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钊锋14岁那年,全世界的各大媒体头条都被同一篇新闻刷了屏,一颗直径约数十米的巨大陨石,穿过蓝星大气层的包裹狠狠砸在大洋彼岸的D国领土上。

    刚坠落的时候,陨石表面还带着高速摩擦下燃起的火焰,但其划过天空时那道炫目的弧光以及砸落瞬间那巨大的声响和冲击早已吸引了不少人群出来围观。更有甚者直接大半夜开启了直播,想要第一时间将这诺大的流量变现。

    等到陨石上燃起的火焰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众人的目光下逐渐熄灭,显露出来的真容让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

    陨石表面的阴暗处看起来就是毫无杂质的墨色,似乎和街上随便一处捡到的鹅卵石没有差别。但当其在阳光或是灯光的照射下,竟然反射出了细碎的银色光芒,似乎会呼吸一般跟随着光亮的移动,又像是包裹住了一整片银河,星辰流转间蕴含着宇宙的奥秘,这等造物是蓝星上从未所见的神奇。

    一时之间全世界都在讨论这颗陨石的到来,网络的普及更是让影响力几何倍的传播,首当其冲的是一些狂热的宗教拥护者。

    “这是天神,给予他子民的礼物和考验!只要我们勘破其中的秘密,我们就能脱离痛苦的尘世,往生极乐。”

    紧随其后的是一些研究学者,他们深信陨石的组成部分中一定有来自宇宙的全新物质,这说不定能够通过实验让当前蓝星上的部分元素结构发生改变。无数国家的顶尖学者和科研团队,或是自发或是在政府的组织下前往陨石掉落所在地,只希望能取得一手新鲜样本带回本国研究。甚至凭借陨石的优先开发权,这座大洋彼岸的小国第一次在国际上享受到香饽饽的待遇,不用主动去争取就有无数国家递出示好的橄榄枝。

    当地的居民甚至将地名改成了陨石镇,每天前来打卡的游客络绎不绝,只为了一睹天外飞石的真容,甚至到了一票难求的地步。但殊不知,上帝投出的礼物,早已标好价格,更何况是包裹着糖衣和彩纸的潘多拉魔盒。

    陨石坠落日起短短两个月,小国上的原住民开始出现大面积的高烧,呕吐,皮肤溃烂等症状。最开始,为了不影响当地的经济发展,政府对外宣称这只是一种季节性的流感病毒,会随着气温升高减缓传播速度和症状。但掩耳盗铃往往最后能骗住的只有自己,随着时间的推移,前往过该国的游客或学者身上也开始出现同步症状,像是飞快繁殖的老鼠一般。往往当某地出现第一例患者以后不出一个星期,该地区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被感染。由于前期铺天盖地的宣传,不知吸引了多少人前往D国旅游参观,试图一览天外异石的风采,而现在大部分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国家。大规模的人员流动,使得这种病毒在世界范围内快速蔓延开来。尽管不少的国家和政府已经开始采取措施,将曾经前往过D国的人群送往特定地方进行隔离,但起到的效果也只能说是杯水车薪。

    第三个月,最早感染病毒的人开始大规模死亡,陨石掉落地的居民几乎十不存一,原本游客络绎不绝,一片欣欣向荣的小镇,变得死气沉沉。街道上四处能看见被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尸体,以及身体皮肤已经溃烂到没有几处好肉的“活人”。

    其他国家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这种病毒似乎在极度抑菌的环境下依然能够繁殖生长,哪怕无数生物学家在研究之前已经尽自己所能的做了所有准备,防护衣穿了一层又一层,但密闭的空间,不受控制自由繁殖的高危病毒,不用思考都能知道结果。

    几乎每一个捧着珍贵的病毒样本走进实验室的研究人员,当钢化门再度打开的时候,都已经瘫倒在地,血液从破裂的皮肤之间渗出,将一件件白大褂染成斑驳的暗红。原本在镜片后长年闪烁着智慧和慈爱的一双眼睛,此刻一片灰白色,泪一般的血水顺着眼眶滴落,在老人身下积成一湾水洼。

    隔着玻璃墙,望着门内的一片地狱景像,永远把脊背挺得笔直的男人摘下头顶佩戴的装饰有金黄色檐花的军帽,紧扣在胸前,眉头紧皱的闭上双眼:

    “向杨博士致敬!国家和人民将永远铭记他们的牺牲!”

