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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宋易凝此次在都城中逗留的格外久。按理说保卫边疆的亲王并不适合久待于此,毕竟边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五皇子定夺。

    只不过孙家灭门案的最新进展让所有人都坚持将他留下来,此时万万不能让五皇子回边疆啊。

    “陛下,五皇子殿下只是听信了孙明生的一面之词就提出重新调查当年旧案,非常不妥,怕是会引起风波的。”

    李太师微微躬身,修剪整齐的白胡子垂在胸前,看的皇帝心烦。

    “太师此话差矣。孙明生是孙家唯一的活口,他说的话有着非同一般的重量。更何况是如此耸人听闻的事情,一般人都不会信口开河。山西旧案,很有必要彻查一番。”

    范知事习惯性的和李太师唱反调,中年人的身体老年人的口吻同样让皇帝焦躁。

    “范大人都说是旧案了,过去了这么久,人证、物证均已难觅踪迹,从何而察?人死如等灭,孙大人已经去了,又何必再生事端,惹得人心惶惶呢?”

    “如此大案,既然有了新的进展怎么能不查?当年山西大灾,为了安抚百姓陛下亲下罪己诏,为国为民之心昭昭。可现在说那不是天灾而是人祸,难道不该查个清楚吗?也好让天下人看看,到底是谁身负皇恩却不知感激,反而行那宵小之事、犯天下之大不韪。”

    “你!”

    “好了,都少说两句。”皇帝听不下去了,伸手打断范大人咄咄逼人的话。

    他们三人位于上书房,究竟是否要重启山西旧案一事皇帝还未下定决心,便叫来两人商议。果然,又吵起来了,各说各有理。

    “陛下,”范大人微微鞠躬,言辞恳切,“山西旧案是庆历元年的大案,若是能够证明人祸为主,对陛下的名誉是很好的挽回啊。”

    “范大人你什么意思?陛下是天子,万民敬仰,何谈名誉挽回一事?”

    范大人没有理会李太师,只是用更加焦灼的眼神注视着上座的皇帝。

    皇帝沉默着。虽然心知范知事主张重新彻查旧案是为了打击孙侍郎和李太师一派,毕竟户部一直以来都被李太师把持,范知事一派没少在户部吃闭门羹。不过,他的确说到点子上了。

    庆历元年的那封罪己诏,被皇帝一直视为耻辱。

    若是重查,不仅有可能为自己正名,还能借此清缴一批李太师的势力,扶植自己看好的后起之秀。李太师历经两朝,朝堂上的势力的确是太大了,不仅仅是范知事看他不顺眼。

    这样想着,皇帝又晾了两人一个时辰才说要把此事拿到朝堂中议论,让所有朝臣都说说。

    就是要重查旧案了。

    范知事得意的朝着李太师看了过去,满意的从对方的脸上找到了一堆的愁绪。

    这次看你怎么全身而退!

    *

    山西旧案自然不能让京兆府尹主持,鉴于此事有五皇子和孙明生、李鑫三个人参与,皇帝最后决定让三皇子宋易泽牵头,由大理寺主持查案的具体事务。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案子自然不好查。一个月后,大理寺递上了一份初步调查汇总,上面将山西当年赈灾的事情又写了一遍,顺便提到了剿匪。

    既然是山匪劫走了赈灾粮,朝廷必然会派人剿匪。虽然只是杀了几个山匪、赈灾粮的下落仍旧不知所踪,不过多少彰显了一些朝廷的威严。

    当年负责剿匪的就是许家家主,许安宁的父亲。

    许家一向不在皇位争夺中站队,谁是皇帝便效忠于谁。彼时他刚刚登上皇位,兄弟们不服气的很多,有几个跳得最高的更是直接在封地招兵买马、想要进京和他掰掰手腕。

    那个时候,武将中是许将军第一个站出来表示了对皇帝的支持。曾经皇帝十分看重许家,不过自从许家没有从山匪手中找到一点赈灾粮后,这份看重难以避免的增添了几分疑虑。

    堂堂的骠骑大将军,居然连山匪都搞不定?说一点赈灾粮都没有追回,实在是难以让人,尤其是那时的皇帝相信。

    他以为许将军只是表面上支持自己,真正的主子或许另有其人。

    如今旧案重提,关于许将军的嫌疑可以完全洗掉了。赈灾粮在他到达之前便运出了山西境地,他自然是追不回来。

    想起当年意气风发的许将军,年近不惑的皇帝眼中流露出了伤感。

    君君臣臣,总是逃不开“猜忌”二字。有的时候是皇帝不信任臣子,有的时候是臣子不相信皇帝。有多少悲剧都由此开启。

    或许他应该补偿许家一些东西。听说许家当年的部下有几个被打压着,提一提他们的官职也不是不可……

    “父皇,父皇?”

