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没有多余的思考,宋时樾抱起温颂把人送到车上,坐上驾驶位,黑色的库里南快速地穿梭在车流中,开车的间隙,他打开车载蓝牙,拨出去一个电话。

    “大名鼎鼎的宋先生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有何贵干?”

    熟稔的语气,对面的男人是宋时樾一起长大的发小。

    “有个病人,你给看一下,我马上到。”宋时樾言简意赅。

    “你病了?”

    “听这声音也不像呀?”

    “不是我。”

    “那你……”

    对面的话还没说完,宋时樾干脆利落地掐断了通话,等他挂电话,他能喋喋不休调侃他一路。

    十分钟之后,黑色库里南在一家私人医院门前停下。

    干净整洁的诊室里,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温颂躺在病床上,白皙的手背上扎了针,细细的青色脉络脆弱的覆在上面。

    “我说你大半夜的点名让我过来就是为了给个女人挂水吗?这水在哪儿不是一样挂?我差点以为是什么非我不可的急症呢?”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长相英俊,言语不羁随意,叫林逸风。

    “她怎么样?”宋时樾问。

    “高烧,睡眠不规律,虚汗引起的昏迷,有没有病毒感染,我要看一下血液检查才能确认。”林逸风说到专业问题立马严谨起来。

    宋时樾想到昨天晚上这女人在外面吹了半宿的凉风,还喝了酒,今天又赶回四九城,一顿折腾,难怪会生病。

    “我知道了。”

    “这女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啊?挺漂亮,就是……看着有点眼熟。”

    他和宋时樾相识多年,说话也不习惯迂回拐弯,有什么问什么。

    “不熟。”

    “哈?”

    林逸风挑眉,“不熟你把人送我这里来?”

    “昨天刚认识的。”宋时樾语气冷淡。

    “刚认识就领回家?”

    宋时樾眉尖轻拧,睇了他一眼,“你对病人的隐私都这么好奇?”

    “你又不是病人。”

    再者说了,他宋时樾的事儿谁不感兴趣呢?

    权贵里养出来的宋公子,一举一动都是世家风范,偏偏,二十八岁,身边也没跟个女人,到他这个身份地位,必然不少人打过给他送女人的主意,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一个也没收。

    林逸风摇了摇头,看护士刚刚送来的检查报告单。

    时间静悄悄的流逝,林逸风陪宋时樾待一会儿,准备开溜,离开前,出于某种心理,他还是提醒了一句:“她没有病毒感染,挂完水回去好好休息就没事了,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宋时樾寡淡的目光看过来。

    “她有点低血糖和贫血,平时要注意一下。”

    说完,林逸风就离开了。

    宋时樾在他离开后转过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温颂。

    女人唇瓣紧抿着,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方打上一层淡淡的阴影,瑰姿艳逸的脸上泛着病态的苍白,破碎难觅,容貌里的张扬感降低,杀伤力却分毫不减。

    宋时樾深邃淡薄的眉眼闪过一丝晦暗,他给她盖好身上的毯子,无声从诊室里出去。

    挂水快结束的时候,温颂醒过来了,睁眼看见洁白的天花板时她有一瞬间的迷茫,过几秒,她想起来自己是要下楼买药的,半路竟然晕在了电梯里,想到昏迷前看到的那个模糊且熟悉的人影,她动了动脑袋,偏头——

    果然,是宋先生。

    男人姿态闲适的坐在一旁,穿着常见的白衬衫,肉眼可见的剪裁合身,衬衫扣子最上面的那一个解开,露出凸起的喉结,禁欲与性感兼有之。

    宋时樾听到那一点细微的声响,抬头看向病床上的温颂,眉目温淡。

    见她醒来,随口问:“温小姐感觉好些了吗?”

    温颂:……想装死

    她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在他面前窘迫的次数太多,丢死人了。

    幸好,宋时樾眸光平静无波,她能装做若无其事。

    “好多了。”

    “宋先生,麻烦您送我来医院了。”

    温颂的嗓音微哑,有刚睡醒的干涩和生病的折磨。

    宋时樾目光看着她,没回,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温水,走过来,递给她。

    “喝口水润润喉。”

    温颂从床上坐起来,用另一只没有扎针的手接过他手中的杯子。

    “谢谢”,温颂低声说。

    触手的温度刚刚好,她小口小口地喝着,缓解嗓子的不适,水汽氤氲,微微笼罩她眉眼,女人半低着眸子,朦胧画面里,柔美又乖巧。

    她很快喝完一杯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和离她右手有一点距离的桌子,思考是自己把杯子放下,还是递给宋先生。

    她自己放吧,温颂心想,宋先生看起来贵气疏离,不适合干这种事,于是她歪着身子就要去够左手边的桌子。

    好巧不巧的,宋时樾伸出手去接她手中的杯子,两人的手撞在一起,一个温暖干燥,一个微凉潮湿,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却出乎意料的不惹人抵触。

