在专心捣鼓棉花糖的江时衍把冯晦月那段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当然也包括“就哄两句又不会掉块肉”。手上的搅拌动作缓慢而有规律,耳朵专心等待着她的下文。
然而,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来电显示:靳峥胤。
连名带姓的备注,要么关系好到爆炸,要么关系冷到冰点。
江时衍更倾向于前者。
这通电话犹如及时雨一般救星降临,昼白伸手到背后抽出手机,看也没看来电人是谁,滑动接听,手机贴在耳边拿着饼干袋出去了。
冯晦月:“……”
昼白撩开帘子出来,柜台外边多了一个人,跟于灿并排站着,手机也贴在耳朵边,不声不响,目不斜视且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她直接摁了电源键熄屏,又插回原来的地方,在出来的那一秒与靳峥胤对视了一下之后就没再看他,饼干袋放柜面上连同奶茶一起推过去给于灿,弯着笑,“好了。”
“那我先走了,白白下次见!”
“下次见。”
看着于灿的那背影渐行渐远,直到过了马路,两辆车接连呼啸而过,于灿已经消失在人海里,昼白收回目光,仍是没有分给靳峥胤,而是越过他看他身后进来的两个学生打扮的男生女生。
靳峥胤伸手,左手食指在台面上敲了敲。昼白在点完单后撕了小票给那两人,然后拿了自己刚才喝水的那个玻璃杯放水龙头下冲了一遍水,再接了一杯水加了几块冰,推到靳峥胤面前,而后转身去做奶茶。
靳峥胤仍盯着她,眸光深邃幽幽,确定了她真的不会跟他开腔搭话,才端了水转身出去,在一贯的座位上坐下,整个身体后仰往沙发背上靠着,翘起二郎腿,双手交握压在小腹上,后颈压在有些硬实的靠背沿上,闭着眼,不知道是在享受着缓缓西沉的余晖闭目养神,还是在思考着些什么事情。
过了五分钟左右,似是猜到了昼白会出来,只是听到脚步动静就先睁开了眼,仍是保持着类似于瘫坐的散漫姿态,沉沉的目光注视着她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冰蓝的头发和冷白的皮肤在火烧云的霞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像披了满身的温柔可爱。
他眼神微怔。
昼白把吸管放进杯子里,两指捏着的两片柠檬也丢进去,吸管搅着冰块,咔啦咔啦响,声音不轻不重,也不带任何感情,就是很稀松平常的一句询问,徐徐开口:“不用去等女朋友下钢琴课吗?”
靳峥胤的视线落在她慢慢搅着冰块的手背上,上面有一个红印,颜色不是很深,因为吮的力道不够重,呈现出来的是淡淡的绯色,而这个地方,他吸吮出来的印记,被除他以外的男人吻过。
“司机不是废物。”他接话,同时摸了一把冰块化掉而沾满了水珠的杯身,手心里湿了水,覆到昼白的手背上,摩挲了两下,然后抽了张纸给她擦掉水渍,又给自己擦手,纸团握在手里,看她,整个过程不到半分钟,昼白也没有把手抽掉,这令他心情有变得美丽了一丢丢,凛着的眉眼也稍微化开了一些浅浅的笑意。
“你女朋友在艺培中心好像不太老实,多关心关心人家,免得到时候帽子都扣头上了还要听那些不值钱的责骂挨那些不值当的皮鞭子。”
“她凉了正合适,到时候咱俩好。”
“那男的跟你长得挺像。”昼白不接这句话,转了话题。
“没见过。”靳峥胤放下二郎腿,右手臂压在玻璃桌面上,那纸团还握在手里当成了文玩核桃慢慢盘着玩儿,身体微微前倾,靠她近了一点,语气闲闲懒懒,透着一股慵懒的痞帅,不疾不徐地接下一句,“再像他也学不来爷这身与生俱来的气质。”
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爷天赋异禀无人能及”的冲天傲气,把作为圈儿里最矜贵也最会玩的太子爷的混世样儿和意气风发诠释得淋漓尽致和嚣张至极。
不愧是天生反骨的坏种。
昼白轻勾了下嘴角,浓浓的揶揄意味,“好歹也是照着你的脸找的替身,这姑娘因为喜欢你也是煞费苦心,都快魔怔了,心疼心疼一下能妨碍你什么事?”
