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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村(二)

    老汉的声音嘶哑难听,如同鞋底在沙堆里反复摩擦,在寂静无声的村子里显得诡谲。

    召虞问:“为什么说是妖怪,你们看到了?”

    “嗐!”老汉揉搓一侧的眉毛,“没看见妖怪的真面目,但有时夜里会听见一群人在唱歌!”

    “唱歌?”召虞和越言舟对视一眼,“从没听过只会在夜里唱歌的妖怪。”

    老汉啧了一声,本不大的双眼此时瞪得极圆:“你可别不信,我也曾听到过!只要晚上有歌声,隔日一早必有人家里丢了鸡鸭!”

    “这般奇怪。”越言舟道,“村里可有人出去看过?”

    “这种怪事情,谁敢出去啊。”老汉咳嗽一声,“你们要是不信,就在这儿留宿一晚听听便是!”

    只唱歌偷鸡鸭的妖,召虞没见过,若是为了那几只家禽,那唱歌又是为何?给村里的人一些警告?又是警告什么?

    越想召虞就越好奇,她一下攥住越言舟的胳膊,眼睛清亮:“晚上捉妖去!”

    奚常还未当上苍遗魔王时,就常提着召虞去剿杀妖魔鬼怪,渐渐地就打响了名气。他所过之处无一不是一片狼藉,血流成河。

    是以现在他身死后,一群人想来讨伐他,一点儿也不奇怪。

    这个村子旁有一条很宽的河,河面上时常飘来白色的花瓣,召虞探手下去想捞起几片看看,谁知刚一动作,身后老汉就立即喝道:“不要动!”

    召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她事先便看过这条河,并无不妥。

    老汉干笑两声:“没事,想摸便摸吧。”

    召虞问:“这是什么花?”

    老汉离得有些距离,他声音很大:“河的上游有座城,那里啊种满了琼花,这些就是琼花的花瓣。因为总有花瓣飘下来,所以这条河就叫做琼花河。你们先看着,我……我先去屋里喝口水啊。”

    说完,他大步转身离开了。

    “他有事瞒着。”越言舟肯定道,“方才他神色慌张略带惊恐,似乎……很忌惮这条河。”

    河底水草茂密,泥沙淤积,几条大鱼在其中穿梭。

    召虞弯腰捞起河面的花瓣,漫不经心的样子:“总能知道他想瞒什么。”

    老汉这里有两间屋子,除去自个儿睡的那间,就是放杂物的一间。杂物放置得凌乱,布满了薄尘,快入夜后他才算整理好。

    屋里的床不大,只够躺一个人,若是俩人必定会碰到对方。

    “只有一个屋子,为什么不能一起睡?”

    越言舟扶额:“因为男女授受不亲。”

    召虞掀开被子坐在床上:“那为何上次可以一起睡?”

    越言舟立刻回忆起上次在清城洲同床共枕一事,他无奈地在召虞额头轻轻弹了一下:“上次是……迫不得已。”

    召虞双手捂住额头,瞪大双眼。

    这个人!这个人竟然敢打她!她可是堂堂魔王的剑灵,是谁给他的胆子。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吗?!

    先前越言舟怕常人见了会走路的纸人,惹麻烦,她便将紫薯收进袖子里。日落后,才将其放了出来透透风。

    此时她冲着角落喊道:“紫薯把他拉走!”

    不想紫薯真是个没骨头的,被越言舟侧眸看了眼,就不敢再上前了。

    “……”召虞眯眼冷笑,“奚常也是男人,我与他也可以睡一起。”

    变成黑剑可以一起睡,难道化成人形就不一样了?

    “为何突然提起奚常?你们……”

    越言舟话还未说完,他倏地灭了灯,翻身上床捂住召虞的唇。

    黑暗中,召虞下意识去掰他的手掌,却看见他朝这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她这才察觉到第三个人的气息。

    窗外映出半边人影,那影子趴在窗户边上窥视。

    召虞当即就明白是谁,她气恼地想冲出去揪出对方,被越言舟制止。他的手在床上拍打出毫无规律的动静。

    召虞看不明白,等第三个气息彻底消失后,问:“你在做什么?”

