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么?散步……”艾德里安悠悠开口,那双隐匿在面具下的双眸似乎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楚祎,像一条贪婪的蛇。
“您的脚……怎么了?”艾德里安的视线缓缓下移,在看到楚祎的脚腕时,公式化的微笑褪去,真正堪称灿烂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
楚祎暗暗腹诽:第一次情绪变化如此明显呢。
他满不在乎,长腿一迈跨了三级台阶,站在艾德里安面前,笑了笑说道:“散步时崴了脚而已。”
艾德里安正色道:“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我想您需要治疗。”
好像他真的很关心自己似的。楚祎没搭理他,侧身避开艾德里安,说:“劳烦您一早到门前等我,这真是我的荣幸啊。”
艾德里安示意楚祎走在前面,他落后楚祎一步进门,说道:“这是领主的职责,如果一位迷人的客人在我的庄园里失踪,真是令人惋惜。”楚祎回眸。艾德里安对他笑了笑,金色面具的眼洞部分漆黑深邃,像一个引力无穷的漩涡,很容易让人升起一种被重视的错觉。
惋惜?惋惜昨晚没能杀了他么?楚祎心中冷笑,嘴角轻轻勾起,回:“我的荣幸。”他回身对艾德里安勾起唇角——一个没有任何其他解释的讥笑,直白地呈送给庄园的主人。
艾德里安抿唇,许久未出现的胜负欲潮水般向他用来,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遇见一个人类,一个如尘埃般渺小的蝼蚁,敢倔强地支起单薄的身躯,向命运之神挑衅。舌尖在口腔中转了一圈,身体中的兴奋分子久违地开始沸腾。
艾德里安现在就想把眼前这个人类摁在地上,看他殷红的双唇怎样说着些千篇一律的求饶的话,看他涕泪横流,看他恐惧颤抖,最后冷漠地吊念他千篇一律的死亡。
不可否认,这种挑衅boss的刺头在这个世界里不是没有,但他们都是气血上涌的无脑之辈,最后无一例外地倒在了血泊里,至死没有合上悔恨的眼睛。
狂妄的蝼蚁,你能撑到月圆之时么?
艾德里安迎上楚祎的笑,彬彬有礼地报以完美笑容。他的身体在因兴奋而微微颤栗,表面却仍维持着君子形象不动如山。
艾德里安看向窗外,期待夜幕的降临。
用完早餐,楚祎回到自己的房间。
侍女已经在清晨打扫了宾客们的房间,床单被套和洗漱用品都被替换一新,昨夜大开的窗也合上了。
服务挺好,楚祎心想。他打了个哈欠,褪下西服换上睡衣,陷进了如轻云般柔软的床铺里,没过几分钟,他就陷入一片漆黑的安眠之中。
他太累了。不过没能睡多久,大概三个小时后,一阵恭谨的敲门声扰了他的清梦。
楚祎开门。侍女拖着一个小托盘,上面摆着一个彩色玻璃曲颈瓶,低眉顺目道:“领主送给您的礼物,他祝您早日康复。”
楚祎接了过来。他打开闻了闻气味,一股熟悉的中草药味。应该不会从这方面下绊子吧?楚祎想。
他的脚腕已经肿了,再严重也严重不到哪里去,楚祎打开瓶子,任冰凉的液体沁入他的伤处。
涂完药,楚祎又陷进了乳白的被窝,睡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