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莱

    “希克斯。”

    树旁那人戴着斗篷,像是听见蒂芙的低声呢喃,他缓缓仰起头然后猛地掀开帽子,血红的双目紧紧盯着蒂芙,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

    现在下着雨,但他身上一点淋湿的痕迹也没有,像有层隐形的东西隔开他和雨滴。

    他没有说话,几个呼吸间就已移到蒂芙身前侧身坐在阳台的围栏上。

    而蒂芙早在他移动的那一瞬间就向后退了两步。

    她眼底有几分警惕,一脸不悦道:“这么晚了,还下着这么大的雨,塔主到我这还穿成这样。”

    蒂芙扫了眼他身上的斗篷,暗含警告道:“我以为是刺客,差点就要动手了。”

    “可你认出了是我,不是吗。”希克斯歪歪脑袋,整个身子转过来,眼底浮现几缕笑意。

    蒂芙挑了下眉,“那么魔塔主深夜造访又有什么事。”说完,她吸了口手中的香烟。

    烟雾模糊了她的脸,离的有些近,他似乎也能闻到些烟味,希克斯的视线慢慢从她的手中的香烟上移到她的脸庞,这张脸还有些稚嫩感,但她的行为、神情完全不符合她的脸。

    他看着蒂芙的脸,竟发现自己能感受到心脏在慢慢的跳动,他凝视着蒂芙,即使她眼底表现出来的是丝丝的厌恶。

    一片雪花随着风悠悠扬扬地飘进来,恰巧落在她的肩上。

    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上一次下雪和蒂芙相处的场景,大概也是在上一世这段时间,她继承了公爵的爵位,和穆利确认了关系,和他也有着合作关系。

    深夜,她为了一些和他的交易,冒着雪来到魔塔,当时她的斗篷上落了些雪,拉下帽子后,编织好盘起的头发也被雪花见缝插针地落了几片。

    当时的他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到她身前为她拂去那些雪花。

    不,他是知道原因的,在被她杀死后重生,他就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只不过自己不愿意承认。

    从第一次在会议厅见到她时,就爱上这个心狠手辣且伪善的女人了。

    太可笑了,竟然会爱上杀了自己的人。

    蒂芙……

    蒂芙……

    这个名字在心头念了又念,直到从唇间溢出。

    “蒂芙…”

    “有事吗?”蒂芙不善地打量着他。

    “嗯?”她慢慢说出剩下的话,“魔塔主。”

    在很久很久以前,希克斯就发现蒂芙要么叫他魔塔主,要么叫他的名字,从不会连着姓氏一起,哪怕再生气,但她并不是不会叫别人的全名,只是从不叫他的。

    希克斯·温莱。

    他是个平民,没有姓氏,这是在当上魔塔主之后为自己取得。

    温莱,用古语翻译就是“皆得”,他要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全得到。

    “为什么呢?”希克斯突然问道:“为什么你从不叫我姓氏呢,蒂芙。”

    “拉近关系,这样叫你让你不太过警惕。”蒂芙耸耸肩,“当然,对你效果不怎么样。”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那么我发出的疑问,你要什么时候回答。”

    “我想你了。”希克斯直接了当说出原因。

    在蒂芙愣怔的瞬间,他向着蒂芙袭去。

    蒂芙反应灵敏的躲过这招,“搞偷袭?”

    “和你学的。”希克斯轻声笑道:“既然没什么要说的,那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他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他的确爱上蒂芙了,但却不仅仅只有爱,还有恨。

    ——

    才刚到一月,蒂芙便迫不及待到玛格丽特那去拿专门装魂魄记忆的容器。

    打开城堡的大门,一楼没人,她朝二楼走,走到卧室门口,她敲敲门,没一会儿,穿着睡衣的玛格丽特满脸怨气的将门打开。

    “哈。”玛格丽特扯出一个咬牙切齿地笑,“我就知道是你。”

    她扫了眼蒂芙,绕开她到卧室隔壁的专门用来炼金的炼金屋,蒂芙跟着她。

    玛格丽特从最里面的架子的顶层,拿下来一个木制盒子,然后塞给蒂芙,“检查一下吧。”

    打开盒子,两个玻璃材质的圆底瓶放在盒子里。

    “一个用来装他的魂魄,另一个装他的记忆,到时候交给我摧毁。”玛格丽特看着她轻轻抚摸着瓶身时说道。

    “玛格丽特。”蒂芙轻扬唇角,视线扫描着瓶子,像是一个边角都不肯放过。

    “为什么你不问我为什么要用到这种东西呢。”她的目光终于离开瓶子,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不好奇吗。”

    “好奇。”玛格丽特平静地合上盒子,“但人的好奇心可不能太重,尤其是我这种“妖怪”。”

    “妖怪么…”蒂芙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来。

    “你接不接杀人的…”

