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村
屋内,夏日的阳光从窗户里照了进来,撒在白衣男子惨白的脸上,勾勒出他如画般的面容,白衣男子缓缓睁开眼睛,摸着胸口受伤的地方,慢慢的移动着,观察着四周,撑起身来。白衣男子忍不住“嘶”了一声,坐在床边,透过窗户向院子内看去。
小院内
玲娘子穿着一身青衣,身后的发丝被一根木簪盘起,散落下的头发在阳光下,如丝绸般顺滑。她坐在小院中的大树阴凉处下,宽大的衣袖中露出一双白皙如玉的手,一只手握着捣药杵,一只手扶着捣药筒,正在捣磨着草药,经过捣磨的药草散发出淡淡的药香。
大树旁,阮玥正带着草帽跑来跑去,像是不怕热似的,一会跑去院落里看看晾晒的药材,一会又回到玲娘子身边。
“娘亲,这个是什么,好好闻啊?”阮玲举着手中一株正在晾晒的药草问道。
玲娘子抬头道“这个是艾阳花,是云郎地界独有的一种花,数量稀少,性温,花瓣碾碎可外敷,亦可入药,更之前是解云郎毒雾之毒的特殊药材之一。”
说着玲娘子便放下手中的捣药杵,接过阮玥手中的艾阳花,掰开花蕊到道“艾阳花,花期短,味甘可入药,花蕊散发特殊香气,现花瓣更多用于中药调味,在长陵可是备受追捧,花蕊更多用于给大凉贵族调香。早已没有了之前的用途了。”
阮玥坐在小椅子上,单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像是深思道“那这艾阳花可真是受欢迎。”玲娘子看着女儿深沉的模样,摸了摸头。
玲娘子看了看太阳,玲娘子心道,那剑修估计差不多该醒了。便对女儿说道“囡囡,娘亲去看看哥哥,你呆在阴凉处呆着别热着了。”
白衣男子看着窗外,只见那青衣女子缓缓走来,盘起散落的发丝被夏日的风吹动,一双纤纤玉手正端着一碗中药向他走来。
风吹夏日,枝摇曳。即是风动,亦是心动。
白衣男子迅速低下头来,看着地面,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你醒啦。”玲娘子一进门便看到,白衣男子倚坐在床边,长发散落在脸颊两处,眼神看着地面,却遮不住他那如画般的容颜。
玲娘子向白衣男子走去说道“郎君,你的伤口刚包扎好,切勿乱动。昨日你昏倒在西山溪水中,被我和村民发现,妾身略懂几分医术将郎君救治,望郎君误怪。”玲娘子说着,就把手中的中药向白衣男子递过去。
白衣男子抬起头来,接过青衣女子手中的中药,一口饮尽,面颊微红道“谢夫人救治,在下顾良,昨天于云郎山中与同伴狩猎,不慎被猛兽所伤,被猛兽追逐昏迷,幸得夫人相救,敢问夫人如何称呼?”
