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通过窗帘未遮严的缝隙照射在朴灿的脸上,树影晃来晃去。
叮铃铃——叮铃铃——
朴灿还是闭着眼睛,伸手把闹铃关了,又过了几秒,她猛地坐起来。
她每天都是如此起床。
拖着还未苏醒的身体洗漱吃饭,然后匆忙穿衣服背书包准备出发去学校。
刚穿上鞋,朴灿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跑了回去。
她在餐桌上打包了一份三明治。
出了家门,看见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今天天气很怪,明明刚起床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这时候已经乌云密布了。
风吹拂着树枝晃动,树下的少年被吹的头发凌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五指从发缝穿过,才露出完整的脸,轮廓是那般清晰。
“景淮,你怎么站在这?”朴灿蹦蹦跳跳的跑过来。
景淮抬眼看到朴灿后一筹莫展的表情瞬间变得和风细雨,眯起了他会笑的眼睛,“我刚走到这,一起去上学吧?”
“这么巧啊!”朴灿稍稍抬眉,从书包里拿出了包好的三明治,“那你可真是有福气了,快尝尝,还是热乎的呢。”
景淮瞳孔微微一颤,停顿了几秒,是感动麻木了他。
他伸出双手接过三明治,慢慢打开包装,细细的咀嚼起来。
三明治是那么好吃,那么好吃…
“谢谢你,真好吃。”景淮眼睛含着泪,不敢看向朴灿。
景淮的心情一半是感激朴灿这么久对他的关心,一半是……他想,如果他的母亲还在,应该也会给他做这么好吃的早餐,他就不用每天起早自己做饭了。
两人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影子一会长一会短。
〈下午〉
朴灿平时很少出去,怕遇到那群人,但是她突然来了一种感觉,好像是生理期到了,于是她起身准备去厕所。
她刚起身,景淮注意到了。
“你干什么去?我陪你吧。”景淮脸上挂满了担心。
“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了。”说着,朴灿紧着往外走。
朴灿的身影,景淮看到她的裤子上红了一片。
景淮立马站起身,脱下外套,把那一处遮上。
朴灿不用说也明白,她把外套围在腰间,“谢谢你啊,我今天没穿外套,如果你的外套脏了,我赔你一件。”
“不…”景淮话还没说出口,朴灿就跑去厕所了。
朴灿赶紧清理了一下,然后仔细查看外套有没有脏,确认没有脏点就准备回教室了。
刚走到厕所门口,朴灿就被一双手拉了回来,随后就是一只手过来抓朴灿的头发,向后拽她。
朴灿知道身后又是那群人她不敢喊,她不想在学校“出名”,影响学习。
小太妹掐着朴灿的脖子:“好啊,都学会找人替你挨打了。”她拍了拍朴灿的脸,“今天带了多少钱啊?拿出来。”
“我…没钱了,昨天你们走的是我最后剩的压岁钱了。”朴灿的声音颤颤巍巍,眼泪夺眶而出。
“没钱?你糊弄谁呢!?”
小太妹们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扒朴灿的衣服,到处搜钱,但是最后一无所获,朴灿也□□了…
太妹们气急败坏,一分钱没拿到还费了半天劲,动手打朴灿,扇了她几十个嘴巴,可以明显地看出她的脸肿了起来。
最后厕所角落只剩下朴灿一人,她昏迷不醒,那时候临近上课,是厕所打扫卫生的阿姨发现了她。
医院诊断朴灿脑震荡,需要住院治疗。
朴灿请了半个月的假,但是她再也不想回去了。
“妈妈,我想转学。”朴灿艰难地睁开眼。
朴灿妈妈哭成了泪人,爸爸不擅长表达爱,在一旁默不作声,但却红了眼眶。
“好,我们不能再让宝贝受罪了。”朴灿妈妈答应了。
朴灿的父母不是怕事,而是害怕事情闹大了,朴灿受到的打击会更大,他们只想让她健康快乐。
景淮没有手机,朴灿也没有回去学校,景淮打听不到朴灿怎么了,之后朴灿一家搬走了,朴灿去了另一个学校,景淮就更找不到她了。
景淮知道朴灿转学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那群小太妹,所以他恨他们。
景淮联系不到朴灿,但是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说,他还想在他身边给她讲题。
不再见的日子里,景淮时常盯着朴灿的座位发呆,有时候看着看着眼泪还会不自觉的出来凑热闹。
景淮开始给朴灿写信:
2002年5月2日天气晴,
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是否开心,我想你的新学校一定比这里安静,没有人再去打扰你。
对了,今天老师讲了一道很有难度的数学题,你如果在的话,一定会竖起耳朵认真听的,你是那么的热爱数学,我也喜欢数学,你猜为什么?
我找不到你,这封信大概永远都不会被你读到,所以在这里我可以大胆坦露我对你的感情。
我喜欢数学,把数学学到最好,是因为,你喜欢,只有学到更好,你才会向我问题,我才可以有机会给你讲题。
我们认识一年多了,你对我很好,像我的家人,我不想和你只做朋友,但是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你要好好学习,我希望你健康快乐,考上好的高中,然后读一所理想的大学。
你的前途光明,可怜你经历了不该经历的,但是我相信你,一切都会更好的。
我很想你。
希望你好。
信写到这里便收了笔,这是他给她写的第一封信吗?
不…景淮找出了个盒子,把这封信放在里面。
这个盒子里,在这封信下还有大大小小的纸写的42封信。
有时候的有些话景淮不好意思开口,但他很想照顾关心她,只能写信,又不敢把信给她看,只能放着落灰。
转眼过去了一年多,中考结束,成绩几天后就公布了。
景淮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榆中。
但是毋庸置疑,景淮是市状元。
景淮很高兴,他没有辜负姥爷的期望。
他好想姥爷,也好想朴灿。
榆中报道那天,人山人海,景淮四处打量这里的环境,确实比初中的学校装修还要高级。
这一刻,他又想起朴灿了,他想起他们曾经在缘中并肩走过了那么多地方,四季更替,他们一起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他多么想他们还能再次并肩。
兴许是上天怜悯他,听到了他的心愿。
在一天放学时,校门口人很多,但是景淮一眼就注意到一个女生的背影好熟悉。
他快步跟上去,知道在一个转角,他看见那个女生走进了一个胡同。
那个胡同很脏,地方还很偏僻,周围路人几乎没有,根本没有人会去。
景淮心想着她是去干嘛的,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还没等他走到胡同口,就挺到胡同里发出了一声女生的惨叫。
景淮瞬间慌了,他冲进了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