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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村(一)

    前方被剑开出一道豁口,明亮的月光钻了进来,召虞这才得以看清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那个被镇民们刚遗弃不久的道观,她的身侧是那张供奉着七尊少女像的木桌,抬眼看,还能看见红色的木牌还挂在桌子下方。

    “是谁!”

    吱呀——木门被推开,背光而立的白衣修士单手抬起,长剑收回。

    因为背光而立,召虞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看见他紧握剑柄的左手青筋暴起,微微颤抖。

    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越言舟?”召虞试探着唤了一声,许是她的声音太低,对方没有立即回应。

    越言舟烦躁的头有些胀痛,他抬手粗暴地揉着额头,但丝毫没有缓解。他开始出现耳鸣,察觉到身侧有什么东西扑过来,他反手一挥,冷白的利剑将那东西劈成了两半。

    血腥味在空中弥漫开。

    他这才注意到,原来扑过来的是只山精。

    不过不重要了,他是感知到召虞就在这附近才赶过来的,现下他只想找到召虞。

    接下来,有些混乱。

    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冷然立在原地的修士,身上的白衣被鲜血染红,他的身下都是些山精的断肢残骸。

    剩下的精怪被越言舟这种不要命的砍法吓得瑟瑟发抖,都觉得他是个疯子。一时间,不敢再上前找死。

    召虞也有些吃惊,往日越言舟冷静理智,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失控。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你们可有见过一个剑灵?她叫召虞,我找不到她了。”越言舟开口问,仿佛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年轻修士,只是脸上斑驳的血痕将他衬得如同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他忍着头痛,咬着牙又说:“回答我。”

    山精哆哆嗦嗦地指着地上的召虞:“就在你面前,你别砍了……”

    符光在空中绽开,道观终于亮了起来。

    召虞被光线晃得眼睛半闭,她被越言舟揽在怀里,听他问:“你怎么样?”

    她倒是没怎么样,反而觉得越言舟看着很奇怪。于是说:“我没事,暂时动不了而已。你刚才怎么了?这些都是你杀的。”

    越言舟这才勉强将视线移到地面,那里残肢成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他沉默一瞬,没有说在看见召虞的那一刻,他的思绪才瞬间清明,他道:“我们先出去吧。”

    他将召虞背起,转身即将踏出道观之际,侧眸看向角落里精怪,警告道:“再出来作乱,先掂量自己够不够砍。”

    召虞也回头看了眼,发现跪倒一地的精怪里,没有涂着红色丹蔻的女子。

    想来是趁着方才混乱之际逃走了。

    今夜的月光干净透亮,不时有春风拂过。

    好在夜深了,街道上的行人只剩三三两两,两旁的铺子打了烊屋里亮着灯,是以没有人被越言舟一身血气吓到。

    召虞的双臂最先恢复力气,她如藤蔓般缠住越言舟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听那些山精的意思,是背后有人故意传假的消息,让所有人为了秘籍去寻奚常的陵寝,他想做什么其实不难猜。”

    越言舟双手稳稳地托着召虞,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你想到了什么?”

    召虞得意道:“肯定是有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到找到真正的陵寝,再来坐收渔利!”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于是拍拍越言舟的肩膀:“我们得在他们之前找到陵寝,绝对不能让别人抢先。”

    越言舟颔首:“你说的很有可能,那我们过几日出发。不响铃最近可有异常?”

    “没有。”召虞泄气地瘫在越言舟背上。

    按道理说,解决完衣目镇的假墓室,不响铃就该给出提示,但几天过去了,不响铃没有丝毫动静。

    她暗忖:莫不是坏了?可这种灵器也会坏?

    越言舟沉吟片刻,猜测:“或许……我们离开衣目镇会找到答案。”

    召虞狐疑,眼眸稍稍一侧就看见越言舟额上的细汗。

    他们离得太近了,她发后的粉色发带和对方的交缠在一起,她想起之前阿霜说过的话,于是问道:“越言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头顶的藤花打着旋儿落在地上,召虞的发丝拂过越言舟的颊边,泛起一丝痒意。

    越言舟脚步渐渐停下,道:“你我既然结契,我自然要护着你,况且……我以前见过你。”

    此话一出,召虞惊讶:“什么时候?”

