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宁昭在想自己还能怎么办?

    他的人生似乎要再次完蛋了。他打伤宁尧逸。

    他不懂为什么宁尧逸要带走他。他讨厌宁尧逸,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这辈子都不要见到这个人。

    可是宁尧逸在今晚的生日宴上也中药了。他见到他的时候,宁尧逸脸色极差,一身怒气无处释放,自己刚好被他撞上霉头。

    不是他下的药。

    但是盛怒的宁尧逸还是带走了他。他的身体不对劲,他浑身发软,他自己同样被下了春药。

    以前他还在宁家时,宁尧逸这个人虽然从未给过他好脸色,但表面上也并没有为难过他。

    他们见次数不多。他第一次感受到宁尧逸对他的恶意,是因为他的朋友。

    好几次,他被羞辱的时候,宁尧逸总是能碰巧路过。

    他被他的朋友们以一件小事为由,挑衅玩弄,他们将红酒从他的头上淋下,他身上那件宁父精心为他准备的衣裳,染上了酒渍。

    包厢里灯光昏暗,他感到无比的冷,骨头都打着颤。讥讽嘲笑声像潮水涌向他,他的胸口仿佛压着巨石,无法呼吸。

    在他狼狈地抱着自己,祈祷着这场游戏赶紧结束时,宁尧逸出现了。

    他站在门口,门外的灯光明亮如昼,将他照的光芒四射,如同救世主。宁尧逸神情淡漠,落到他身上的视线没有温度。

    他听到宁尧逸对他的朋友说,“为什么要弄脏底板?”

    他那个时候真的期望宁尧逸能救他,毕竟他们之间从未正真正面发生过冲突。

    但是那一刻,他明白宁尧逸并不喜欢他。当然这显然的,只是从前他抱着两人能和平共处的希望。

    宁尧逸是堂堂正正的大少爷,他宁昭只是个私生子,根本不配出现在他眼里。

    他进了门,远远地站着,居高临下地扫了眼地上的他,嫌弃道,“让保洁过来收拾一下,我不想垃圾出现在我面前。”

    宁尧逸仿若优雅从容的看客,他早已在舞台下等他们将这场滑稽的戏份演完。

    他被保洁带了出去。这场戏终于落幕。

    回忆结束,他看着失去意识昏迷在地上的宁尧逸,表情慢慢由悲转喜。

    他打昏了宁尧逸,本就是他活该。是他偏要不顾他的意愿强行带走他,宁昭不敢想盛怒的宁尧逸会对他做什么,他也等不了,他体内的春药早就开始起效。

    他不能被带走!要逃,一定要逃。

    绝望的宁昭脚步被地上的石头绊倒,前面宁尧逸马上要到自己的车了。

    他没有时间了。他站起来扑倒了宁尧逸,他不能放任宁尧逸带他上车离开,两个人在地上扭打起来。

    意外便是那时候发生的,他拼尽全部力气,最终还是被宁尧逸挣脱出去。宁昭摸到了石头,想也没想砸向宁尧逸——

    是他活该的!

    宁昭从地上站起来,该怎么办,他不知道。反正等宁尧逸醒过来,他便完了。一切都完了,宁尧逸不会放过他,宁家不会放过他。

    如果他这一生注定要经历这些,如果他无论如何都逃不了,那便如此吧。

    宁尧逸在这里,他在这里。如果他注定无法拥有美好的未来,那不如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结束这一切。

    还可以拉一个垫背的。

    宁昭原地站了会,身体发着热,血液涌动着,欲望翻腾着,只有他的心慢慢冷了下去。

    就这样吧。

    宁昭手握着砸晕宁尧逸的石头,慢慢在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之人的身边蹲下,他举起了手臂——

    “叮——叮——”铃声响了。

    宁昭的姿势僵住。他如同生锈机器转动脖子。铃声一直响,宁昭这一刻表情空白了。

    还没有结束吗?还有救吗?

    “喂,学姐……”

    他放下了石头,接通了电话。

    …………

    宁昭反应缓慢,后续的一切混乱他都没在管,救护车也好还是警车也好,他不想在思考,他好累。

    “宁昭,我们到医院了,你别怕,我在。”昔词拥着被吓懵掉的宁昭,她让严霜去挂急诊找医生,自己一步也不离地守着他。

    她陪着宁昭,护士将他扶上了病床,打上了吊针。

    他的眼神是空洞的,对外界的仿佛失去了感受。

    昔词无比愧疚地握着他的手,“没事了,都没事了,宁昭……”

    宁昭:“……”

    “你睡一觉吧,睡一觉好吗,等你醒来就好了,别怕,今晚的事都是意外,你别怕,不会有事的。睡吧……睡吧……”不在睁着眼睛了。

    他的握了一下手指,昔词感受到了,立刻回答,“我会一直陪着你,哪都不会去。”

