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紧皱的眉头,一晚上就没有舒展过,此刻眼见事情即将结束,最糟糕的结果不过如此了,倒是不那么着急了,顺着心处理了眼下的事情。
首先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绑起来,捆到柴房,明天天一亮,便派人送到尚书府。
至于这尚书府的公子,当然要赶紧扶起,好好医治一番,送上最好的药膏,最美味的食物,好好供养着。
至于这不明身份的小姐,便也安排在了李锦桓旁边住下。
至于这余羽和萧熙,他按照往日章程,依旧书信一封送到太师手中。
至于太师回信之前,他决定先睡一个好觉。
他觉得自己年纪不小了,不应该受这样的惊吓。
说到惊吓,余羽觉得今日张师傅才是真真正正受到了惊吓,连晚饭都免去张师傅做了,虽然张师傅强烈表示自己没有事情,但余羽还是拒绝了,让张师傅的徒弟给自己和萧熙煮了碗面。
回去的路上,萧熙问余羽:“你吃饱了么?”
余羽望着黑漆漆的天空,生无可恋道:“很晚了,萧熙,张师傅做不动了,我也吃不下了,虽然嘴巴空空,但是肚子真的很饱。”
“为什么没胃口?”萧熙问,尽管他心中猜到了一二。
“萧熙,你说我揍了那家伙,那家伙可是尚书府的嫡子,会不会给爷爷带来麻烦?”余羽有些担心的说道,她后悔不应该一时冲动。
萧熙倒是很是平静,他说:“没事儿,你小时候揍三皇子的时候,余爷爷都没事儿。”
“那时候小,不懂事,皇上宽容大度,会体谅的。”
“没事儿,我也揍了,尚书府的那混小子,我早就看不上了,教育就教育了,我陪你一起。”
“可是爷爷……”
“放心,李尚书对于余爷爷来说,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捏掉的小秋虫。”
“你对我爷爷到是有一种盲目的信任。”
“余爷爷的故事,你不知道,我知道的多的呢。”萧熙一脸高傲,不得了脸的样子,明明是少年的高傲,可放到余羽的眼里,觉得他有些欠揍,不过他的话足够让她放心,一阵凉风吹过,带走了余羽心中的阴郁。
萧熙将余羽送回去,自己回到房间,静坐在窗前,思考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忽然间手中送出一枚落叶,直打击院中北面的第三课树上,一男子从树上翩然而至,落在萧熙的窗外,道:“公子,有何吩咐?”
萧熙默默地看完他耍帅,淡淡的说道:“你若是想站在外边问蚊子的同时被刘管事带走,那就站在这里别动。”
上一妙觉得俯视整个世界的灵韵,下一秒就灵活的跳窗进入消息的房间,打量了一圈道:“公子,这里条件十分简陋呀!”
“别装,就跟你第一天见一样,不是下午还在隔壁睡了觉么?”
灵韵摸鼻子一笑,“公子惯会打趣我。”
“你若是如此话痨,我下次就带灵云出来,不带你玩。”
“公子说着话,见外了不是,出来办事情,只有像灵韵这样的下属,才能给您办好,灵云那家伙太无趣,不可能给您带来快乐的公子,公子请您进行吩咐灵韵。”
萧熙忍住动手的冲动,道:“你去看看李锦桓,想办法让他的外伤尽快好了,最好不让人看出来他被人揍了,可以?”
“那人欠揍。不必理会的公子。”
“怎么,你还想动手?”
“公子好眼力,那风流公子身上,属下打进去了好几枚妄想钉,此刻他定噩梦缠身,痛不欲生。不过这样太便宜他,正好此刻趁他昏睡,不如再加上几拳,让他皮肉和精神都痛苦,公子觉得如何?”
萧熙叹了口气,道:“你是真的无所顾忌,不知他是谁,不知道他背后站的是谁?”
灵韵却道:“管他是谁?只要公子一声令下,立刻结果了他。”
萧熙欣赏灵韵的忠心,却也感叹灵韵的狠心,但是从死人堆里出来的孩子,不狠心,怎么活下去。
他引导他:“他罪不至死,眼下,已经对他进行了应有的教训,若是他能改过更好,若是不能,多行不义必自毙,且等着就好。你若是真想动手,打几拳也无所谓,记得打完后将他的外伤治好,毕竟还要明面上估计一下尚书府的颜面,不要给家里和丞相府惹太多的麻烦。”
灵韵不喜欢萧熙念经,生无可恋的听他啰嗦完后,嗖的一声就跳窗户飞走了。
萧熙无奈的笑了笑,回到窗前坐下,继续读下午没读完的书,他想着,若再有考验,一定带着余羽从田庄出去,故而夜夜读书到困倦,才肯休息。
这样的画面随着今日殴打尚书府公子的事件一起送到了太师府,此刻司空太师正坐在桌前,看着这封信,面无表情,谁也不清楚他心里想的什么。
这封信看得很快,就像他看无聊的公文一样,没有思索,便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一旁,开始看下一封信件。
管家梁斌是知道信件的内容的,他弯腰捡起信件,道:“老爷,这怎么处理?”
司空临语气平和道:“顺其自然,孩子们的事情我不方便插手,其余的刘塘做得很好,便这样处理就好。”
“尚书府那边怎么交代?”
“交代什么?交代他混账儿子在我的地盘做的混账事,是野地苟合还是仗势欺人?”
梁斌明白了太师的态度,便将那封信就着烛火烧掉了。
这件事也如这封信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大家都失忆了一般,无人提及,无人记起,第二日,李锦桓带着罗玉芝悄悄的离开,他们俩的离开就像一片落叶飘进湖泊,泛起点点涟漪,但仅是涟漪。尚书府没有找来麻烦,鸿胪寺卿依旧勤恳办案,认真贪污,整日混迹秦楼楚馆,夜夜笙歌,更不顾上搭理罗玉芝的出行。
几天后,余羽扛着一捆草,走在萧熙的背后,问萧熙:“你说,他们是不是被咱们打怕了,不敢找事情了,还是改邪归正了?”
萧熙手里拿着两捆柴,后背背了三捆柴,累得不想说话,,敷衍道:“改邪归正了。”
余羽心花怒放,帮萧熙分担了一捆柴:“果真,以武力打败野蛮,是上上之策。”
“别妄加猜测,定是司空太师对他二人教育了一番,不是你的武力。”
萧熙说着,给了不远处的灵韵一个眼神威胁。
远在树上的灵韵,愤愤不平,却只能憋在肚子里,不可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