    以前见过,她不可能不记得。

    越言舟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很熟悉,也许是我记错了。”

    召虞想破了脑袋,也没想起他们以前究竟有没有见过,便只好作罢了。

    ***

    河水平静无波,一双黑布鞋踩着杂草沙沙地走过去,老汉蹲在河边,上半身往河水边探。

    或许是夜里不见星月,水面上不见人的倒影。

    老汉提起灯笼,半个身子都将要掉下河里,可依旧看不到自己的倒影。

    他气急败坏地伸手拍打着水面,河面溅起水花,老汉察觉到古怪,他的鼻尖几乎与水面相触时,这才发现原来河水竟是黑色的!

    老汉眼睛倏地瞪大,却不是因为这片漆黑的河水。

    ——一尊面目狰狞,通体赤红的佛陀悄然冒出河面,它的身上散发着恐怖与邪恶,黢黑的眼瞳宛若漩涡,令人心惊胆颤!

    “啊——”

    老汉猛然惊醒,惊恐的双眼飞快打量了四周,没有发现异常,便狠狠松了口气。

    他抖着手拭了把汗,下床拉开屋门往外走。

    刚洗了把脸,他就注意到村口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的身着白衣手持长剑,气宇不凡;女的穿着倒比前者有讲究,发上两根金灿灿的蝴蝶发簪熠熠生辉,一双杏眼明亮有神。两者看起来都颇有来头。

    老汉的豆眼在那两支发簪上打转,清了清嗓子就弓着腰走过去。

    “奚常才不会来这呢。”召虞叉着腰对越言舟说,“不响铃说不定是指错了。”

    奚常会去的地方只会是妖兽横行的不祥之地,再不济就是上次那种海上孤岛。这种偏僻的小村子,他从不瞧一眼,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把自己的陵寝建在这里。

    越言舟道:“不响铃是高阶灵器不大可能出错,既然已经来了,先问问再做打算。”

    “二位是要找什么?”嘶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召虞侧头一看,是位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者,他身上的布衣被汗浸湿,闻着一股汗酸味。

    越言舟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位老丈,天色尚早,但我们师兄妹二人一直赶路至此,想先寻客栈休憩。”

    老汉闻言哈哈大笑:“我们这小村子哪有什么客栈?整个村子也就十几户人家。”

    他伸手指着一个方向,“要寻客栈只有到城中去才有嘞!”

    召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却只能看见长长的河流。

    老汉提醒道:“不过我不建议你们现在就去,那座城离得远,等你们赶到怕是已经黄昏后了。”

    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见越言舟露出为难之色,便故作无奈道:“要不这样吧,我家还有一个空屋子,你们便在我家歇歇脚。”

    越言舟感激道:“如此,便谢过老丈了。”

    老汉摆摆手,意有所指:“不过这价钱嘛……”

    越言舟很上道地掏出一个钱袋:“自然不会白住。”

    老汉这才满意地笑。

    等他进去收拾屋子,召虞扯着越言舟的衣袖:“我们当真要住进去?”

    越言舟颔首:“我们进来这个村子这么久,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召虞不解:“没有听到,哪有什么声音?”

    越言舟扫视一眼周遭,低声解释:“正是因为什么声音都没有,才有古怪。”

    听他一言,召虞才反应过来,没错,什么声音都没有。

    一个普通的小村子,没有人语声姑且可以认为是时辰尚早,但不会没有鸟叫、鸡鸣声。

    但从他们站在这里起,就没有听到一点动静,这很奇怪。

    “可是,我没有闻到妖气。”召虞蹙起眉头。

    越言舟道:“作怪的不一定是妖,我们先在此地探查一番,或许能找到奚常的线索。”

    刚巧,老汉已经将屋子收拾了出来,他谄笑着请他们进去,脸上的皱纹形成深深的沟壑:“你们瞧瞧,有缺什么的就同我讲。”

    “不必麻烦。”越言舟道,又对老汉问,“老丈莫怪,我们二人早起赶路,还未进一粒米。不知可有吃食?”

    老汉连忙道:“有!馒头大饼都有!”

    越言舟赧然道:“许久不曾闻过荤腥,不知老丈家里可有?饭钱届时也会一并付你。”

    老汉面露尴尬:“若你们早来几日,那肯定是有的,但今日……”他忽又愤恨道,“不知哪个王八蛋!将我们村里的鸡鸭都给偷走了!”

    他想到什么,看了眼屋外低声道:“不过也有人猜,是被夜里的妖怪给吃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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