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

    “如果是为了公爵的位置那就不必了。”

    蒂芙目光扫过她眼下淡青色,“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按我说的做。”

    “是也不是。”琳娜纠结的抿了下唇,“我想参与边疆动乱的平叛。”

    最近边疆的确不太平,二皇子韦莱自请去平叛边疆动乱,国王本不愿,毕竟他几个皇子除去失踪的穆利及痴傻的那位,就只剩韦莱了。

    他自然不愿,就怕韦莱出了什么意外,即使费朗他的舅舅做出了那样的事,他也不希望现在这个唯一能继承皇位的孩子出事。

    但韦莱据理力争硬是说服了国王,这才得以参加。

    听着琳娜的想法,蒂芙若有所思的垂下头,距离韦莱去往边疆还有三日,她若是想和国王提,那琳娜自然能进去,但因着费朗,如今韦莱对自己可以说的上憎恨了。

    琳娜要真进去了,恐免不了被韦莱排挤欺负,但也还好,毕竟又不是只有韦莱的人会去,她的人和其他人也要塞些进去。

    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次边疆动乱算不上多么严重,但因着是边疆动乱可以塞些人进去分些功。

    “当然可以,但这还是有些危险你确定吗。”蒂芙抬起头直视着她。

    “我确定,多谢大人。”琳娜弯下腰行礼。

    ——

    穆利没有死,不但没死,还想起来一些事。

    一些前世的事。

    他做了一个梦,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完了自己一生。

    包括他与蒂芙的一切。

    六月,在他二十岁生日当天,国王将他叫到书房,询问他:

    “你觉得斯特瑞琪公爵的千金如何?”

    在此之前早有风声传出国王有意让斯特瑞琪公爵的千金做皇太子妃。

    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问他对蒂芙的看法,无论是谁也能明白国王潜在的意思。

    他轻轻笑了下,“蒂芙·斯特瑞琪小姐非常优秀,即使我们还没见过面,也听过她的名字,塞缪恣学院魔法榜排行第七,无论在学院一堆天才里还是贵族小姐中她都是佼佼者。”

    “父皇,我知道您的用意,但…她不是已经有未婚夫了吗。”

    国王没有回应,闭上眼靠在沙发上。

    在当天晚上,花园里,他遇见了斯特瑞琪公爵的千金。

    他们从没见过面,但穆利就是认为她就是蒂芙。

    她的头发编织成辫,放在一侧,身穿墨绿色长裙,正一个人坐在水池边。

    起风了,似乎是被风沙迷了眼,她蹙着眉抬手遮挡,别到耳后的碎发也重新被风吹回颊边。

    不知道为什么,他走到她身前。

    像是感觉不到风了,她睁开眼仰起头,细长的睫毛,抿起的唇,以及微微晃动的耳环。

    还有…赤红明亮的双眼。

    他抿了下干涩的唇,然后弯着眼睛:“公爵千金。”

    “殿下。”她急急站起向他行礼。

    不同于他想象中的蒂芙,她这样看着就是一个单纯的贵族小姐。

    但又很符合外界对她的评价。

    他和蒂芙聊了一会,直到他的侍从慌慌张张跑过来,才知道就在刚刚有一群黑衣人出现在宴会厅袭击了国王。

    第二次见面是在贵族的集体狩猎上,他们并没有任何交流,只是听说她射瞎了费朗的独子,这样干脆利落的手段与她无辜的长相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第三次是在她的成人礼上,穆利想那也是她噩梦的开始吧,未婚夫失踪,生死不知,没多久她的父亲又遭遇刺杀,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她那些亲戚还觊觎着她的爵位及财产。

    还有人甚至敢在爵位仪式上诬陷她。

    这样孤立无援的境地,让穆利想起了幼时的自己。

    再后来,按照国王的意愿,他们两人频繁的接触。

    其实他知道蒂芙并不像表面那么纯良,毕竟,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就掌握公爵府的权力,且让斯特瑞琪家族的旁系都臣服于她,不敢有什么别的小动作,可见她的手段。

