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

    “这么晚了你回家吗。”

    这句话是周酒等了好久才等到的回答。想了想,现在她是一点困意也没有,是不回家的。

    周酒挑眉,耸耸肩:“我不回去,挺无聊的。”

    林言屹从始至终都目视着前方,可能是柏林的那第一次见面就是被周酒送进了医院吧,他对周酒没有一点防备心理。

    风一阵一阵的,树叶被吹落在地上,铺满一地,春天的树上也都是冬天剩下的一些枯叶,踩上去是脆响的,加上冷风,倒还有了些凄凉的感觉,形容不出的氛围。

    周酒觉得他们两个的认识太莫名其妙了,明明只见过两次面,却半夜一起悠闲自在的散步,而且没有那种新朋友社交的腼腆羞涩。

    当然这只是表面,周酒的表面。

    她扭头看向林言屹,正巧撞上林言屹看过来的目光,绝对真挚的眼神:“那一起散步吗?”

    额,清澈。

    周酒身高一七二,高了坐着轮椅的林言屹不知道多少,一个仰头一个低头,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一个人腿脚不便不怕我把你卖了或者抛尸荒野。”

    一个冷笑话让林言屹沉默片刻,像思考,他摆摆手。不论过程,死亡的结局还是死亡,结局相同就不管精神上的苦难与肉/体上的苦难了,想死的人死他人之手可能只会不甘自己的思想竟被他人行动,可能吧,是吗?

    林言屹认真了,周酒是这样想的。他好像很容易把事情当真,她也不知道林言屹在想什么,只是见他发呆人机感满满。

    周酒纤细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那散散步聊聊天,恩?”

    他应声:“好。”

    害怕死亡吗?是不害怕的。

    周酒在后面推着林言屹,沿着湖边漫无目的的走,两个人像认识了很久一样和他搭话:“柏林见面之后你怎么样了。”

    林言屹敷衍答道:“挺好的。”

    他反问:“那你呢?”

    挺好的,在段薇那里“工作”几天后周酒觉得一切都很顺利的,借口情况很好推掉了和王向朝的见面,而王向朝知道周酒的脾气小犟,不愿意的,强求不来:“我?挺好的,现在在幼儿钢琴班帮我一个阿姨的忙,说是帮忙,其实只是坐着看小朋友们听课弹琴,我无聊就在一旁画画,也是悠闲的。”

    就像是触发了某个开关林言屹也突然感了兴趣,他撇头看向周酒,眼里是真诚亮晶晶的:“我以前也是学音乐的,四岁被我妈送去弹钢琴扩展一下兴趣爱好,本来只是随便玩玩,但是我妈说教我的老师说我有天赋是学音乐的好料,正巧我喜欢我妈也支持,后面我的心思十四年都在钢琴上,热爱的燃料是烧不尽的,不是非可再生能源,它在心里是见了春天的春草,狂长不枯败。”

    但林言屹的眸子又默然黯淡,像是想起来些不是很妙的往事,他声音悲调,说:“可惜我十八之后没有在碰过了,这两年也是浑浑噩噩。”

    “为什么?”她又补充问:“是因为你的腿么?”

    然后意识到自己好像提了不是很好的话题,脑袋里像有毛线搅成一团。

    林言屹也看出来周酒的窘迫,无奈的笑了笑,摇头又点头。

    “是也不是。”

    是,不是,说汤面猜汤底玩海龟汤呢。

    他说:“我只是妈妈支持允许我练琴学音乐和愿意陪我参加各种比赛,我父亲不同意。”

    他想了想。

    “我和我父亲关系一直不是很好,他是商人很忙,陪伴我的时间是少之又少,我和他交流不多,但却想左右我学习金融,他说他白手起家不容易。但有我妈所以我前十八年不缺什么,想学什么学什么,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我十八岁生日就受了场大挫,我那段时间在准备一场国外的比赛,我妈带我去一个地方……”

    林言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

    “本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我妈送了我一个独属于我的琴房作为我的生日礼物,很美,像个花店,说我拿奖就真真正正的给我,但是我没等到。是车祸。”

    周酒打断他说话,“可以了。”

    林言屹噤声,说起来,两年了,他好像真的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竟然还是和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人和人相遇的机遇那么小,缘分是冥冥中注定的。

    “周酒。”他喊了她一声,林言屹垂头看着手指,修长白皙,指关节粉红,秀气的不像男生的手。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和你讲这么多,但是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

    周酒觉得现在身处的氛围真的是说不上来的,她不知道为什么的感觉喉咙干涩发紧。

    同情或怜悯?

    周酒在内心摇摇头,她不知道。

    或许,我们一起淋过一场柏林雨,所以精神的疼痛感染,两个灵魂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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