玲娘子微微一笑“妾身姓云,单名一玲字,大家多称呼我为玲娘子,顾公子喊我玲娘即可。”。
“娘子喊我顾良就可。”顾良双手鞠礼说道。
院子里,阮玥坐在树下的小木凳上,手里捻着那株艾阳草,看着木桌上刚从房里拿出来的猪胰子,阮玥不禁想到,这个朝代的清洁用品还是使用的古代的胰子,是用猪的胰脏,板油,碱捣一捣,晒干后制成。而这里的技术不成熟,往往还有股味道。前世的肥皂主要成分是皂基,再添加香精等改善味道,成为香皂。
阮玥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托着脑袋,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艾阳草和香皂。
玲娘子刚从屋里走出来,看着在大树下托着脑袋的女儿,站在屋里门外静静的注视着。
“阮玥,阮玥。”院落外,只见有个小男孩身上斜挎着一个灰色的布包,头上扎了两个小啾啾,跑得脸通红,弯着腰喘着粗气,在门口大声叫嚷道。
“玲娘子,我来找阮玥。她在家不?”小孩子透过开着一半的门,看到玲娘子问道。
玲娘子看着这个满脸通红的小男孩,刚想说些什么,只见阮玥踮着脚一步一步沿着阴影处,向门口方向挪去。突然加速,“哇”阮玥手做虎爪状,向小男孩吓到。
“啊啊啊”两个啾啾的小男孩还没反应过来被吓到哇哇大叫。
“哈哈哈哈哈~”“王狗蛋,你胆子真小。”“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你也不是”“哈哈”胆子很大啊哈哈”阮玥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着,笑的东倒西歪。
“你才王狗蛋,你个死胖子。”说着就动手要去掐女主那脸上还有未退婴儿肥。
一时间,院子里热闹起来了,到处是两个小孩的追逐打闹声。
玲娘子坐回了树下继续捣磨着药草,听着身边两个小屁孩跑来跑去,过了一会也许是跑不动了,两个小孩躺在阴凉处聊起天来。
“王狗蛋,你身上背的是什么,不重嘛?”阮玥看着王狗蛋刚才追逐中也没摘下的斜挎包问道。
王狗蛋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站起身来,把斜挎包转到胸前插着腰说道“这个是我娘给我缝的,我下个月就要开始去村里的私塾上学了。”
王狗蛋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放下插在腰间的手,抱着那斜挎包无奈道“阮玥,我以后可能不能来找你玩了,以后我得开始读书认字了。”
“以后我也不能不能吓你了。”王狗蛋叹出一口气道。
阮玥听着王狗蛋的话,露出几分沉思。这个世界和古代差不多,大凉国世人对女子的要求,也不过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家一辈子能接触到的不过是刺绣纺织。像娘亲这样,识字能懂得医术的也是少之又少。
太阳逐渐西沉,外面传来了“王逍,王逍”的呼唤声,王狗蛋一听就知道是自家娘发现自己又溜出去玩了,来找人了。对阮玥,挥了挥手就急匆匆背着包,嗖嗖两下就往院外窜了出去。
玲娘子像是发现了女儿的不对劲,摸了摸阮玥的脸道,“囡囡是不是也想去上学啊?”
阮玥不说话,紧紧的抱着玲娘子。
玲娘子摸了摸女儿的头,囡囡大了,也该识字了。
太阳西沉,月亮爬上枝头。夏日的蝉鸣嗡嗡嗡的让人心烦。
哄睡了阮玥的玲娘子,坐在屋内的窗户边,皎白的月光散落在桌面上,桌面上摆放着笔墨纸砚,只见玲娘子铺开纸张,慢慢研墨,提笔写道“师道之圣,润泽终身。尊师之礼,历久弥新····”
玲娘子写完拜师贴,用案将纸张压牢。从放置衣物的柜子中,取出一块玉牌,玉牌上刻有祥云,如意等图案。右手划过出现一圈白色的光,随即便道“郁兄,囡囡已到识字启蒙之年,望郁兄速寻一人前来。”说完随即右手一点。
深夜
某处阁楼内
“尊主,右护法来报近日上璇宗动作频频,似对南宇界有什么大动作。”下方一青衣男子鞠着礼说道。
只见一黑衣男子倚坐在大厅上方座椅上,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有着几分邪魅的脸上带着笑意,手中把玩着一盏灯,细细看去灯盏上好像写着一个字“玲”,白色的灯火皎白的像天空中的月,让那只着拿灯的手更加惨白,在白色烛光的映衬下,那袖口中露出的蝴蝶纹案像是要飞出衣袖。
黑衣男子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声来。
下方正在说话的青衣男子惊得吓出一身冷汗,原本低的头变得更低了。
见许久未见答复。青衣男子小声道“尊主?”
黑衣男子像是被人打断了什么,凛冽的眼神突然像青衣男子飘去,说道“本座知道了。”说罢便转身离去。
青衣男子看着黑衣男子离去的背影,缓缓起身深思道,这毒美人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这上璇宗到底是干了什么,让这毒美人这么惦记着,每月初五都得让人当面禀告,回去得让师傅好好查查。
高台上,清风揽明月,浊酒尽余欢。
那黑衣男子摇摇晃晃举着酒杯,一杯又一杯,衣领散开,露出那白得瘆人的胸口,向着明月似哭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