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虽然很短暂,但在鲁克的心里却是无比温暖的。
“父亲,父亲!”病榻上的父亲奄奄一息。
眼泪挂在脸上凉凉的,鲁克握住他的手,这手以前是那么的温暖,可现在只余微温。
“愿谅他们吧,将这份事业继续下去,为了凔罗。。。。。。为了凔罗的子民。”
深陷的眼窝,灰色的面容,已然是灯枯油尽。
为了凔罗,为了凔罗。。。。。。
鲁克心里是如此的悲痛,若不是你奔走四方,哪有今天的凔罗,是的,会好起来的,你再也不用担心了。”
“父亲!”
四处的一切都在旋转塌陷,鲁克来不及逃离,随之被裹进了旋涡里!坠落、坠落。。。。。。
从噩梦中惊醒,鲁克头痛欲裂。
昼短夜长的凔罗天气总是这样,风吹过来也是凉凉的,眼前是一排排老破的房子,依然灯火稀零。
久已未回了,这是故乡么?
转过街角,眼前忽地亮起来,一阵喧闹声冲击着耳膜,街上的行人似乎没有要回家的意思。
什么时候这样热闹了?小吃,亮堂的店铺,大大小小的货摊,到处乱跑的孩童,开心的笑声,这是凔罗吗?
定了定神,他向人群走了过去。
鲁克从凔罗刚刚回来,听沙陀说搞了几支枪,他好似并不关心这些,也没有特别高兴的样子,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辛苦了。”
“怎么样,这次回去有什么指示?”
“你的密术练的如何?”
“差不多了,这几天正想着试用一下,好期待。”
鲁克蹙着眉道:“他们让加快速度,哼,好似多容易一样。”
“哦,没事,按计划好了。”
一把手枪放在了鲁克面前。
“这个。。。。。。”
“怎么样,这可是个好东西,有了它,不用那么害怕了。”
“我有怕过吗?”
“我是说可以用它,很方便,威力也大,好东西。”
鲁克拿起来左看右看瞄来瞄去,沙陀连忙闪到一边去了。
“放心吧,不会走火的,这东西我见识过,是好东西,带在身上很方便。”
“你开心就好,嘿嘿。”
鲁克又说道:“这次劫军火动静不小啊,你小心点。”
“哼,差点成功,太可惜了!不是杜就是马,塔曼盯着杜应该不是他,马这个人狡猾,难道是他?”
“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你说的对。”
鲁克转身拿了包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给你带的草酥。”
沙陀看了一眼大呼道:“什么,草酥,好久没吃了。”
拿起来放鼻子上使劲闻着。
“啊,家乡的味道。”
鲁克摘下面具,这是一张年轻的五官深邃的脸。
深深地呼吸。
“真想放下这些好好的生活。”
“你说什么?”
“其实,商贸早已经恢复正常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了,我看到他们都很开心,是实实在在的开心。”
“真的吗,可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任务任务,这一切有意义吗,一代又一代的,为什么不能放下这些,如今已经恢复贸易通渠,凔罗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别在欺骗自己了好不好!”
沙陀扭过头去。
“你别这样,该拿的还没有拿到,我们,没有退路。”
沙陀差人来请鲁克过去一下,观看他的试验成果。
鲁克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不过既然来请他过去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于是慢腾腾的去了。
从睡房出来,拐往另一处被当作试验场地的房子,这房子本来是用来当仓库的。
不知这个巫师又要搞什么花样,鲁克将手背在后面,慢悠悠的往前走。
一个人被绑在椅子上,旁边站着两个黑衣人。
“坐吧,开始了。”
见鲁克来了,沙陀摆好姿势,开始集中意念操控起桌子上的人形火灵,嘴里念念有词。
火灵摇摇晃晃的从桌子上飘了起来,又在空中转了个圈,似乎是在寻找目标,然后突然朝一个方向停顿住了,这个方向正是被绑在椅子的那个人,那人满脸惊恐。
“别过来!求你了!”
这人刚喊完,火灵冲了过去。
只见火灵一个漂亮的旋转冲刺,但并没有冲向被绑着的那人而是朝着旁边一个黑衣人扑了过去!
“啊。。。。。。”只听一声惨叫,黑衣人满脸是血!
沙陀急忙念叨了几句想召唤回来,那火灵似乎不受控制,眼红如火在空中转来转去,又冲向另一个黑衣人,这人捂着脑袋拼命逃窜才躲过一击。
这边鲁克正准备出手制止这个火灵,见此情况沙陀无奈将手中的烟枪用力扔了过去,那火灵中了烟枪一击才“啪”地落在了地上,又扑腾了几下才不动了。
沙陀低着头用手遮住了眼睛,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痛惜他的火灵。
鲁克察看了刚才被袭击的手下,这人似乎是被伤了一只眼睛。
“算是成功了,就是准性差了一点,只差那么一点,不过力度还是可以的。”
“这事下次就别让我来了,你高兴就好。”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兄弟,不要任性,大局为重!”