    越言舟没有解释,只是替她盖上被子:“闭眼,睡觉。”

    这件事过去没多久,他们就听到了老汉口中的歌声。

    那歌声忽远忽近,虚无缥缈听不清歌词,但能听得出来不止一个人的声音。

    召虞快速坐起身,在黑暗里和越言舟相对无言。

    月上树梢,林子里到处是斑驳的月光。

    召虞和越言舟循声过去,果真看到一群身着白纱的人,他们排着队一边走一边跳舞往林子深处走去。

    月光打在白纱上,使他们看起来朦胧,发着光。

    这支舞简单而庄严,双脚踏地似乎能与大地发生共鸣,伴随着悠扬的吟唱透出神秘气息。

    漆黑的树干很好地掩饰了召虞他们的身形,他们几乎和树影融为一体,分不清谁是谁。

    “他们在跳什么舞?”召虞见过的舞蹈并不多,即使见过也从不在乎。

    “我曾在书中看到过,这支舞叫做——祈雨舞。”越言舟单手撑着树干,只露出一双黑眸。

    召虞蹲下抓了把泥土,土壤湿润不像是缺水,况且不远处就有一条大河,那他们祈雨是为了什么?

    她当即决定:“跟上去看看!”

    为了不打草惊蛇,召虞他们远远地跟着。但排在队伍末尾的那人很是警觉,他如鹰般锐利的双目直直射向召虞的方向,旋即低喝一声。

    紧接着,所有人都齐齐停下舞步回头看。

    召虞呼吸一顿——那些人都戴着面具!

    与白纱不同,他们脸上戴着的面具赤红如血,黑色掺金的花纹诡异地从面具中央蔓延开,像盘旋着数条乌金的大蛇!

    面具上的眼洞很黑,这令他们看起来麻木、冷漠。

    召虞只是往前踏了一步,那群人便裹挟着风四散逃开了。他们散得极快,一点儿影子都找不到。

    没有了歌声和踏地声,林子里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那些是……山鬼。”召虞道,“怪不得我闻不到妖气。”

    山鬼行动迅速善于隐匿踪迹,无声无息,即使追上去也无用。

    越言舟道: “他们脸上的面具很特殊。鬼属阴,魂体飘忽,聚形不易,但那个面具可以助他们固形。”他垂眸思索,“这个面具不易得,看来这场祈雨舞对他们很重要。”

    “莫非下雨后,会发生什么?”召虞猜测。

    越言舟摇摇头:“现在还不清楚,只有等明晚了。”

    翌日,村子里的村民抱怨自家藏起来的小鸡崽又被偷走了,却又无可奈何。

    “恐怕真是闹鬼嘞!”

    “我看啊,咱们还是请个道士来做法!”

    其他人附和。

    昨日那老汉忙打岔:“请什么道士啊,我家就住着两位,我先问问去!”

    此话一出,村民们围上去七嘴八舌地打听。

    简陋的屋子内,越言舟端起茶碗饮了一口,他道:“老丈怎知我二人能捉鬼?”

    老汉眼里闪着精光,呵呵笑道:“我早些年间曾见过几名仙士,他们身上的衣服花纹与公子身上的一模一样!况且公子昨日还说你们是师兄妹,这才有此猜测。”

    越言舟颔首:“怪不得。”

    “那仙者这是答应了?”

    “实不相瞒,我们昨晚已经出去见识过唱歌之人的真面目,不难捉。”越言舟道。

    老汉大喜:“那太好了,公子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吩咐!”

    茶碗轻搁,越言舟弯起嘴角笑道:“还真有件事,要劳烦老丈。烦请您备下几只活的鸡鸭放到门口,为的是引出山鬼。”

    老汉抬手挠着脖子:“你不知道,村子里的鸡鸭已经快被偷完了,这……不太好准备啊。”

    越言舟但笑不语,只是端起茶碗吹了口气。

    见他一直没有开口,老汉两手一拍,露出一嘴大黄牙:“罢了,我去乡亲们那边买几只。”说完面露为难,“不过,现在鸡鸭难买,这钱嘛……”

    “自然不会让老丈掏钱。”

    老汉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遂喜笑颜开,不料越言舟下一句令他笑容一僵。

    “就用那支蝴蝶金簪作为补偿吧。”越言舟淡淡道。

    老汉尴尬地笑了笑,眼皮半压:“什么蝴蝶金簪啊?”

    “就是昨夜给你那支,老丈莫不是忘了?”越言舟懊恼道,“许是昨夜太晚,老丈睡得沉没注意,那我这便去找出来给你。”

    见他真要起身,老汉忙阻拦:“不必了,不必了。哎呀!我想起来了,昨夜是给了我一支金簪,你瞧我这脑子。”

    老汉拍着后脑勺,请他坐下:“你放心,今晚之前必定给你准备好。”

    “如此,便先谢过老丈了。”

    “不打紧,不打紧。”

    等老汉离开,召虞才从他们那间屋子出来,她无比厌恶道:“就这么放过他?我说昨夜他为何躲在窗外,原来是为了那支金簪。”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越言舟眸光沉沉,“迟早会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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