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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宫廷巍峨,庭院深深(三)

    “若不是妾身将此画日日供奉在此祭拜,妾身都快忘了爷是何模样了,三年了,爷好狠的心,竟从不入妾身的梦。”

    暖房里一室昏暗,隔着细弱烛火,赵景兰红着眼眶绝望地与画卷中的男子对视。慎太子眼底始终带着温柔眷恋,于赵景兰而言,又何尝不是一把匕首狠狠搅着五脏六腑,只看着,就觉得疼得厉害。

    “爷.....”赵景兰不忍再窥他,于是垂下头端端正正跪在佛龛前一笔一划用流金悬腕书写佛经,为慎太子消孽。

    流金,那是混了金沙的墨,挥毫于宣纸之上,行笔圆润,酷似流水,故取名为流金。坊间传闻,流金一笔可值百银,世间最是难求。赵景兰能得,也是沾了慎太子妃的名号。

    天家亲情淡漠,可慎太子终归是皇帝第一个儿子,自小教养在身旁,情分自然与旁人不同。慎太子活着的时候皇帝对他猜疑顾忌喜怒不定,可慎太子死了,皇帝却又对他宠爱有加愧疚不已。

    要说不喜慎太子,可皇帝听闻赵景兰这个所谓的‘慎太子妃’要为慎太子亲笔抄写佛经,巴巴地往长汀宫送最好的流金,最好的宣纸,可要说喜爱,慎太子死后也没个像样的陵寝,陪葬品寒酸得不像是太子礼制该有的,甚至陵寝规模连富商的墓都比不得,也不再踏足慎太子最喜欢的长汀宫。

    抄完一面,赵景兰又复虔诚的拜了拜小佛像,随后起了身离开了暖房。

    暖房昏暗,可暖房外却是明亮的紧。

    阳光刺眼,赵景兰抬手挡了挡视线,此时微风袭来,那股子独属于摆着遗像佛龛的暖房里的阴冷气顿时消匿。

    “杨妗,你歇会儿吧。”

    杨妗听到声响停了手中的笤帚:“景兰姑姑,还差一点,我扫完就过去歇一会儿。”

    “那好,那我就去领午膳。你扫完了,便去小厅里坐坐,那儿我凉好了水,渴了别忘了喝。”赵景兰见杨妗并非是客气,而是真的还剩下一点就打扫完了,也就不再勉强。

    杨妗颔首应了一声:“多谢姑姑。”

    待赵景兰走了,杨妗用袖子抹了抹脑袋上流下的汗珠,继续哼哧哼哧地扫院子。

    一炷香后,杨妗见赵景兰还未回来,也就不在端着,扭了扭脖颈,伸了伸腰,就差来个现代体操。

    做完后,直接瘫坐在木椅子上,牛饮一般往自己嘴里灌水,听着肚内的轰鸣声,杨妗无奈地叹了口气,包子脸皱成了一团。

    唉,作孽哟,原主也才十四岁,搁现代这叫做非法雇佣童工,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谁管你几岁,除非是主子,否则只要有一口气就得要爬起来干活。

    杨妗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昏暗,连昏暗都算不上,较真起来可以说是前途一片大坑,挖好了就等着掉的那种。

    杨妗知道此时她危机四伏、进退维谷,可悲哀的是,杨妗明明知道自己朝不保夕任人欺凌,却不知如何破此残局。

    正想的出神,外头传来一阵动静,杨妗猜测赵景兰回来了,起身往外迎。

    转过抄手游廊,就见有四五个面白无须的太监抬着几个箱笼进来,停在了偏殿里。

    赵景兰则站在一旁,看着太监们忙前忙后,余光瞅见了站在廊下的不知所措的杨妗,忙招了招手,示意杨妗过来。

    “日头正高,怎的出来了?”还不等杨妗回话,赵景兰自顾自地言语,“可是饿着了?”

