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老头,来这凡界已经几百年了,一身灵力被封。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被赶到凡界几百年了,往事都已经过去,既然没有能力改变,就不要再去想了。
从此,世间少了一个碌碌无为的如兰,多了一个浑浑噩噩的老头。
老头占山为王,多少年来,日子过得倒也可以。
一天,老头捡到了一个小鬼头,小鬼头浑身是血,眼睛也碎了,他一眼就认出了小鬼头的身份,那就算浑身骨头的被打碎,浑身的血肉被一点点刮掉,最后的尊严被踩在地上一点点碾碎,他们还是那么容易互相辨认出来,因为,他们都是在绝望中寻找希望的人,他们叫飞蛾。
小鬼头的伤很严重,神识上的伤更严重,他差点以为小鬼头醒不来了,还好,这里的灵气充盈,虽然不能直接使用,但是却能间接滋养,小鬼头睡了好几年,才醒过来。
小鬼头刚开始懵懵懂懂,什么都忘了,很多基本的东西也忘了,他就一点一点的教,教他适应黑暗的生活。
后来,小鬼头灵识渐渐恢复,也变聪明了,他问自己他叫什么,老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希望经此一劫,小鬼头能够摆脱迫不得已的争斗,一生顺遂,再无烦恼:“我也不知道,我给你现起一个怎么样?”
“好。”
“阿顺,愿你一生顺遂,再无烦恼。”
从此,小鬼头变成了阿顺,阿顺为了治眼睛,看遍了老头给他搜集的医书,为了这件事,阿顺说什么也要拜老头为师,老头执拗不过,只好依了他,后来,阿顺学会了这世上顶一顶二的医术,本事多了,爱管的闲事也多了,老头稍微放纵一下自己就会被数落,老头经常想,自己这是给自己救了个爹啊。
从此,世间少了一个浑浑噩噩的老头,多了一个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大好儿子。
好儿子最怕下雨天,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下雨的时候,阿顺的灵识会突然被修复,然后异常聪明,他不管干了什么都会被一眼看穿,每次下雨的时候他干的坏事就差内裤昨天没有洗,其他的都被巴拉出来了:“下雨杀我!你在下雨的时候好可怕,不要在说了啊啊啊啊!!!!!”看看我用了几个语气词和感叹号啊混蛋徒弟。还好雨一停阿顺就睡过去了,于是老头故意破坏风水,什么水汽,速速闪开。
徒弟烦是烦了点,但是人是很好的,如果没有他,估计自己会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过一辈子。
他们的生活本该一直这么平静,直到,天上掉下来个大傻哗(消音)哦。
几个仙界掉下来的破玩意,浑身的灵气也不知道收一收,熏得他都快吐了,明明屁大点事没有,还赖在这里不走,可怜兮兮的求阿顺收留,为首的那两个分明以前认识阿顺,对他弱小可怜且无助的阿顺无所不用其极,天天在山里寻找回去的办法,肯定打着一有办法回去就要把阿顺带走的主意,果不其然,趁他不在,那什么大师兄居然把人给拐到山下了,岂有此理,当他是死的啊。
硬了,老头的拳头硬了。面部逐渐狰狞。
老头在小师妹疑惑和看神经病的眼神中怒气冲冲的走了。
小师妹猫猫头:自己怕不是穿了个智障世界吧,怎么一个两个都那么奇怪。
阿顺脑袋沉沉的,一醒来,摸了摸床头,这不是无烟山的床啊。然后才慢慢想起来昨天的事,看来自己是在镇子里的客栈睡了一宿。
等等,一宿?完了完了,老头今天早上没看见他,肯定会担心了,自己怎么就玩了那么长时间:“李承儒,李承儒。”
“阿顺?”回应的声音传过来,阿顺松了口气。
“李承儒,你快背我回去,老头早上没看见我,肯定急死了。”
李承儒照做,快到镇子边上的时候,撞上了气急败坏的老头,老头看见背着阿顺的李承儒,气的脸都歪了,颇有一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阿顺这孩子排外,当初对自己的敌意可大了,养了好久才养熟。怎么这破小子,来了才不到几天,阿顺居然愿意让他背!
