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
“好离谱。”关雎然被逗笑，“谁能想到你平时用来点烟的东西还能充当生日蜡烛。”
温裕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嘴角微微抽搐着，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许愿吧。”温裕舟反复按动打火机，“咔嚓”的声音听起来清脆而短促。
关雎然不言语，轻轻地咬着嘴唇，紧盯着温裕舟炙热的眼神。
温裕舟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他疯狂眨动眼睛，躲开关雎然的目光：“看着我干嘛？许……许愿呗。”
关雎然被他憨憨的样子逗笑，随后双手合十，虔诚地闭上双眼。
大约过了一分钟，关雎然睁开眼，轻轻吹灭了火苗，火苗瞬间熄灭，只留下一丝淡淡的青烟在空中飘荡。
“许的什么愿望？”温裕舟收好打火机，迫不及待地询问。
“笨蛋，说出来就不灵了。”关雎然边说边起身，捶捶经有些发麻的双腿，“你不会每次都说出来吧？”
“不说出来别人怎么帮你实现？”温裕舟似乎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感到很疑惑。
“什么意思？”关雎然就近坐下，温裕舟一问倒把她搞不理解了。
陪着关雎然蹲得太久，温裕舟也不禁感到双腿发麻，他干脆席地而坐，像是在阐述实习一样对着关雎然娓娓道来：“我想要一辆机车，第二天它就能出现在我家门口，我常用的画纸，第二天整个南融市就可以断货。只要是我想要的，我爸就会满足我。”
关雎然皱皱眉头，温裕舟的话似乎没什么问题。
从小长大的环境不同，所以也不能要求别人跟自己一模一样。
“你想要的都是很具体的东西，我所说的是很抽象、没有实体的东西。”关雎然耐心解释着，“比如你希望家人健健康康、学业一帆风顺之类。”
温裕舟没接话，他微微仰头，似乎是在沉思。
从小到大，似乎自己想要什么温裕文就能给他什么，自己好像什么都不缺，可是又好像缺点什么。
“说白了，愿望就是自己缺少的，而且希望得到的。”关雎然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托着腮，“你家不缺钱，你所谓的那些愿望顶多算需求。”
愿望？需求？
似乎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温裕舟才终于明了。
物质上他很富足，温裕文总想着让他过得好一点，所以总是下意识认为钱就是爱的代名词。
可惜爱不像房子，不是物质能够堆砌出来的堡垒。
“可是那种东西我好像很难得到。”温裕舟冷笑一声，仿佛自嘲一般，眼中无神盯着前方。
“什么东西？”关雎然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没等到温裕舟的回答，一束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长时间的黑暗让两人一时间都无法适应。
“谁在那儿！”一声厉喝声传来，那人拿着手电筒气势汹汹地走来。
关雎然模糊中看到那人穿着保安制服。
“不好意思啊，锁门的时候我们睡着了，您帮开开门呗。”温裕舟站起身，隔着玻璃门和保安对话。
“我今天不再来看一眼，你们两个得被锁在里头一晚上。”保安絮絮叨叨中开了门，温裕舟和关雎然一前一后走出来。
“下次注意点，早点回家吧！”保安苦口婆心告诫道，拿着手电筒朝教学楼走去。
两人呆站在原地，看着保安走远。
“出意外啰。”关雎然先开口打破了沉静。
温裕舟愣了几秒，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看来上天也不希望你生日在外面过夜。”温裕舟嘴上说着，脚也没闲着，“走吧，回家了。”
温裕舟往前走着，身后的关雎然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谢谢你，温需求。”
温裕舟闻声停下脚步，双手插在裤兜，笑着转过身看她。
“这绰号真土，还不如叫我‘笨蛋’。”
温裕舟毫不避讳地冲她挑眉。
周围并未开灯，他们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只是大概可以看见，不远的距离，两人在相视而笑。
“怎么回家？寿星同学。”
“打车。”
“打我的车，不要钱的那种。”
关雎然下意识答应，下一秒却后悔了。
关承的话再次回荡在她耳边。
她承认那些话的正确性，可她抗拒不了自己真正的内心。
她最终还是坐上了温裕舟的后座。
一路上两人一句话也没说，传进彼此耳朵里的只有行驶的风声。风吹乱了他们的头发，也吹动着两颗悸动的心脏。
等关雎然回到家，关承刚好从自己房间出来。
他手上拖着一个行李箱，俨然一副要离开的架势。
“鸠鸠，你去哪里了？”关承松开行李箱拉杆，几步走到关雎然面前。
“去学校图书馆看了会儿书。”关雎然转头，一个生日蛋糕的包装盒正摆在桌子上，“这是？”
“蛋糕。”关承连忙解开缠在上面的丝带，一块款式普通的蛋糕呈现在两人面前，“本来想等你一块吃的。”
关承的脸上挂着遗憾之色，似乎今天的主角是他自己似的。
“你要去哪儿？”关雎然忍不住发问。
“利京。我要去办点事。”关承一边说着，一边往蛋糕上插着蜡烛。
“我吹……”关雎然紧急撤回一段话，“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关承顿了顿，给出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还有一个好消息，妈今天跟我通了电话，说过段时间接你回去。”
听到这里，关雎然的脸色阴沉了几分：“她让你来劝我吗？硬的不行来软的？”
“她不是一位好母亲，至少还是一位好老板。”关承低着头点蜡烛，不敢抬头看关雎然的眼睛。
“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
嘀——
一阵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来电人是庄谨。
“鸠鸠，我得走了。”关承轻叹口气，转身去拉行李箱，“蛋糕记得吃。”
没有多余的话，一道关门声后，关承彻底消失在关雎然的视线。
下一秒，关雎然放在鞋柜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她走过去，关承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18岁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