    杨妗点头点到一半,肚子倒是先一步争前恐后地发出了阵阵轰鸣声。

    赵景兰见杨妗羞红了脸,强压嘴角不敢笑出声儿来,生怕杨妗皮薄,受不得要恼。

    赵景兰挥退了太监,随后牵着杨妗的手带她进了殿里,桌子上早已摆上了一个三层食盒。

    “我本想着打发走了他们再唤你过来的,既你已经过来了,那便打开吃吧。”赵景兰说话总是不紧不慢的如同清风徐来,听着赵景兰说话,杨妗只觉这几日的满身疲惫都化为虚无。

    一碟清蒸鱼、一碗红烧肉、外加两盘清炒时蔬,两碗米饭,就是赵景兰拿回来的饭。

    杨妗见了,浑身都有些发麻,在现代她住的城市,这些饭加起来怕是都不足一百块钱。但是在大晟,不说大鱼大肉,时蔬瓜果,哪怕是那一小碗米饭都是杨妗这种小宫女连见都没有资格见着的,更遑论‘光明正大‘地在亮堂宽阔的房子里坐着吃呢。

    杨妗有些心酸,昨夜她还蜷缩在漏着风乌漆嘛黑的小柴房喝着乱七八糟的汤食,今日中午就与昨晚大不相同,真是应了风水轮流转的那句古话。

    杨妗有些感慨,却是更加了解了自己所处的险境。

    “今日多亏了姑姑,不然,杨妗哪能见着这些好东西。”杨妗说的诚心诚意,一脸的感激。

    这副模样倒是令赵景兰看的更为心疼:“你受苦了,若是你族人还在京中能照拂一二,想必你过的也不会这般苦。”

    “是慎太子连累了杨家。”赵景兰以袖掩面,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孩子,我既从嬷嬷那儿讨了你来,你便安心在长汀宫里头待着。”

    不知怎的,外头有些起风,枝丫随风狂舞,扫净的院落一闭眼的功夫又多了一层零散的落叶。

    “今儿下午风大,吃完后,便去厢房里躺一会儿,若是风不停,便不要出来了,活儿明天补上就好。”

    “景兰姑姑何故对奴婢这般好?”杨妗渴盼个答案。

    “你我两家为世交,算起辈分,我与你父亲算是表兄妹,你该唤我一声表姑姑。幼时我曾哄过你,只怕那时你小不记得了。你自小身子弱,家中不常让你见人,就连我也是少见,还是我在宫里找了许久才找到了你,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不过好在,我终于找到你了。”

    赵景兰一脸的庆幸,杨妗却有些心虚愧疚,早在半个月前,原主就在小柴房受了寒气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那时,现代的杨妗一觉醒来成了古代的杨妗,挣扎半晌,若不是同为丫鬟的春杏被安排去小柴房烧水,正巧遇见了伸出了援手,怕是‘杨妗‘又得要再死一次。

    而赵景兰的关怀应是给原主的,而非是鸠占鹊巢的现代杨妗。

    “如今这长汀宫就你我二人,旁的伺候的轻易不进来,清净养人的很。也就是今日太子遣人来送了月例,因而嘈杂了些。”

    杨妗稍稍敛了苦涩,故作淡然回道:“能见着姑姑,是杨妗的福气。只是当年杨妗的身子委实不争气,不然定会多与姑姑闲话家常。”

    “只是杨妗不明白,姑姑何时入的宫?”杨妗眼眸提溜一转,不动声色的开始转移话题。

    “你倒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赵景兰打趣道,“可是忘了,我是康平八年春下旨赐婚要嫁与慎太子的,只可惜,聘礼都下了结果出了杂事,婚事也就一拖再拖,直到慎太子殁,废皇后也殁了。赵家容不得一个长住‘娘家‘为未婚夫守寡的女子,我无处可去,只能在长汀宫做个名不正言顺的未亡人。”

    “有时我也疑惑,我究竟算什么?主子不像主子,丫鬟又不是丫鬟,可笑的紧。我的‘夫君‘我的‘婆母‘都走了,公爹又是个胸怀天下的皇帝,若不是太子时常挂念着送些东西来,我都不知道我能熬多久。”

    “这下好了,我把你要过来,你我时常说说话,要不然,独自一人待在深宫一隅,这日子着实难熬。”赵景兰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话,想来也是憋的狠了。

    杨妗板板正正地躺在小榻上,睁着双大眼空空的看向屋顶。赵景兰的话始终盘旋在杨妗的脑子里,绕的她头晕目眩,以至于再怎么丰盛的午饭也是味同嚼蜡,没滋没味的很。

    杨妗第一次以最强烈的方式直面她与古人的不同,一个是旁观者的上帝视角,一个是亲历者的历史主角。所思所想,都是不同的,甚至是达到了一种极为割裂的地步。

    风起的越发大了,杨妗躺在赵景兰为她准备好的偏殿里,许是这儿宽旷的缘故,风打扇窗的声音极为大,恨不得就此闯进来以一种摧枯拉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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