“混账东西,谁准你带阿顺下山的。”老头摩拳擦掌,正准备打人。
阿顺听了,差点从李承儒背上蹦起来,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摁住了。李承儒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老头蠢蠢欲动的拳头突然软了,原因无他,他怂。
这李承儒浑身灵气四溢,一看就是高阶修士,他都差点忘了,仙界的大能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他本来修为就不高,灵力还被封了,如果真打起来,被揍得肯定是他。而且这人之前肯定对阿顺不错,阿顺潜意识里对他都没怎么防备的。
拳头渐渐放了下来,老头故作高深的“哼“了一声:“念你是初犯,暂且饶过你。”内心默默流泪,对不起阿顺,师傅没能保护你,呜呜哇哇。
然后潇洒甩袖离去,特别有范。
“你带着阿顺和我走吧。”
走到村口,看见一群人在那里议论什么,群情激愤。
老头摸了摸胡子,问他们“你们在说什么啊,这么激动。”
其中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连连叹气:“老人家啊,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我们镇子的四害了,他们啊,一个比一个毒啊,弄得我们是苦不堪言啊。”
“什么,竟有此事?”
阿顺在李承儒的背上已经不想说话了,希望老头回去的时候不会哭鼻子。
“快告诉我,我来为你们伸张正义。”
完了,老头的日行一善的毛病又犯了,阿顺按了按额头。
“哼,你要是真这么厉害,就先把这第一害,山间大虫,给我们杀了带来,它喜好吃人,害了无数条上山打猎的好汉性命。”
One hour later…
一条浑身染血的吊睛白额大虫就这么被扔在了地上。
这官家喇叭啊,有词讽云:“喇叭,唢呐,曲儿小腔儿大。官船来往乱如麻,全仗你抬声价。军听了军愁,民听了民怕。哪
里去辨什么真共假?眼见的吹翻了这家,吹伤了那家,只吹的水尽鹅飞罢!”
“这剩下几害都不是我等老百姓能抗衡的,你还是速速离去吧。”
“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把那什么喇叭砸的稀巴烂。”
看热闹的人们纷纷伸出了尔康手:“不要,回来啊。”
阿顺又差点跳起来,被摁住后,气得脑充血,晕了:“钱啊,我的钱啊。”
One hour later……
一堆稀巴烂的破铜烂铁被扔了过来。
阿顺被吵醒来,然后感受到这一幕,又被气晕过去。
“快说,这第三害究竟是什么。”
一时间无人应答。
老头揪住一个人的衣领:“是什么?”
“是,是那镇长宋榛。”
One hour later…
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中年大叔被老头绑了过来扔在地上。
“好了,快告诉我这最后一害是什么。”
阿顺被声音再次吵醒,然后又感受到这一幕,再次晕了过去。
“是,是恶霸老头,刘如兰。”一个细若蚊吟的声音回答,“他仗着自己有几分力气,欺男霸女,横行乡里,烧杀劫掠,无恶不作,实乃四害之首。”
“轰隆!“老头只觉得有一道晴天霹雳,劈的他不知所措。老头嘴巴半张着:“啊……”
老头失魂落魄的回了山,李承儒一脸懵逼的背着被气晕的阿顺,跟着老头回了山。
小师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果然,神经病多了,自己一个正常人都显得像个神经病了呢。
然后老头就整日闭门不出。
李承儒问阿顺:“你师傅这样真的没事吗?”
阿顺淡定的喝了一口李承儒买的冰糖雪梨:“没事,让他一个人好好反省反省,最好悔过自新,不要再给我惹麻烦了,他弄坏的东西,他打的人,最后还得我干活,好让他出去换钱去给人家赔偿。”
小师妹探出头来,最近,这个瞎子帅哥愿意和他们说话了,他们的关系也好上了许多:“阿顺哥哥,原来这就是你那么有才,却又那么贫穷的原因啊。”
“哎,造化弄人啊.”
“对了,我有一法,可以将普通的油脂变成能清洁身体的东西。”
阿顺幽幽的说:“没钱卖肉。”
“那,我还有一法,可以将普通的沙砾烧成价值连城的琉璃。”
阿顺幽幽的说:“没钱卖柴。”
“我,我还有一法,可以将普通的像石块一样的粗盐,变成细腻如白雪的精盐。”
“啊啊啊啊,我自己都没盐吃呢。”
“……”没了,真的没了,原谅我只念到高中,对不起,呜呜呜呜。
李承儒看着他们的互动,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师妹看呆了,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位大师兄向来板着个脸,整天都是苦大仇深的样子,哇哇哇,帅哥笑了哎。
“李承儒,我的鱼咬钩了,你快来帮我。”阿顺感觉自己的鱼竿突然下坠。
震惊的是,大师兄居然真的帮阿顺哥哥去钓鱼了。
“哗啦”,一条金色鲤鱼被钓了上来。
一个远古苍老的声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脑海中。
“凡人们那,我是古希腊掌管诚实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