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一阵清晰的痛感传来,楚兮月幽幽转醒,秀眉轻蹙,莹润光滑的脸部略略有丝扯动。视野中只余盖头下小小一方天地,星眸微转,见自己一身红艳艳喜服。
青葱玉手轻轻一扯,盖头飘落在地。她抬手轻抚自己额头,滑腻潮湿的触感,玉手轻垂间,指尖竟满是血渍。
她坐起身来,勉强镇定地扫视着周遭。古色古香的新房,红烛摇曳,红艳艳床曼轻垂,同色绸缎被上置着红枣、莲子、花生、桂圆等物。
“我……这是在哪?”自己分明在厂房视察,然后……厂房塌了,她被深埋其中,此刻犹记阖眼前,最后那一瞬的绝望!
“恭喜宿主,成功穿越!原主楚兮月已死,你将拥有原主记忆,完成任务,方可回到原本世界。”
楚兮月眼前凭空浮现一行金色的字!
她一双如墨染成的眸子瞬间圆睁,作为白手起家的陶瓷公司老板,缘何会穿越至此?难道只因同名同姓?
“你是……系统?”她试探着着问到。
又一行金色字出现:“是的!提醒宿主,每回对话不超过三次,这是第二次。”
楚兮月斟酌片刻,挑重点问:“任务是什么?完成不了会如何?系统有何特异功能?金手指,要啥有啥的那种。”
“宿主需同身为皇商之子的男主结婚。任务完成不了,在原本世界的痕迹将被抹杀。系统没有特异功能,仅作提示,比如现在是第三次。”
楚兮月追问:“皇商之子叫什么名字?”
这回眼前毫无反应!
“喂!说清楚!”她急急喊道,这系统纯属摆烂呀!
“这回老爷娶得新娘子容色是一等一的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云想衣裳花想容’,咱老爷都六十有余了,真是艳福不浅!”一姑娘的的声音自喜房外传来。
“嘘!你个嘴碎的丫头片子。新娘子连夜被晕着送来,连正经的拜堂之礼都没有。你刚听到没?方才,她还在那胡言乱语!不过……咱老爷确实老当益壮哈!”中年男人说完也跟着轻笑起来,说到后半段,眼神透露着猥琐。
楚兮月清楚地听见二人对话,心里暗暗不齿:老色胚!
回想着三个时辰前……
京城最大的赌坊坊主,带着十几个打手,夹枪带棒,压着楚兮明,径直闯入楚府!
官窑铸瓷不利,督陶官楚河雄连日督窑,已三日未曾归家。家中由原主楚兮月的继母周氏操持!
李管家见着一群人来势汹汹,急急招呼着府内几个小厮迎上前去:“少爷?……”
楚兮明:“快去叫娘亲!”
李管家摇了摇头,料想好堵的少爷终于是惹出祸事了!“诸位,请留步!容我先去禀报!”
坊主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随从一人亮出棍棒:“不想死的,滚一边去!”小厮们生了怯意,后退几步。管家见状赶忙小跑几步,去请周氏。
几人进入楚府正厅,周氏迎上前来:“兮明!你又去赌了?!你不是答应娘不赌了吗?!”
坊主本就长得粗壮有力,脸上还有一刀疤,此时盛怒之下,更是令人生怯,他自顾自坐下,一脚勾了块凳子,踩在上面:“我们前来,可不是听你们唠家常的!你儿子在我们赌坊欠债四千两!今日你若拿得出来就罢了,否则……”
他挥了挥手中的刀子,“就别怪本大爷,让你楚家无后了!”
周氏见这阵仗亦是腿软,却摆起了官太太架子,故作镇定道:“坊主您莫要欺人太甚!有话好好说。”
坊主用力拍了桌案,压着楚兮明的两个手下,在他腹部重重锤了两拳。疼得他嗷嗷大哭。
他眼神闪过阴狠:“莫说你一介登不上台面的妾室,就算是楚督陶在这。也得把账清了!你也不打探打探富贵赌坊幕后老板是谁!凭你们也敢造次!”
楚兮明哀嚎了声:“娘!”
如意赌坊?周氏突然想起,来,自家儿子说过,慕后老板乃……杜丞相!
周氏满脸惊恐,怒视着楚兮明。又对着坊主恭敬说到:“妾身不知,多有得罪,还望海涵。不若……各位先放了我儿,我母子俩商议一番,必定把赌银一文不差还上!”
楚兮明没了束缚,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周氏跟前,眼睛瞬间亮了:“娘,您有办法?”
周氏狠狠地掐了他手臂:“你这是要我楚府的命根呀!被你父亲知道,还不打死我们娘俩!”
楚兮明吃痛,却不敢吱声:“那怎么办,您难道真想我们楚家绝后吗?他们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呀!”