    “不接。”玛格丽特在她还未说完便果断拒绝道。

    她眼底藏有几分笑意却一本正经地说:“我是温克丝女神的信徒,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哦…”蒂芙恍然大悟,“间接的就可以呀。”

    “不,人是你杀的,而我什么都不知道。”

    蒂芙挑了挑眉,扣上锁扣,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金额已经写好,塞到玛格丽特怀里后,匆匆离去。

    ——

    今年的一月实在不怎么平静,蒂芙刚结束对那个瓶子的研究后,就从丽莎的口中得知罗瑟回来了。

    想起当初去莫莱之森时,罗瑟所说的等等,原来是要等到罗瑞继承爵位仅差一步之遥啊,倒也很符合他的性子。

    要是她是罗瑞早就杀了罗瑟,绝不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隐患。

    抱着看戏的心理,她披上斗篷赶去别拉诺维奇公爵府。

    前世发生了这事,但由于一些原因,她并没去现场,这一世倒有些看戏的闲心。

    “天哪!”别拉诺维奇夫人心疼的抱住罗瑟,“终于回来了…罗瑟。”

    她看着罗瑟消瘦的脸颊和苍白的面色,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想触摸他的脸颊却又放下,“怎么瘦成这样了,我的孩子…”

    她哽咽着,满脸心疼的看着罗瑟,“他们是不是折磨你了,都成这样了。”

    说着,她将脸掩在别拉诺维奇公爵的怀中哭泣。

    公爵安抚的拍拍她的背,瞧着罗瑟也是有些心疼,但他还是先问罗瑟的情况有没有受伤。

    与这一切格格不入的是罗瑞,他们本来在商量继承爵位的事,直到管家又惊又喜的跑过来,身后还跟着被他关在莫莱之森的罗瑟。

    面对别拉诺维奇夫妻的问题,罗瑟一个一个回道,但他的目光有意无意扫向面色微微发白的罗瑞。

    在别拉诺维奇公爵问道绑架他的人时,他勾起一抹讽刺地笑,视线直直落在罗瑞身上。

    见到罗瑟这样的神情,以及罗瑞苍白的唇色,他们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罗瑞!”她愤怒的吼道,上一秒还在哭泣的公爵夫人这一秒已经扑到罗瑞身前。

    “啪!”的一声脆响,罗瑞的脸被扇偏过去,清晰的指印留在他的脸庞。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尖叫着,巴掌如雨点般胡乱拍打在罗瑞身上。

    直至公爵拉开她,她气喘吁吁的流着泪,罗瑟在她身边安抚着她的情绪,但她的怒火没有半分减少。

    “你这个贱人,你是不是早有预谋,我说红塔的人怎么会绑架罗瑟,原来是你。”

    “贱人!你是不是就盼着罗瑟早死,好让出爵位,你来继承!”

    “我告诉你!做梦!”她将桌上的东西全扫下来。

    她指着罗瑞骂道,“就算是如此,我也会找旁系的孩子抱养过来。”

    “你是个什么东西,早知道你有这样的心思我就不该生下你。”

    罗瑞本被扇偏脸后就直接维持着那个姿势沉默着,但听到这话时他猛地抬起头。

    三人一同站在眼前,他的母亲面目狰狞怒斥他,他的父亲虽然到现在一直没说什么,但眼底的厌恶却毫不掩饰,罗瑟呢,自然冷漠的看着他。

    他已经听不见周遭的声音,只觉得这样看他们才是一家人。

    他也在后悔,为什么自己那么蠢,没将罗瑟杀掉,还念着他们之间的血脉亲情。

    别拉诺维奇夫人又冲到他身前,高高举起手,可却没能落下,罗瑞抓着她的手腕甩开,而她没站稳向后退了几步,还是公爵接住了她。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公爵开口了,“罗瑞!你这像什么样子!不仅残害兄长,甚至还这样对你的母亲!”

    “我是您和母亲的孩子吗,您和母亲爱我吗。”他平静地开口,“我只是为了防止罗瑟夭折而家族没有继承人所生下的。”

    “为什么你们都偏爱兄长,为什么我也想继承爵位却不给我一个机会,为什么呢。”

    “因为你没有罗瑟优秀!”别拉诺维奇夫人勾起一抹笑,残忍的说出这个事实,“不是吗,你这么努力,还没有罗瑟优秀,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吗。”

    “哪怕继承人只看能力,你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坐上这个位置,只能靠一些小伎俩。”

    “是,但哪怕我是靠着小伎俩这也是我的能力,更换继承人的申请国王已经通过,即使他回来了也是我继承爵位,除非将我告上法庭。”

    “国王判决,这样他就能重新继承爵位。”

    “你这是要让家族蒙羞!”公爵怒目圆瞪。

    “是,所以快点决定吧。”他不在意般靠在沙发上。

    公爵脸色铁青,公爵夫人被气的发抖,“你以为我不敢吗。”

    “我知道你敢,这就是我的目的啊,无论怎样,对我来说都只有好处。”罗瑞笑了起来像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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