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璨,”
“你别不说话,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她在最高的二十三楼,窗外的光折射进来,地板上没有任何污渍,白得发亮,干净得要命。
还有些希望的人,总是不会来这里的。
“夏璨,”
她猛地站起身,如同从噩梦里惊醒一般,向前走了好几步,冻得通红的手死死地扒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上,急促的呼吸融进冰冷的玻璃里绽开了花,又慢慢消失,渐渐模糊了双眼。
这里没有其他人,走廊的尽头是一团望不尽的黑影,伴着她破碎的回忆,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
静得可怕,但这,或许她已习以为常。
吴楠的耳朵里只有震耳欲聋的心跳声,眼里,也只有那灰暗的不见光的屋子中央,那个裹着白被子,浑身插满管子的夏璨,一旁全然是在黑暗中发着微微亮光的机器。
就连她之前为她挡的疤,都还没有长出新肉。
吴楠无力地趴在透明的玻璃上,一脸茫然地望尽她的时间,回想着从前悲苦的日子,
一起受罚,
一起生病,
一起背书,
……
“阿璨,我们再逃一次好不好。”
那时,好像面临着死亡的人不是夏璨,而是她。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几个小时,没说过一句话,怕打扰到她休息,只有眼泪止不住的流,可她又想吵醒她,让她的阿璨不要再睡了,天已经亮了。
过了好久好久,那些吱吱呀呀的仪器突然停止了运转,一大群医生从电梯里急急忙忙地赶出来,去了夏璨的病房。透明玻璃后面的窗帘被拉上了,吴楠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着。但是他们并没有像电影里一样,在里面呆很久很久,十多分钟以后,那张死亡通知书就落在了吴楠的手上。
“节哀。”
不会这样的,
她的心脏病已经到那么严重的地步了,她为什么还要瞒着我…
吴楠无力地跪在地上,抓着头发嘶吼地痛哭,始终不敢去接那张轻飘飘的纸。
他们好像早就知道了,大家似乎都知道结局。
不愿接受的,只有她,
失去挚爱的,只有她。
夏璨,我们在二十三日相识,
如今,我在二十三楼陪你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