“姨娘!可是爹爹归家了?”话音未落,纱帘轻晃。原主莲步款款至回廊而来,腰肢似柳,眼波漾起时,不胜娇羞,恰似海棠初绽又含露。
原主目光扫过满室生面孔,她心下陡然一沉。自己本就和周氏母子不对付,见一众人其面露凶相,指尖无意识地绞紧袖口。转而疾步转入内室掩上雕花木门,隔绝了满室森冷目光。
周氏盯着原主离开的背影,嘴角浮起一丝算计。“娘听说,西街的宋员外重金纳妾。想必四千两对宋府来说定不是问题!”
“娘是想……”楚兮明瞬间会意,脸上愁容瞬间消了个干净。
周氏转头巧笑着对着坊主:“还请坊主再宽限半日。明日一早,必定足额送至赌坊!”
坊主见有钱拿,态度显是有所松动:“哦?这么快就有了?”
周氏听出他话语仍带着怀疑,坦白道:“不瞒您说,西街宋员外重金纳妾!楚家女儿花容月貌,妾身私以为倒是门好姻缘。”
宋员外!坊主自是知晓,财大气粗,他讥讽道:“还是夫人好手段!你要卖女儿,还是要偷要抢,我管不着。不过……记得明日是最后期限!”他抬手招呼同行一伙人,“走!”
原主在躲在门内偷听。见人走了,气的脸都红了:“你们……怎么可以!我要告诉爹去!”
说着转身欲走,楚兮明跨步上前从后颈劈了一记,原主便晕了过去。
“快去同宋员外知会一声,这老家伙,肯定乐开花了!”
半个时辰后,楚兮明便步履轻快地回府,怀中揣着一叠厚厚的银票,眉开眼笑:“娘!成了。宋员外让我们今晚就将人抬过去。不过……”楚兮明续道,“孩儿担心,爹回来怕是要责罚我们!”
周氏恶狠狠地斥道:“你呀!就是个没用的。要不是你一再惹事,娘至于冒这风险。不过……她生来柔弱,你爹平时本就不待见她,况且……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谅你爹也奈何不了我们。倒是你,经此一事,好好长记性。”
楚兮明连声应下:“孩儿谨记!”
周氏置办了嫁衣,将原主简单打扮一番,怕她过早醒来,又命人喂了点迷药,便将她胡乱塞进了喜轿!
理清了前因后果,楚兮月轻叹了声,暗自替原主不值,爹不亲,继母不爱,还有个不成器又净爱惹事的弟弟。
“恭喜老爷!新娘子在房内等着您呢!”喜房外的两人满脸堆笑。
“赏你们的!退下吧!不用伺候了。”宋员外抛了两块碎银,二人忙慌不迭地接住,异口同声道:“小人谢老爷赏赐!”
楚兮叶见房门被推开,心里一激灵,赶忙把盖头盖好。
她微抬起头,见一满身红色,大腹便便之人,手持喜秤,慢慢靠近,伴着阵阵酒臭味,本就饿极了的她,此时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楚兮月强行让自己冷静,盘算着如何将他弄晕,劈后颈?可原主柔弱,力道不够!正想着,喜帕赫然被挑了开来。
楚兮月怕他看出端倪,轻抬绣花广袖,遮挡受伤的额头,宋员外瞧着却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别有一番韵味。
他眼睛瞬间亮了,往后退了一步,躬身一礼,笑意盈盈道:“娘子貌若天仙,相公这厢有礼了!”说着便朝她扑过来。
楚兮月一闪身“恶……”差点吐了,她抬手顺了顺气,硬生生忍住。眼睛寻着有何可用之物,既可将他砸晕,还不能把人给弄死……桌上的酒壶闯入视野!
她娇滴滴开口:“老爷,交杯酒还没喝呢。这是人家第一次成婚,礼数总得全了才吉祥。”
宋员外一听楚兮月娇软的声音,心里甜得,如同吃了蜜似的:“娘子所言极是哈!”
楚兮月又道:“老爷,不如您闭上眼,让奴家伺候着您喝。”
宋员外一听,新鲜玩法!本就微醺着,此时更觉飘飘然,依言闭上了眼。
楚兮月眼疾手快,操起酒壶,重重砸在他脑袋上,宋员外登时被砸晕过去。倒在如意桌上,发出了一声响动,幸而声音不大。
为行走便利,她迅速褪去最外层的喜服。衣服一重复一重,着实复杂!她随意扎紧裙带。
透过门缝望外瞧去,见院子四下无人,蹑手蹑脚开了门,快步朝院墙跑去。在一角落发现了几张废旧桌椅。身手敏捷地踩了上去,翻身出了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