鲁克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而去,他心里知道沙陀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看来又要准备下一次试验了,不知又要搞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语言上倒是进步了不少,但却难以沟通了,这将来会是什么样子呢,谁又知道。脑子里又闪现出那渴求的眼神和话语,头有点涨痛。
将近午夜,街上无一人。
鲁克从楼梯上去了最左边的房间,鲁克轻轻敲敲门,有人将门打开了,他迅速闪身进入又回过身轻轻的关上了门,然后坐到椅子上扶着脑袋长长吁了口气。
“我们离开这里吧,到更远的地方去,凔罗也不去了,这里也不能呆了。”
他的语气里满是不安和烦燥。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呢?”
一声细细柔柔的话语传到耳中,鲁克心情瞬间舒缓了许多,他看了看她,眼眸中似有光线在流转,站了起来走过去揽住了她,她一怔,随即也紧紧地拥住了他。
怀中人香气微熏且温软的身体传递给他轻松和舒适的感受,让他完全沉浸在其中,久久不愿松开拥紧的双臂。
“放轻松,没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来,我给你弹支曲子吧。”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他回转过来看向她的眼睛,缓缓低下头去。
缱绻片刻,她抚起琴。
一阵微风从窗户前簌簌而过,外面更黑了,曲声迂折婉转如流水淙淙,白天所有的噪动都在夜晚的浸润安抚下静寂了下来,一天的倦怠之气在此时也从身体里徐徐散去。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便被她的琴声吸引,后来顺手帮她解了围,同时也赔了茶馆的损失,不过教训了那个混混让他觉得值了。
醒来时已近午时,只见桌上留有早点,早饭当中饭了,鲁克笑了笑。
吃了她准备的早餐,鲁克觉得有了家的感觉,心情好很多。
回去时看到了县城里巡罗的警察,鲁克并没有戴面具,反正也没人能认识他,他肆无忌惮的在街上走着,不时看看两旁的店铺,来这里好久了都没机会好好看看逛一逛,那里好像是一家首饰店。
“呀,你不看路吗?!”
鲁克感觉好像撞到了人,一愣神,然后看到了两个人正盯着他。
“不好意思,我。。。。。。”
“看什么看,我脸上有字吗?”
说话的这个女的皱着眉白了他一眼。
“不是,刚才报歉啊,我光顾着看两边了。”
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鲁克心里涌来涌去,好像见过这人,有点印象又模模糊糊。
“算了,他又不是故意的,我们回去吧。”
离星辰不想在这耽搁太久,催促着白子璇。
“看在你长得还可以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以后走路注意点啊。”
“好了,走啦。”
离星辰拉了白子璇就往前走,只是她还边走边回头看,一边还嘀咕着:这人好像在哪见过。
鲁克站在那里看她俩走远了才慢腾腾的往城门口走去。
“明明是你先撞到别人的,还怪人家,你呀!”
“这叫主动出击,不然被别人抢了先机我们就不好说话了,懂不懂,小傻瓜。”
离星辰摇了摇头,对这个小无赖无话可说了,不过装得还挺真的,是我的话我可能学不来呢,这家伙,想着想着又笑了。
两人刚回到店铺前还没坐稳,就见一人风风火火的窜了进来,快的只看到一个背影,像是钟乐,吓的白子璇赶紧站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鬼摸屁股一样。”
“不知道啊,跑得比飞镖还快。”
刚说完钟乐又跑了过来,“不好意思啊两位,我回来取个东西,马上就走。对了,谢谢你啊!”
“谢我啥,你去哪儿?”
“印月楼处理点事,走了。”
空气里飘来一句话,人已不见了。
白子璇和离星辰对望了一眼,两人同时用手指向了门外,相视一笑一起向外走去。
“印月楼有什么事,去那里做什么,奇怪。”
“可能发生什么事情了要他去处理吧,应该不是去吃饭,去了便知。”
两人加快脚步向印月楼奔去。
“你说怎么办,今天是不是上不了这个菜了?”
“看不起人是吧,凭什么他们有我们没有,明明有菜不给我们上,又不是不给钱,狗眼看人低!”
“别费话,赶紧上菜!”
这几人吼着要掌柜的上菜。
“真不是这样的几位客官,人家是预订好的,小店也就只准备了这些,多了真没有,不是不给你们做,真没了,这菜挺金贵的,只能提前预订。”
才到门口就听见吵吵嚷嚷的说话声,大堂里不光有吃饭的还有看热闹的,围着不少人,地上还有碎了的碗碟,凳子也倒在了地上。
掌柜的低头哈腰的说了一长串子话,可那几人并不领情,一个劲的说掌柜的是故意的。
钟乐柱着警棍站在桌子旁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掌柜的前襟皱皱巴巴的,看来是被揪过,脸上有红印子,看来是被打过。
“都出来说话,别影吃其他吃饭的客人。”
那几个人再怎么着也不敢顶撞警察,骂骂咧咧的走到外面。
到了外面钟乐继续盘问。
“你们打人了?”