    在其身后,整齐站立着数十名头戴防毒面罩的士兵,每个人手中都拎着一件军绿色的桶状物,但此刻在男人的感染下,士兵们齐刷刷将东西放置在右手边的地上,以拳抵住胸口,低头默哀。

    “中将,下午三点的会议即将开始,周将军这边在催了。”静默持续了数秒,打破沉寂的是站在军帽男子左后方的一名士官,只见他按下耳后佩戴的远程通讯设备,低声回应了几句什么,上前两步说道。

    “嗯,走吧。剩下的人!执行命令!”

    男子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军帽重新端正的带回头顶,向着不远处的越野军车走去,剩下的士兵则是齐刷刷的从地上捡起绿色的容器,拧开盖子,一股刺鼻的气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竟然装的是一罐罐的汽油。

    截止目前的所有研究都已证实无法对天外病毒造成伤害,唯有高温烈火的灼烧似乎能让其失去活性。所以只要是由于感染死亡的人,不管是什么原因最终都变为了一抔灰烬。

    “蜂巢计划有新进展吗?”坐在越野车的后座上,被称为中将的男人按了按鼻梁,声音中带着疲惫。

    “形势很严峻,虽然我们尽力争取,但是最后可能还是无法扭转局面。”

    “胡闹!那可是整整2千万平民百姓,他们怎么敢如此草菅人命!”男人右手握拳狠狠砸向车座,发出“砰!”的闷响。

    “更何况,又有谁能保证一枚核弹下去,事情不会变得更糟!”

    蜂巢计划—顾名思义,就是妄图举着火把直捣蜜蜂的巢穴。目前国际上部分国家坚信病毒之所以传播得如此迅速,是因为他们没有控制住感染源。而所谓的源头毫无疑问,就是处于D国的那块天外飞石,哦不对,现在应该称呼它为—“灾星”。

    为了更好的一劳永逸,某些国家打着所谓的“灾难蔓延的温床”的名头,对外宣称D国上的人口已经几乎因为病毒的感染死亡殆尽,还活着的极少部分也日夜承受着肌肤溃烂的折磨。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这是在帮他们解脱。仗着D国如今几乎已经成为无人踏足的禁区,陷入政府经济社会全面瘫痪的窘境,部分国家的媒体大肆宣扬着自己行为的“正义性”。

    而华夏作为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大国,自然拥有自己的判断。虽然D国靠近陨石的中心城市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但其往外蔓延的部分城镇依然有感染症状相对较轻的平头百姓。数枚核弹下去,这些城镇也必然不能幸免。

    “所以我们现在依然在做争取,但对方国家说,‘要是不认同他们的做法,可以派遣军队将那些轻度感染的居民接到华夏的土地上’。”回忆起一些人的无耻嘴脸,士官的话语也几乎压不住怒意。

    “哼,那就是些披着人皮的鬣狗,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转移国内的注意力好趁机谋取利益罢了!”男人冷哼一声,左手习惯性的摩挲着右手处的袖扣把玩,拇指和食指捻住已经被盘得光滑的表面来回拨动。

    士官看着男子的动作,知晓这是对方心中烦闷时习惯性的动作,转移话题道:

    “哎哟,这是小锋送您的那枚吧,中将您要是想他们了可以请假回去看看的,您都多少年没休假陪过家人了。”

    “等这场风波过去我是得回家看看了,上次回去的时候,小锋还在上小学,昨天雅馨电话里就是在埋怨我呢,再不回去,干脆就叫儿子别认我这个爹了,反正也没啥参与感。”

    回想起昨晚电话里,妻子嗔怪的语气,男人眉眼一弯,说着是儿子想他了,但他又哪里听不出来,话里话外间,已经从妻子的话语里满溢出来的思念。

    “哎呦,嫂子说笑呢,只希望这场风波能早点过去吧。”

    “希望如此……”

    ……

    “灾星”降临蓝星第四个月,多架携带着核弹头的飞机飞至D国上空。

    堆满了尸体的广场上,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母亲拖着孩子的身体蹒跚前行,脓液混着血从她包裹着的灰布中间渗出来,散发出死亡的气味。似乎听见了上空的轰鸣声,女人缓慢的仰起头来露出一双麻木的眼睛。一个黑点在她浑浊的瞳孔中逐渐放大,接着发出一阵大地崩裂的巨响,恍如白昼的光芒,瞬间笼罩住了整个城镇……

    如部分国家所想,陨石随着爆炸的轰鸣,消失殆尽,正当众人以为随着感染源的消失,这场席卷全球的病毒攻势,也应该烟消旗鼓之时,事情的走向几乎将人类推向了灭亡的边缘。

    陨石降临第5个月,核弹轰炸一个月以后,全世界大范围的人群开始出现呕血症状,不少人甚至因为突发性的血液逆流,呛进气管活活憋死,医院里连走廊都挤满了惊恐失措的患者。地上,墙上到处都是病人咳出来的血被擦拭后留下的血痕,一层叠着一层,直到从鲜红色变成抹也抹不去的黑色。