    温颂惊讶地抬头看他,与此同时,宋时樾也低眸看过来。

    一时间,四目相对。

    温颂心脏骤然剧烈的跳动起来,男人身上浅薄的沉香味道甘洌绵长,袭着不容忽视的强势气息,肆无忌惮地侵占她的感官。

    霎那间,温颂脑海中闪过昨夜醉酒的画面……

    夜色昏昧,灯光熹微,他站在露台上,身影颀长,光影在他身后拉出一道浅淡的影子,斜风细雨里,他陪她在外面吹了半晚的凉风,听她一直碎碎念……

    想到这里,她脸色顿时变得不自然,耳根子暗暗泛起朱砂色,手指蜷缩着把手松开。

    “铛”的一声轻响,是杯子被放到桌子上的声音。

    温颂视线看向宋时樾,略略偏斜着说避开他的眼,轻声道:“谢谢您,宋先生。”

    “顺手。”宋时樾淡声说。

    磁性的声线在寂静的房间里毫无遮掩,钻入温颂的耳膜,不动声色的惑人心神。

    她沉默着,这种情况下不知道说什么,不自在的将遮挡着视线的头发别到耳后。

    宋时樾看了一眼瓶子里的液体,已经到瓶口,他叫来护士,给温颂拔针。

    挂水的软针从她青色的筋管里拔出来,带出一丝鲜血和药液,落在她白白嫩嫩的手背上,纤细皮薄,招人怜惜。

    护士挂完水,把药给他们放到桌上,然后从房间里出去。

    温颂从病床上起身,躺的时间太久,刚挂水又出了好多汗,她脚底发软,踉跄了一下。

    宋时樾伸手扶住了她,他的手臂强劲有力。

    温颂抿了抿唇,说:“谢谢。”

    她困惑,怎么每次的狼狈都是撞见他,她平日里也不是那么娇气的人。

    在他面前,总会有一种不合常理的赧然,这时候的温颂还没有仔细想过为什么。

    宋时樾没答,在她自己能站稳后,慢慢收回手。

    捞起放在一旁的西装外套和一小袋子药,宋时樾朝她说:“走吧。”

    温颂无声点头,跟在他身后出了医院,出去之后,她才发现,这是四九城一家私人医院,林氏医药,挺出名的那种。

    夜风袭来,宋时樾把搭在臂弯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温颂条件反射拒绝:“我不冷的,宋先生。”

    “风凉,你还在病中,披上。”

    男人低沉的嗓音轻启,藏着温和的强势。

    温颂顿了一下,而后认命的拢紧身上的西装外套,黑色的外套上浸满他身上的味道,透着让人心安的沉稳。

    坐上车,宋时樾打着火,开车从停车场出去。

    “宋先生,你的卡号是多少,医院的费用我转给你。”

    “不必。”他声音凉淡。

    温颂泄了气,身子软绵绵的倚在靠背上。

    红灯停车的时候,宋时樾朝温颂的方向看了一眼,说:“朋友的医院,不收钱。”

    噢。

    那岂不是更还不清?钱债易还,人情难还。

    温颂“嗯”了一声后没再说话,车上安静下来。

    直到路过仅有的一家还开着的小吃店时,温颂出声:“这儿能停车吗?”

    宋时樾靠边停车,以眼神询问她怎么回事。

    温颂不无尴尬,但是她真的饿啊,只能硬着头皮说:“我好饿,从上午睡到晚上,午饭和晚餐都没有吃。”

    宋时樾眸光微动,似是想说些什么,最后他缄默几秒,只说了一句:“带你去吃饭。”

    温颂:????

    她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宋时樾已经重新启动车子,打方向盘离开。

    车子在四九城的街道穿梭,纵然已经是深夜,这里依旧灯火通明,霓虹闪烁,如同不夜城。

    二十分钟后,库里南在一条小巷前停下,期间宋时樾打了一个电话,两人下车来到一间古老的四合院。

    四合院的院门前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在夜色里散发着幽幽的光亮,附近安静的不似四九城。

    这里一点也不像吃饭的地方,更像一家私人住户。

    后来,温颂才知道,这家祖上是御厨,专供皇室。

    跨过高高的门槛,走进门,沿着青石板路,道路两旁是绵延的石灯笼。

    走到一半,有人从屋里迎出来,温颂看到,来人见到宋时樾时面色变得谨慎。

    “宋先生。”

    这个声音,温颂听出来了,是刚刚电话里的声音。

    宋时樾颔首。

    “您深夜前来,厨房这边准备的不周到,怕是怠慢了您。”

    他说着,有一种近乎谦卑的客气。

    温颂突然想看宋时樾的反应。

    男人立在青石板路上,晕黄灯光笼罩他清俊眉眼,他从容不迫,身上与生俱来的清贵之气在这一刻展露无疑。

    温颂头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如同天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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