“警官大人,我们没打人,他自已撞的,是吧,你们谁看见我打人了?谁看见了?”
为首的那人叫嚷着问周围的人,边上围着的人没一人敢应声的。
“没有吧,我们没打人,您别冤枉我们啊,警官大人。”
“你们有预订吗,这个金葵肉可是要预订的,没有预订就别给我胡闹,否则聚众闹事我可要拿人的。”
“嘿嘿,警官大人你不要吓唬我们,谁知道这菜要预订啊,我们只知道它是这里的招牌菜,今儿个就是奔着这个来的,怎么可能闹事呢!”
“那好,你们不是闹事是来吃饭的,那就给我老老实实吃饭,想闹事的跟我去警所。”钟乐叉着腰。
“哎哟,谁打我?”
为首的那人捂着头转头望了一圈,愣是找不到那个偷袭他的人。
“我呸,敢偷老子,有种的出来,别在暗地里伤人。”
这人脑袋上已有血流了下来。
“你没事吧?唉哟哟,流血了,快去医馆包扎下,不得了。”
钟乐故作关心的对着那个为首的说道。
“警官,你拿人啊,有人暗地里伤人!”
刚说完又脑袋上又挨了一下,人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好好好,我找找,大家找找,谁打他了,站出来跟我去警所,故意伤人是犯法的知道不,到底是谁?”
哪有人应声,钟乐在那一个劲的演戏,和另一个警察假模假样的找人。
一出大戏把白子璇乐的在一边偷笑。
为首的那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伤她的人,一通乱指,似乎要将气撒到在场的每个人身上。
大家纷纷往后退去,都怕惹事上身。
钟乐也装作找人的样子里外转了一圈。
“可能人已经跑了,也可能藏了起来,我们会继续追查的,你还是先去医馆处理你的伤口吧。不过先得把这打碎的碗碟赔上,我让掌柜的算下损失。”
急着要去处理伤口又怕再挨打,为首的那人掏出了一块大洋丢在了地上,骂骂咧咧的走了。
“憨货,髭狗,就知道欺侮人,这回遭现世报了吧!”
有人嘀咕道。
“还挺阔气,怪不得有底气闹事。散了散了,都该干嘛干嘛去。”
看热闹的才不嫌事大还上隐,见警察轰人这才慢慢散去。
“你俩在这干嘛,看热闹?来吃饭的?带上我呗!”
“可以,餐费平分。散了散了,吃饭去。”
白子璇学着钟乐的口吻说道。
“这不是。。。。。。警官,多谢了!”
“份内之事,无须道谢。”
掌柜的作了个揖,钟乐赶紧回礼。
“掌柜的你没有伤着吧,刚才那几个人。。。。。。”
离星辰问道。
掌柜的摆了摆手:“我没事,我没事,多谢!多谢!”
“没事就好。”
“掌柜的,刚才幸亏我拦着,不然他真要下手了。刚才不知哪位大侠出手惩恶,好人呐,好人有肉吃有酒喝!”
店里的伙计嘴快的很。
“我们回去吧。”
“不是说请我吃饭的吗?”
“等你升职了再来。”
钟乐撇撇嘴,知道这饭今天指定是吃不上了,我的焖肉啊!算了吧,省着点钱,现在自力更生不能乱花钱。猴年马月啊,望望印月楼又咽了咽口水。
“我得先回警所了,你们自己吃吧。”
钟乐和另一个警察先回警所了。
“走,我们下馆子去。”
“不是回去吃吗?”
“你做啊,我可不想做饭。”
“我做就我做,做个饭还不容易,难不倒我。”
白子璇纯粹是死鸭子嘴硬,离星辰要看她怎么做出这顿饭,有奔头喽!
说做就做,白子璇捋起袖子套上围裙倒也有模有样,从未下过厨房的大小姐第一次下厨房有的是戏看。
离星辰悠闲的喝起茶来,一边看着白子璇奔来奔去的摘菜洗菜切菜炒菜,很是富有激情,钉铃哐啷锅铲碰铁锅的一时忙的团团转。
这顿饭何时能吃上现在是未知的。
“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你等着就好了。”
好吧,我已仁至义尽了,是你说不用帮忙的。离星辰乐得自在到处转悠,就等着吃现成的了。
转悠了好久,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还不见白子璇喊她吃饭。
“星辰,叫阿多一起来吃饭吧。”
天姥姥唉,终于听到喊吃饭了,离星辰已经饿的两眼冒金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