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青淮的眉毛拧在一起,默不作声,仔细端详眼前人的动作,盯着她那人也没再说别的,旋即抬起剑便与她搏斗起来,游行念趁乱丢了几个飞镖险些投中但最终都被那人一一躲过。
实在没别的办法只能走下下策她拎着李霜画的后颈就准备跑。
眼见着游行念要跑,那人居然还能在与敛青淮打斗时还能分心拾起落在掉落房梁的飞镖往游行念的方向投去。
游行念见此立马倒地,同时双手也着落在地上,以左脚膝盖为支点,手往上推,右脚抬高往上登,手和脚同时向上发力迅速起身。还来不及感叹躲过一劫那人又开始猛烈攻势。
她立马丢下手中的李霜画,转身翻窗就往竹林深处跑,那人倒是也没再追上来,只是她心中不禁担心起自己那脑子缺根筋的小徒弟如何。
这边敛青淮倒与这人打的热火朝天,水不融火,彼此间谁也不让谁。
那人提起剑就往她肩上刺,被敛青淮侧身躲过,随后她一脚往他腰的方向踢去,被那人抓住了小腿,她只得将身跃起另一只脚钳住他的腰,抓住他的肩膀手往上推利用自身重力向前倒,与他一同摔倒在地上,趴在他的身上,剑也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敛青淮似乎听到那人闷哼了一声,她可不管掏出他腰间的刀就朝他的脑袋刺去。
他偏头躲过,余光间瞥见刀尖卷了刃,可见她这一刀下去用了多少力,随后提起膝盖往她的腰间重重一击,敛青淮吃痛反被他推倒夺回手里的刀插回腰间。
他一个翻滚从她身上下去,敛青淮也不觉得疲弊再次和他搏斗起来。
她趁机捡起刚才掉落的剑朝他劈去,那人早看出了敛青淮的想法,也提起剑向她砍过去。
敛青淮虽然有点子功夫在身上但力气始终不如一个男子,很快她就被剑逼的呈半跪姿势,脸上青筋暴起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与他对视时脸上的嘲弄被敛青淮尽收眼底。
游行念外出游历时带回的破剑很快被劈断,眼见那人的剑马上砍过来,还好敛青淮反应快一个侧身翻滚躲过去了。
战况越来越激烈,眼见自己的剑被劈断落入下风敛青淮故意与那人打到了供台旁。
她往后在空中翻了一个圈稳稳的站在台上,旋即抓起台上供奉的香火炉便往他的方向撒去。
尽管很久没人来这里供奉,但这里以前还是积了不少香灰,很快迷了那人的眼,他皱了皱眉半眯着眼与敛青淮打斗着。
她纵身一跃抓住屋顶的房梁借力荡到了他身后找准机会落了地之后迅速站起转了身,拎起李霜画就准备翻窗跑。
那人也不甘示弱偏头听见敛青淮落地的声音转身拾起一枚飞镖朝她投去,敛青淮注意力全在逃跑上一个不敌肩膀被他划伤。
飞镖嵌进她的肩膀,她忍痛拔了出来,低头一看,鲜血浸湿她的半条胳膊,一股浓厚的血腥气扑鼻,敛青淮只觉得天旋地转,肩膀处传来钻心的疼。
敛青淮的嘴唇微张,泛着不正常的白,脑中激起想冲上去打他一拳的欲望,扒着窗框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此时的她嘴唇发白,眉头紧锁,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样子堪比厉鬼。这时候可顾不上李霜画了,她捂着肩膀的刺痛处抓着窗框翻了个身便逃了出去。
竹林深处,敛青淮因肩上的伤口的疼痛还是停下脚步歇息了一下,但她却不敢停留太久,生怕那人追上来。
她寻了颗树,瘫在树下喘息着,却没有丝毫的缓解,林中一片寂静安宁,能听到她痛苦的呻吟声,许久,敛青淮还是鼓起一口气站起身,沿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等敛青淮拖着残破的身躯回到和游行念的居住的屋子时,发现衣衫上的血已经凝固变成暗红色了。
她的脸色惨白,低头甚至还能看见伤口隐隐的渗着血,她透过门缝往里望屋内没有点灯火看来师父已经走了,随后敛青淮费力的开了一间木屋的大门,一进门就是院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正疑惑呢碰巧瞥了一眼她住的偏房,门口被堆了柴火还晒了不少药材。
敛青淮的两条眉毛拧在一起看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师父还是改不了乱堆东西的毛病。
她忍着疼挪开乱七八糟的东西开了条路,心中越发无语。
怎么偏偏摊上这么个人做师父了呢。
好不容易清干净,推开门取下沾了血的斗笠,走进去便发现桌子上留了张泛着淡黄色的字条,旁边还放了一个蓝色的药瓶。
她随手拿起那张字条看了一眼,上面的墨水还没干透看来刚写没多久。
字迹和道士画的符纸一样,一看便知是游行念写的,她将纸张完整的铺开努力辨认着她的字。
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
我知道肯定你打不过那个男的,所以我特意给你备了药,还有李霜画被救了也没关系记得把她抓回来,该做什么你知晓的。
------师父在上
大致就是这样,再多的就连敛青淮这个做徒弟的都认不出来,恐怕只有她本人知道写的什么东西了吧。
她心中甚是欣慰,而后拿起那瓶药瓶打开一看。
药粉早就变质了……
她顿时觉得自己十分愚蠢,怎么会觉得自己的师父有十分靠谱的时候呢。
幸好她记得药柜子里还有以前游行念受伤后用剩的药膏,是她自己用的东西总不会太差。
敛青淮褪去半身衣衫,细腻的皮肤上赫然出现这么一道触目尽心的伤口,可她却只觉得自己一身血腥气加上臭汗味熏的不行。
洗澡时特地避开了伤口,可褪下衣服时里衣和伤口粘在了一起,撕下来的时候差点没把她给疼死。
她点了烛火放在桌上,借着这点烛光查看着伤口。
因为拔出飞镖的时候力度没使好伤口已经有点发黑了而且还在渗着血幸好没伤到骨头要不然就麻烦了。
她拿出那瓶药膏倒吸了口气做足心里准备后挖出一点便往上抹去,那药膏一抹上疼的她龇牙咧嘴蜷缩在床的一个角上疼的口齿不清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正值夏季,天气闷热,披下来的头发也被汗水浸湿。
刚洗的澡都白洗了。
可她却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人可下手真重啊。
敛青淮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然后丢进钱塘江喂鱼。
等到好不容易缓过这个疼劲她喘着粗气翻过身看着天花板此时焦虑又涌上心头。
剑没了该怎么办?
李霜画被救走了该怎么绑回来?
想杀了那个男人该怎么办?
她现在怨天怨地只能怨自己当时夺他腰间的刀时刺他时没把他刺死,要不然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可李霜画已被他救走,说不定他们都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她干脆闭上眼不去想这些糟心事,恍惚间敛青淮脑中闪过起与他打斗时剑上绑的红绸上面似乎还绣了个李字,她不知想到什么立马坐起身全然忘记胳膊上的伤口,疼的她嘶了一声。
如果没记错的话每年民间每年都会办一场武艺切磋会,今年也不例外。
坊间传闻今年的武艺切磋会某家小姐和一位贵公子上演了一段才子爱佳人的的戏码。
她记得游行念进京参加了这场武艺切磋会刚好见证了这场佳话回来时还当做趣事讲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