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映入眼帘的是一群人围着一个女生,这群人旁边还站着一个女生。
她左手夹着烟,右手握着手机,头发泛黄,是染过的痕迹,应该是前段时间染的褪了色。
这背影十分熟悉,但是景淮却不希望这会是她,他不想她变成这样。
她转头,景淮看见他那张脸,朴灿还是曾经的样子,心里一振,无法相信她会变成这样,她曾经最害怕的样子。
朴灿看见了景淮,眼睛被定住了几秒,手里的烟也不自觉的落了地,忽然晃过神来,把头转了回去。
她认出了他,但是她又不认他。
他想上前问问她这一年多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心里清楚他有什么资格呢,况且现在她根本不想认识他。
“行了,给我个面子,别给人打坏了。”朴灿走进了那群人。
“好嘞,灿姐,你的面子好使!”其中一个女生对着朴灿竖起大拇指。
挨打的女生似乎已经习惯了,听见他们放过自己了,就赶紧跑走了。
“你还在这里看什么?还不快走?也想尝尝拳头吗?”朴灿转过身对着景淮挑了下眉毛。
景淮在这一刻心里像是深渊,空空的,他不解又失望的转身离开。
“灿姐,这人谁啊?看着挺老实的,咱们堵他一回看看啊?肯定能搞到不少钱。”一个女生过来把胳膊搭在朴灿肩膀上。
“别碰他,他是我朋友。”朴灿把那女生的胳膊从自己的肩膀上推了下去,直勾勾的盯着这个女生,是警告。
女生很慌张,怕得罪了朴灿,于是对着朴灿一顿献殷勤,“哎呦,灿姐你早说啊,你朋友我肯定得罩着啊。”
朴灿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了,那群人随后也散去了。
朴灿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她打开了台灯,翻开了书本,书上标记的知识点密密麻麻。
月色皎洁,不偏不倚照在朴灿的身上,她那一头泛黄的头发与此刻灯下刻苦学习的她十分不搭。
朴灿在转学后的每一天都是这样过来的,白天伪装成混子生结交些狐朋狗友,晚上回到家一头扎进题海刻苦学习。
自从转学后,她就想像重生一样,这一次要保护自己,她真的不想让历史重演了,她实在经受不起了。
但是她爱她的父母,也爱自己的前程,她不想辜负对她有期盼的人,所以她要好好读书。
经过了一年多,朴灿在新学校混的风生水起,在她所在的年级立了棍,结交的朋友数不胜数,如果之前不认识她的人,根本看不出她曾经有过那么落魄。
但是她不同于那些太妹,她从不会出手欺负任何一个人,因为她的本意并不是这样,更何况她曾经也淋过雨,她懂得那感觉,难熬。
她的朋友欺负别人时,她会让他们适可而止,这就像在拯救当初的自己。
因为学习时间很少,只是熬夜学习,所以朴灿最终考进榆中也是以最后一名的成绩。
她自己清楚现在的她和景淮形同陌路,所以再见也是陌生人。
〈中午食堂〉
景淮来吃饭,他看到前面的一个熟悉身影打完饭准备找座位吃饭了,景淮立马撤出排队的队伍,过来追她。
他想问清楚她到底是不是朴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只见朴灿四处张望着座位,有一张桌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朝着朴灿招手。
朴灿向她点点头,然后走到那桌坐下了。
景淮看到后止步了,他不愿接受,。他还是很怀念曾经他们一起走过的日子,也感激她对他的好。
即使眼前人已非彼时人,他还是喜欢她,但他喜欢的是曾经明媚似阳光的朴灿。
景淮想了很久,他不知道她离开缘中以后的经历,他只知道她曾经经历了太多的不如意,她现在不会受任何人欺负,这是最好的。
从那天起,景淮全身心投入学习中,他会想起以前的朴灿,可是她已经不在,只能活在记忆中。
〈放学〉
景淮路过那个他们重逢的胡同,里面还是乱哄哄的。
突然从那胡同里乱哄哄的人群中冲出了一个人,是朴灿。
她手捂着心脏的位置,表情很难受,跑出来后直接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景淮停下脚步,过来扶住朴灿。
“你怎么了?”景淮很担心朴灿,急的直冒汗。
“药…”朴灿指了指衣服兜。
景淮在朴灿的衣服兜里找到了药,瞟了眼说明就赶紧给朴灿吃上。
一分钟之后,朴灿渐渐恢复正常呼吸。
景淮把药瓶捏在手里,他看到那药是治冠心病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心里想她终究还是逃不过苦难,一滴泪潸然而下,景淮转身将泪抹去。
“你别难过,医生说了,我现在是严重的冠心病,顶多还能活几天,我也不知道几天到底是多久,可能是明天吧。”朴灿说着,自嘲了一声。
她之前看见他从不愿和他说话,假装无视,到这一次她主动和他说话,大概是承认了他们是认识的,她也没有不想再理他。
“说什么傻话,”景淮的嘴哭的忍不住微微颤动,“我要你好好活,你不许死!最近学的数学题会了吗?我还没有给你讲呢,你不许死!”
他把她紧紧拥入怀里,身后的人群看过来,他们叫他们的灿姐倒在地上,心里乱成一团。
“灿姐,我有点事,先走了。”
“我也有事,回头再联系!”
“我也是,我也是。”
他们一个个急着躲避朴灿,很怕她死在这。
这帮人都不过是表面关系如铁,实际上真遇到事了都是退后的理由。
“都是混蛋!”景淮看见他们一个个地溜走,他恨的握紧了拳头。
“不,又或许是现在…”朴灿这话是接着她说的上一句说的,“我爱你。”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伸手摸了摸景淮的脸。
就在这个阴暗的胡同,两个相拥着。
朴灿渐渐没了心跳,景淮握着她的手,哭得无声,但心里在海啸。
景淮擦干眼泪报了警,警察联系到了朴灿的父母后,父母把她接回家,处理后事。
〈晚上〉
景淮无神的在街上游走,好像是行尸走肉。
他走近一家便利店,出来时手里拎着几瓶酒。
这是他第一次喝酒,他的酒量的确不行,刚喝一瓶就醉了。
他倒在路上,那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
这里是个小县城,这个时候路上的人早已经回了家,更何况现在是冬天,路上就更没有人了!
他躺在街上,任凭凛冽的寒风吹干他眼角的泪。
他闭上眼睛,回忆像走马灯一般,在脑海回放,有姥爷,有朴灿,从小时候到现在,一幕一幕,每一帧都是永恒的怀念…
景淮的耳边一直回响着朴灿说的最后一句话——我爱你,她说的不是喜欢,是爱。
景淮就在这里安静地睡了一晚。
〈第二天〉
明媚的骄阳毫不留情的照在景淮的脸上,把他晃醒。
他缓缓睁开眼睛,嘴里还有股酒气。
映入眼帘的一切让他震惊,明明昨晚睡着的时候还是寒冬,现在眼前却是早秋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