    三皇子宋易泽的呼喊让皇帝回过神来。

    “父皇,大理寺的奏章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若是有,孩儿让他们重写一份。”

    “没什么不妥的。这么短的时间,朕本就不指望他们能够查出些什么,这些已经足够了。”

    见皇帝似乎并没有对自己的工作表示不满,宋易泽内心稍松了一口气,随即趁着对方心情平静的时候试探道:“这件案子是陈年旧案,父皇您看大理寺调查的重点应该放在哪里?”

    “是孙侍郎当年和山匪勾结,还是那批下落不明的赈灾粮最终的去向?”

    “你看呢?这个案子已经交给你了,你想先往哪个方向查?”

    “若是山匪这条路,就可以将孙家灭门案的前因后果一并破获,事情到孙侍郎这里便止住也好;若是赈灾粮的下落,那怕是要牵扯到皇叔……父皇一向重视兄弟情义,孩儿有些拿不准。”

    皇帝看着宋易泽,面上不露分毫,内心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己的几个儿子中,最不出彩的就是眼前这个三儿子了。他于文人中没有太高的威望,于武人中更是比不上军功赫赫的五儿子,甚至连平衡局势、中庸之道都只能做到良好,比不上左右逢源的老大。

    但是他最得皇帝的喜爱,只因为他听话。

    当你的儿子们各个都很有个性,各个都比当年的自己还优秀时,你就会喜欢那个不出彩的了。

    “先朝孙侍郎和山匪之间的联系查吧。孙家灭门案沸沸扬扬的闹了这么久,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至于赈灾粮的下落,孙家的案子结了之后再暗中进行调查。”

    “是。”

    “对了。易泽啊,你母妃总是在朕耳边唠叨你的婚事。把你的婚事拖了这么久,尽管有你母妃挑剔的原因,不过之前安宁郡主的年纪也是其中的缘由。如今没有这个顾虑了,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宋易泽迷惑了一会儿,不明白话题怎么拐到自己婚事上面了。难道说,最近后宫中的流言传到父皇耳中了?

    思及此,他不敢马虎,直言道:“不瞒父皇,孩儿同奕柔公主两情相悦,愿与其共结连理。”

    “嗯。”

    嗯是什么意思?低头行礼的宋易泽内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对方到底同不同意这桩婚事。

    “朕知道安宁配你是委屈你了,不过话说回来,她的婚事毕竟是当年朕的决定。之前看你经常往长乐宫请安,还想过你们若是交好,这婚事说不定能成呢。”

    “父皇,孩儿一直将安宁郡主视为妹妹,绝对没有男女之情!”

    “只不过说一句玩笑话,你还急了。知道你喜欢奕柔,不过奕柔的父亲可不是好相与的岳丈,你可要心里有数啊。”

    严奕柔的父亲严和是个眼睛里容不进沙子的人。以宋易泽的花心程度,怕是以后有的受了。

    宋易泽傻笑几声,一点都没有听出其中的话外之音,只沉浸入严奕柔对他一往情深的甜蜜里。

    皇帝摇了摇头,忽然问他:“易泽,你觉得安宁郡主当小五的王妃,此事如何?”

    “啊?安宁郡主和五弟,不是旧约吗?”

    见他这副懵懂的样子,皇帝糟心的挥了挥手,随便几句将他打发了出去。

    这个傻子都看上严和的女儿了,却对许安宁和小五一起没有升起丝毫忌惮,真是不长进!

    让小五娶一个武将家庭出身的王妃,真的是不甘心啊。

    *

    “孙家做了那些伤天理的事情,和鑫儿有什么关系!怎么就能牵扯到他!”

    长乐宫里,太后对着宋易凝兴师问罪。

    “皇祖母息怒,不过是不甘之人的攀咬罢了,不足为惧。”

    “折子都递上去了,国子监让鑫儿在家中休息一段时间,你还说不足为惧?”太后急的眼睛都红了。最近太医开的全是降火的药膳,反复叮嘱她莫要动怒。

    许安宁适时的递上一杯凉茶让太后歇一歇,也让宋易凝喘口气。

    喝过凉茶,太后的脾气略微收敛了一些。她看着宋易凝:“小五啊,哀家不跟你废话了。鑫儿是哀家最看重的子侄,明年就是春闱,哀家还指望着他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啊,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差错。”

    一旁的许安宁默默的在心里接话,可不是出了差错吗。上一世就是这个时候剥夺了李鑫举人的功名,并令其三代之内不得科考。若不是这样,李鑫不会郁郁寡欢、没几年便去世了。

    “皇祖母放心,只要有孙儿在,绝对不会让李鑫受到牵连的。他虽然收留了孙明生,但孙明生和其父的为人并不一样,山西旧案更是同他毫无瓜葛。退一步讲,孙儿同样收留过孙明生,他们总不能因为这个说孙儿交友不慎、同孙家有瓜葛吧?”

    太后略微放了心,疲惫的捂住额头:“别怪哀家小题大做,实在是如今正是鑫儿最关键的时候,名声万万受不得一点损伤。听你这么说,倒是没事?”