    宁昭眨了眨眼睛,还是不说话。只是终于放弃了继续盯着天花板,顺着她的话闭上了眼睛。

    很久很久,他都没有睡去,每一次昔词尝试松手时,宁昭就会紧紧抓住她。

    她等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宁昭终于没了反应。

    “都怪我,”她松开宁昭,他的体温已经降了下来,因为药物作用,体温比正常还低一些。

    她将他冰凉的手放进被子里。离开了病房。严霜他们正在走廊等着她。

    “宁尧逸体内也是同样的春药,已经打了点滴。他的额头有砸伤,有些严重。外伤至少要养两个月。”

    严霜简短地汇报完情况,昔词也道,“宁昭的情况也稳定了下来。”

    “啪!”一声脆响,涂年母亲重重打了儿子一耳光!

    涂年母亲冷声:“说!”

    涂年脸上浮现巴掌印,母亲从未这样打过他,他一瞬间红了眼眶,泪水往下淌。

    涂年母亲隐忍怒火,“还不说,要我去问那个帮你拿酒的服务员吗?”

    “对不起,”涂年哽咽着,“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那个药我并没有放多少,我怕对身体有害……我原本只是想和尧逸哥……我不知道为什么宁昭会误喝我的那杯。尧逸哥太生气了,我下的药量不够,我没能拦住他,我不知道尧逸哥会撞上宁昭……”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和尧逸哥在一起。”

    涂年母亲听完儿子一席话,手臂再次扬了起来。涂父拦了下来。

    “逆子!你爷爷奶奶真是把你宠坏掉了,”涂年母亲怒火朝天,若不是被拦着只怕想在这打死这个儿子,“还有你,你看看你生的好儿子都干了什么,早说了不能让你爸妈带!”

    涂父自知父母宠溺孙子,间接导致了涂年无法无天的性子,这时候也不敢反驳涂年母亲的话。

    严霜:“还是想想怎么和宁家交代吧,警察那边我已经缓和了下来,但是要宁家那边不起诉才行。”

    涂年慌了神,害怕地躲在了父亲的身后无声哭泣。

    严霜看向她,“昔词,这件事……”

    她还未答,涂年母亲先将涂年拎到她面前,“你说这件事你要怎么处理,啊?做事的时候不考虑后果,你指望谁为你收拾?”

    涂年抖着,对生气的母亲害怕极了,“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去向宁昭道歉,还有宁家我去道歉,我去求他们原谅我,对不起……”

    昔词抿直嘴,“你想这么做就这么做吧。”

    她压下怒火,“就算宁昭原谅你,我也会记住今天的事的。”

    “对不起……”他只剩道歉和哭泣。涂年母亲将逆子推开,“陈小姐,涂家会为这件事负责。子不教母之过,万幸一切尚可未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等宁尧逸醒来,我会亲自带着涂年去宁家道歉,绝不包庇。”

    “宁同学身世我也听说了。我涂瑜原以个人名义无偿资助宁同学直至他大学四年,毕业后如果他愿意,我们负责送他和涂年一起出国深造。你看如何?”

    昔词:“等他醒来,你们自己同他说吧。”

    涂瑜点头。生日宴还有事等着他们处理,她同昔词再次致歉。这所医院有涂家的股份,她嘱咐医护务必万分照看好几人。

    涂家三人赶回生日宴,只留严霜在医院和昔词一起陪床。

    严霜叹气,“今晚之事,是在抱歉。”

    昔词心情很差,十分担心宁昭,“我感觉宁昭的状态不对,希望他只是被吓到了。”

    严霜垂头,昔词继续说,“都怪我去晚了。”她又愧疚又担心,“他什么话也不说,我叫他也没反应,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宁昭。”

    像个木偶,仿佛没有自我意识。

    严霜安慰:“宁昭或许只是陷入暂时应激状态,等他醒了会慢慢恢复的。你别着急。我们到时候找去心理科医生看看。不会有事的。”

    昔词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话转好,仍是十分沉重。

    她告别严霜回了病房。事到如今,她要守着宁昭,确定他没事才能放下心。

    宁昭睡得并不安稳,在医院的病床上陷入无意识地梦魇。

    她一进门便察觉了他的异常,第一时间呼叫了医生。

    “没事,没事,我在呢。”昔词紧握他的手,希望能以此带给宁昭些许力量。

    医生为他注射了一只镇定剂,后半夜宁昭才逐渐摆脱梦魇。

    从夜晚到天明,随着白日的到来,医院从夜间的寂静变得喧嚣。

    昔词被走廊医护的声音吵醒,她这一夜几乎没睡,只在天亮后才熬不住浅眠了一会。

    日光从窗户照进。她动了动酸软的脖子,紧握的姿势让她的手心有些出汗。

    宁昭的体温恢复了正常,她准备松开手。

    她这样想的下一秒,宁昭睁开了双眼。

    昔词惊喜:“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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