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终于结束,那把刀也终于撤了。
整理好脸上的表情,一回头,姑娘看着动手脱衣的少年,拄着下巴东看看西看看。
少年上半身赤裸,冷□□壮的肌肉上时不时出现几道破坏美感的伤疤,露出右臂上数道贯穿伤,还有一处从手肘到手掌心的狰狞伤疤。
想不到这弟还有几分姿色,脱衣有肉的,姑娘上前,捏了捏他的手心的疤,刚想问就看见少年脸色不虞。
默默退后,姑娘捏着根针防备,看着那道跟蜈蚣一样的伤疤,默默想,谁手艺这么丑。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少年冷嗤,“小爷自己缝的,敢说丑杀了你。”
冷汗直冒的姑娘心虚看了眼他,咳了咳,“美!极美!”
接着姑娘正色,看着狰狞之处有红黑色的纹路,斟酌着点头,“是醉美人。”
醉美人,缺德春药,缺大德那种。
中了药,要行房事,一般都是七窍流血,精尽人亡地衣衫不整死在床上;不行房事,五六个时辰直接爆体而亡。
当然,也有耶律释亓这种不怕死的,让毒血流干,或者唤毒物喝血。
她当时读《毒史》的时候,还跟黑头土脸做饭的尉迟说过这药过于损阴德,立志要做出解开它的解毒丹!
看起来他是划开手肘,想让血流干,但毒这种东西吧,一旦沾染一点,就别想好过。
大部分毒素确实随着血流走了,但是呢,姑娘偷瞄漫不经心的少年一眼,看起来好好的,应该是靠内力压制住那股药力……
哦对,这个药吧,严格意义上隶属□□,用普通的银针根本测不出来。
这小子,啧啧啧…是个狠角色……
且不说现在没材料做不出来解毒丹,就这弟天天架刀威胁她……
盘算好,姑娘美滋滋取出针,对着跟大爷似的耶律释亓毕恭毕敬,“将军,接下来二十天,您边泡药浴我边施针。哦,对了,今天可以直接施针……可能会有点疼,您,忍得住吗?”
耶律释亓不耐烦,“再废话杀了你。”
回答得和她想的一字不差,姑娘点点头,捏着针开始扎。
一个时辰后,姑娘额头汗珠落下,咬着牙施完针,颤抖着胳膊写药方,抬头看了眼疼得脸色都白了的少年,默默在一会儿喝的药里加了不相克的止疼药材,“将军,那毒素沉疴多年,我今日施针您可以看做是将它打散,明日药浴针灸便是着手褪毒。”
少年嘴唇苍白,绿色的眸子死死盯着那道越发明显的红黑伤疤,好半天才哑着嗓子“嗯”了声,闭上眸子淡淡说,“你出去吧,小爷一个人待会儿。”
脚步蹒跚的走到刚醒的床前,姑娘幽灵一样飘到床上,太累了,胳膊都抬不起来……
一觉睡到天黑,姑娘又被饿醒了,在黑暗里东摸西摸,走到房间的主厅时,借着月光看见了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少年。
少年轮廓模糊,眼眸紧闭,衣衫整齐,脊背挺直,一动不动的,像是……睡着了?
她从进来这个院子,就没看见任何伺候的人。
那中午那顿饭怎么说?
哦!难道是费蓝姑姑说的海螺姑娘!
不会是……
视线再次投向似睡非睡的某人,不是她说,她真没见过睡觉挺这么直背的人。
肚子咕咕叫,姑娘思索了一会儿,决定出正厅,还能为以后逃跑打下良好的基础。
狗狗祟祟出了正厅,姑娘走了许久才看见炊烟袅袅的厨房,欢快地迈上寻找吃食之路,根本没注意到身后闲庭漫步的少年。
耶律释亓不远不近跟着,看着前面傻乐的姑娘,哼着歌,脚步轻快,像是永远不会有烦恼的模样。
让人嫉妒,又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