    直到第二年的一月,她曾经的未婚夫罗瑟,在失踪快半年后回来了。

    在知道这件事时,他正在给蒂芙回信。

    罗瑟还能够回来实在让他意外,他是被红塔的人绑架的,几位皇子全死在红塔手中,他又怎么可以安然无恙地归来。

    除非,有人假借了红塔的名义绑架了他。

    果不其然,第二天罗瑟就将他的胞弟罗瑞告上了法庭。

    一般这样的情况避免家族家族丑闻爆出都会选择家族内部处理。

    可谁让罗瑞用红塔的名头绑架了罗瑟呢,和红塔染上关系可就不仅仅是家族内部斗争的小事了。

    罗瑟提交了所有的证据,这使罗瑞被判了死刑,但“善良”的罗瑟向国王请求赦免,罗瑞自然没死成。

    其实罗瑟的事和他没任何关系,他没必要关心这么多。

    可谁让罗瑟是他交往对象的前未婚夫呢。

    但他和蒂芙的关系并没持续多长时间,在韦莱篡位失败后便结束。

    她给他的分手理由为,她想一直忠于皇室,不想在以后因为个人的情感而做出错误的事。

    这句话在后来她弑君篡位显得尤其可笑。

    被囚禁在房间时他还是不敢相信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在高跟鞋从门外传来时,他就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她绝不会放过他,这个国家的皇太子。

    淡淡的香水味传来,冰凉的指尖在解开他眼上的绸缎时划过他的脸庞。

    他睁眼后第一眼看到的还是那双赤红的眼眸。

    他被赐了毒酒,非常体面的死法。

    可看着她握着酒杯,递至身前时,他的心头没缘由涌上些莫名的情绪。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样的情绪,只凭借本能攥住她的手腕。

    请求,如果能称得上话,他请求她将毒酒喂给自己。

    没让他失望,她“慷慨”满足了他。

    虽然动作有些粗暴。

    “咳咳。”猩红粘稠的液体从口腔里喷出。

    心脏像被人攥住般疼痛,让他分不清究竟是毒发作还是他不甘心。

    注视着那双如火焰般刺眼的双目时,他的眼泪滴落下来。

    他不甘心就这么死去,想说些话,可说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缩成一团,疼的那样厉害却还是在蒂芙转身时想伸手抓住她的裙摆,他好像明白了自己的不甘,自己莫名的情绪是因为什么。

    意识模糊间他突然想起很久前,在她前未婚夫没回来时的事。

    只是一个平常的下午,他和蒂芙在花园里散步,身后的侍从为他们撑伞跟随着两人的步伐。

    沿着小路一直走,那天他们谈论着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她被风吹起来的发丝划过他脸颊的瞬间,记得阳光下她朝他弯起的眉眼,记得高跟鞋走在石头小道时发出的响声。

    还有在亭子里下象棋赢了后,她得意又内敛的笑,明明很开心,却又快速压下翘起的唇角。

    想到这些他忽然意识到好像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无时无刻不注意着蒂芙。

    在宴会上他们轻声讨论着蒂芙和她的未婚夫,又感叹两人多么般配时,他内心的不快。

    在确认关系后,她冰凉的指尖贴他在脸颊上,呼吸纠缠,双唇紧贴时,他不可避免的想到她和罗瑟之间也会如此吗。

    他妒忌,凭什么和蒂芙拥有婚约的人不是他。

    心脏像遭受到刺激般,剧烈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内。

    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穆利又梦见关于上一世的事了,但他对这些并不能感同身受。

    是的,并不是重生,他只是拥有了这些记忆。

    是希克斯让他想起了一切。

    那天夜里,他早在希克斯刚踏进来便醒了,在看到希克斯的瞬间,他陷入了沉睡,想起这些。

    醒来后名义上被绑架的他自然只能在魔塔呆着。

    他知道希克斯让他想起这些,肯定没什么好事,他主要针对的就是蒂芙。

    而自己等到一个合适的,恰当的时机再出来。

    ——

    雨水夹杂雪花混合着打在窗上,只十几秒,雨势大起来了,没关上的窗子也晃动起来。

    蒂芙在温暖的卧室,靠在沙发上翻阅着新发布的小说,看的入迷,直到听见雨水打在窗上的声音,她才意识到下雨了,她将书签夹在书页后放下书,披上外衣去关窗。

    离近了蒂芙才发现还下雪了,关上所有的窗户,她打开阳台门钻出去。

    刚出来,刺骨的寒意遍布全身,她裹紧外套,施了一个保暖的魔法。

    她慢慢走到阳台边,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在指尖,但很快融化掉了。

    蒂芙摸到口袋的位置,又忽然意识到自己穿的是睡衣,张开手,一盒香烟出现在掌心。

    从中抽出一根,合上盖子,顺手塞进兜里。

    香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烟凑到唇边,她左手指尖窜出一缕小火苗,将烟点燃。

    蒂芙抽的烟烟味不大,她不喜欢烟味太大的烟。

    她轻轻吸了口,又将烟雾吐出。

    烟雾缭绕间,视线移到楼下花园,她看到树旁,有道人影。

    看上去像极了……

    “希克斯。”

    蒂芙眯了眯眼说出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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