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1.2
早上从2.2米的床上醒来,感觉一阵寒意,才发觉窗户没关,半夜的雨砸进房间,带走地暖续起的暖意。
我光脚翻下床去关窗,才长吁了一口冷气。
雨还在下,一点点打在玻璃窗上,天色阴沉沉的。
又是一个下雨天。
我打车去了医院。
孟女士还是躺在病床上,数不清的管子扎在她的身体里,好像要深入骨髓,好叫阎王爷不至于认错这是个活人。
我拉了把小板凳,坐在孟女士旁边,我握住她柔软却膈人的手。
南护士看见我,喟叹道:“左先生,您又来了啊。”
我才抬头看她。
“孟...我妈她还好吗?”
南护士拿笔戳了戳病历本,犹豫开口:“患者各项指标没什么问题,还是看天意了。”她对我叹了一口气。
我浅浅地点头。
孟女士不喜欢我喊她妈妈。我也不喜欢。
她说我把她叫老了,我说我头上不想站人。
喊了好多年。
我好像懂事以来没喊过妈妈。
我凝视着她苍白而安详的脸。
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
我给孟女士继续读上次没读完的书。
我不喜欢背书,也学的是理科。我从没有想知道那些细腻感情怎么柔转百回。
可是我愿意给孟女士读书。
“......一次,路过的邻居笑着劝阿良:“阿良啊,二十啦,不可以再哭喽!” “为什么不可以?二十就不痛了吗?怎么我二十了还痛了呢?” 对呀,是谁规定二十岁就不能痛了呢? ”[1]
我在病房待了一天,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又一次侵袭了我全身。
等夕阳落下,我回头看孟女士的脸,好像也被霞光照射,映出一点细微的莹润来。
2023.11.3
闲来无事,我打开了FM Acoustics音响,点了一首广场曲,打算跟着imax屏幕里的阿姨扭腰。
刚一热身完才发现管家先生站在楼梯口处,并且好像观察了我许久,是不是要说那句经典台词了:“少爷怎么会看上你.......”
好吧,管家根本不会这样说。
他冲我微微点头,开口道:“左先生,陈先生已经给您约好了尤教练,他明天会在九点准时来到家里为您培训游泳。”
我合上吃惊的下巴,尤教练?奥运会那个?金钱的力量果然强大。
我收了音响,四脚八叉瘫在地毯上,捏了捏我肚子上仅存的薄薄一层肌肉,不无期待地想着明天的游泳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