    “没事的。不过是捕风捉影,连一点证据都没有。他们若是想要牵连李鑫,还是先把孙明生的罪名定了再说。”

    如今孙明生被众人称赞为“大义灭亲”,加之孙家上下都死干净了,最后说不定不用坐牢、判个无罪呢。

    所谓以功抵过,不外如是。

    “娘娘。”太后身边的嬷嬷忽然从外间进来,神色慌张的附在太后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怎么会?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李鑫公子此时想必已经在大理寺了,很多人都看到他坐着李家的马车往那处去。”

    太后手中的茶盏晃了晃,最终砸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太后娘娘!”

    许安宁赶紧上前,不断抚摸着太后的后背。太后此时双手发抖,一脸惨白,显然气愤交加、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赶紧传太医!殿下,今日事发突然,便不招待您了。”

    “自然。”并没有被许安宁毫不客气的语气冒犯到,宋易凝同样有些惊慌,“太医看过后麻烦派个人到孤的府上说一声,孤马上去大理寺一趟。”

    许安宁匆匆点了点头,说了一句“麻烦殿下”后便和众人扶着太后进了屏风后。没有等多久太医就到了,紧急施了针,又开了方子命人抓药,一番忙碌才勉强稳定了局面。

    “到底怎么回事?李鑫公子怎么了?”

    许安宁有些生气的质问刚刚唐突的嬷嬷,嬷嬷也是一副后怕的样子,讪讪道:“实在是奴婢不小心,早知道就瞒着娘娘了。”

    许安宁盯着她,不让她逃避话题。

    叹了口气,嬷嬷只好道:“其实李鑫是被绑着坐在马车上的。车夫是个莽撞的,在街角转弯处和一个挑菜的担夫撞在一起,李鑫公子跟着从马车中跌落出来,才被路人看到。”

    “这该怎么跟娘娘说啊。仅仅是听到李鑫公子去了大理寺都弄成这样,要是知道他是被绑着去的,娘娘怕是要心疼死啊!”

    许安宁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不用嬷嬷说她都能想象到太后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看来李鑫的叔父终于坐不住,出手了。

    *

    李鑫的叔父当年是庶子,并不受家族重视。不过他本人争气,虽然不想李鑫的父亲考中了进士,却也年纪轻轻便中了举人。后来通过家中运作,从偏远地区的县衙一步一步走上来,等到李鑫父亲去世后更是接管了李家这个庞然大物,成为了李家的家主。

    怪不得太后一直看他不顺眼。儿时于李家中生活,太后常年都见不到这位庶弟几面,哪怕见到对方都是低着头、小心谨慎的样子,同自己的同母兄长、李鑫的父亲简直毫无可比之处。

    幼时的记忆太过深刻,哪怕对方成为了李家的家主都难以改变太后对他的态度——轻蔑中带着漫不经心,仿佛对方是无关紧要之人。

    再说了,等到李鑫考中了进士,李家的家主就该换人当了。哪怕不换,太后都有办法让李鑫独立出来,总不能让自己的亲侄儿受屈。

    可想而知,李鑫的叔父看李鑫有多碍眼,以至于抓住一个机会就急切的将他从李家推出去,最好永远不再回来、一直待在大理寺吧!

    许安宁很难评价太后的做法。从某种角度来说,李鑫之所以这么不受叔父待见,太后在其中充当了关键因素。

    不过她老人家几乎当了一辈子的最尊贵的女人,若是连喜怒哀乐都不能直接表达,这个太后不当也罢。

    实在无法指责她。

    “李大人这么一搞,反而让李鑫十分被动。”宋易凝过来探望太后,顺便同许安宁商讨办法,“如今外面倒开始传李大人大义灭亲了,话里话外都是李鑫交友不慎、品德有失。这对于一个文人来说很致命。”

    “凡是要走科举之路的人,哪一个不重视名声呢?李大人做的实在是太过,毕竟是一家人,他这样做李家的名声同样会受到影响。”

    “是的。这是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举动,所以孤有个猜测。”

    “李大人不仅仅是为了毁掉李鑫公子的名声,也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宋易凝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怀疑李大人和山西旧案有关?”

    “他和孙侍郎一向交好,容不得我不这么想。若不是两家走的近,李鑫又怎么会同孙明生成为友人?”

    若真是这样,李大人此番作为更是让人不齿。不仅是为了毁掉侄子的前途,更是想借此混淆视听、让自己安然脱身。

    许安宁摇摇头,不去想其中的含义,而是提醒宋易凝:“太后娘娘十分看重李鑫公子的名声,殿下有办法挽救吗?”

    “名声有的时候很重要,有的时候又不重要。只要他有真才实学,陛下那边我自会去说。但是,如果李大人真的同山西旧案有瓜葛,李鑫又是李家的人,他可能会因此受到牵连,不能参加春闱也说不定。”

    “还是要告诉皇祖母一声。要不要查一查李大人,她才是应该决定的人。”

    许安宁也想要捂额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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