“妨碍我泡你。”话音刚落靳峥胤就秒接了一句,眉毛轻挑,唇角坏笑,特像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风流成性很会把妹的浪荡公子哥。
“……”昼白推了那杯柠檬水过去,起身准备走。
靳峥胤说:“下班了我来接你,咱俩去宿醉小酌几杯。”
昼白拒绝,“不去,跟我家反方向,太远了。”
“我订了酒店。”
“……”这混蛋想得还挺周到,真想狠狠扁他一顿。
没接这茬儿,昼白进店里去了。
靳峥胤笑了笑,喝完那杯柠檬水,吸管挑出来一片柠檬放嘴里嚼,边起身双手插兜,潇潇洒洒地离开。
柠檬汁在口腔里爆开的那一瞬,酸酸甜甜的感觉蔓延到了嗓子眼儿,他轻微蹙眉,脸颊还在徐徐地动,这种酸不酸甜不甜的味道他从小就不喜欢,不过因着是昼白亲手搅拌的,他也心甘情愿地把那片柠檬嚼烂了吞到肚子里。
……
昼白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冯晦月就一直盯着她,目光凶狠严肃,像是要把她里里外外都穿透看个清楚。但是昼白没给她一个眼神,她也不敢贸然出声问,就眼睁睁看着昼白隔着吧台桌伸手够到那盘草莓端起来,拿进了里间。
“店长。”昼白把草莓放桌上,叫了一声在打奶油的江时衍,“这草莓做成果干,跟棉花糖搭配一块,口感不错的。”
江时衍偏头看她,脸上是永远不失半分温柔随和的和煦笑容,对她的话半点不质疑反驳,点头应下,“好,我明天试试。”
又说:“冷柜里有做好的慕斯杯,你要不要尝尝新口味?帮我试吃一下?”
“那我给冯酱也拿一个,”昼白说着已经打开冷藏柜从里面一手拿了一个慕斯杯出来,临出去时,又回头跟江时衍说,“谢谢店长!”
万年不变的笑意在她出去之后的那一秒就维持不住了,凝在嘴角,眸光黯淡下来,垂了眼帘,低眸看碗里的白花花软绵绵的奶油,脑海里忽地浮现出昨晚梦里的一个画面。
纯白如雪的拖地长裙松松垮垮缠在她身上,衬得她如同精灵般纯洁无瑕,坐于王冠宝座上,以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领导者姿态居高临下地睥睨一切,而他对她绝对臣服,恭敬虔诚地单膝跪在她脚下。公主不会走下王座对他怜悯施爱,而他亦不敢逾越半步上前触碰公主,怕玷污了圣洁的信仰。
奶油逐渐变得粘稠。
可是现在,他只想全部占有,每一分每一寸,都想亲手将其变得浓稠滑腻。
……
冯晦月还在磨咖啡,见昼白出来,马上溜到旁边的高脚椅上坐着,腾出位置,拍了拍皮质坐垫,啪啪响,十足的强烈控诉,“白白到你了!店长没人性!居然要手磨的咖啡粉!都赖你!哄两句就能好的事儿你非不干!这下好了,被罚手磨咖啡豆了,你慢慢磨到下班去吧!”
昼白浅浅笑着,分了一个慕斯杯给她,“店长请你吃的。”
抹茶味的,是冯晦月的最爱,还加了奥利奥碎和芒果丁,更爱了,这姑娘拿勺子挖了一口放进嘴里,咽下去了才说:“在那么多奶茶店做过员工,果然还是最喜欢这个店长了!好吃好吃!”
“既然那么好吃,把这份也吃了吧。”昼白推过去一个巧克力慕斯杯。
“你不吃吗?”
昼白摇摇头,“我对这儿的甜品没你那么狂热。”
冯晦月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昼白的表情,在眼底的笑意里根本看不出来别的情绪,就是单纯的没那么喜欢吃甜点的淡淡神色。昼白就任由她打量,最后冯晦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放弃了,抹茶的还没吃完就把勺子伸进了巧克力的里面挖了一勺,快乐有双倍她何乐而不为?
昼白就接过冯晦月的班磨着咖啡,真就如她所说,这蓝山咖啡她磨到了快下班才达到江时衍满意的程度。
江时衍拿着咖啡粉进里间,一会儿又出来,撩了一边帘子在门口跟她说话,“白白,明天有《船岛听风》的成片试映,你有兴趣的话我给你放假,陪你一起去。”
昼白正在给曾不勿发微信告诉她晚上不回家了,要她在谢宇航家里吃完饭就赶紧回家睡觉,不要想着溜出来去加州海岸嗨皮,听到江时衍的话,停住了打字的动作,回眸,“几点的?”
“晚上八点,电影有一个半小时。”
“好,我去。”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江时衍心情不错,笑意甚明。
冯晦月凑过来问:“白白,你居然答应跟店长一起去看电影?这可是相当于变相约会了。”
昼白倒是一脸无所谓,“毕竟人家拿到了邀请,我沾沾光,这部电影我期待好久了。”
《船岛听风》是由著名网络文学作家肖蕤亲自操刀改编自己的同名小说,一出品必属精品的大导演管仲离执导的电影,女主角依旧是御用的苏且末,男主角是中戏大三在读的新人演员。
从苏且末那边透过来的风声,这部电影去年夏天就已经拍好了,只是导演在筹备自己跟编剧的旅游,没空做后期,一直拖到现在才试映,她也从去年夏天期待到了今年春天,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透明肯定拿不到试映邀请,现在明晃晃的便宜摆在她眼前,不占才是脑子有泡。
冯晦月一副“完了,这孩子没救了”的表情看她,“为了一部电影居然可以牺牲自己的约会,啧啧啧,不愧是你。”
昼白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