    但不论是多么有经验的名医,都找不出丝毫原因,所有前来求医的患者,再也没能走出医院的大门。一批一批的人,如同被扎了孔洞的水瓶,逐渐干瘪下去。专门拨出用于安放这些病人的特护病房里,每天都能听见心率观测仪变成一条直线时发出的警铃。但是神奇的是,明明心脏和大脑都已经确认因为供血不足而死亡,但这些病人却仍然在呼吸。一旦有人靠近他们,这些人就会睁开那双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凹陷进去的眼睛死死瞪着来人,充斥着贪婪和兽性,像是只时刻准备捕猎的豺狼,嘴角溢出腥臭的口涎。

    宋蔷是今年刚大学毕业考进医院工作的护士,由于她是个没有背景的新人,一些老护士不愿意干的脏活儿累活儿自然的就分配给了她,其中就包括位于3楼最右侧的特护病房。每次端着药瓶和注射器走进去前,她都要做好一番心理建设,因为她感觉自己面对的患者,是一群披着人皮的野兽。而自己就是吊在他们嘴边那块肥美的诱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拨皮拆骨吃个一干二净。

    今天也不例外,宋蔷站在病房前深吸口气,勉强挂上微笑,端着需要注射的药物走进去。

    “王老师,李老师,该换药了,今天感觉好些了吗?”宋蔷努力控制着颤抖的小腿,不去看周围正瞪着双眼朝她嘶吼的其他患者,向着右边被帘子隔开的两张床走去。

    按照病情的轻重缓急,特护病房被分为了好几间,她被分配的是病情最严重的一间。这里的患者几乎都已经被确认为了生物属性的死亡,之所以还在医院,是因为患者家人的强烈反对。

    “你凭什么说我儿子死了!他还在动,还能说话你们没看见吗!”

    “就是就是!我要把你们的行径发到网上,因为治不好病人就要将人赶出去自生自灭!这就是你们市一院的态度!”

    “你们还当什么医生!干脆改行当刽子手算了!”

    在众多人的抗议以及舆论的发酵下,医院只好咬咬牙把人继续接收下来,但也谈了条件,留下来的重度患者他们只能尽全力医治,产生的高额医疗费用需要家属全权承担。这虽然让一部分人打了退堂鼓,但也导致现在留下来的大部分都是家中不缺钱权的,她一个小小的护士根本得罪不起。好在因为失血过多,这些患者大部分时候都很虚弱,她每次也只需要给两个人换药即可,大大减轻了负担。

    但当她拉开床帘的那一刻,一片空空如也。本该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等待她换药的两个青年此刻一无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两张沾满了血迹皱皱巴巴的床单。

    忽然,宋蔷背后一阵颤栗,鸡皮疙瘩顺着脊背爬上她的脖颈。

    她感觉有人在看着她,不对,应该说有人在觊觎她。她能感觉到那人的目光从她的头顶,一寸一寸扫过她的肩膀,手臂,腰肢……

    如同针刺一般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强烈,明明她没有听见任何的脚步声,但她就是知道那个东西离她越来越近,似乎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喷在了她露出的脖颈上,激起一片汗毛倒立。

    宋蔷颤抖着,僵硬的转过头去,一双因为恐惧被泪水盈满的眸子里倒映出两个男人的身影……

    “啊!”

    等到警卫破门而入之时,年轻的女孩身上的血液已经被吸干了,窗户大开着,性质恶劣的歹徒不知所踪。同时令人恐惧的是,此时女孩儿整个人身体上遍布着被牙齿撕扯造成的不规则创口,伤口因为主体的缺血呈现外翻的白色,较好的脸庞已经被吃的可以见到肌腱下面的骨头。

    但她还没有死。

    整个人仿佛是一条被绑在砧板上的鱼,剧烈的抽搐着,眼睛上翻已经看不见瞳孔,嘴巴张大到嘴角开始撕裂,仿佛缺氧一般向内吸气,脆弱的喉管带动胸腔,发出“嗬!嗬!”的声响。

    忽然,她不动了,停滞了可能一两秒,转而左手向后一撑,膝盖一弯,就站了起来,双眼紧闭,微微侧着头耳朵朝着门口的方向,似乎在捕捉着什么。

    “宋蔷,你……你还好吗?”站在警卫身后的白衣女孩儿,应该是一同值班的护士看着好友的惨状,颤颤巍巍的问。

    只见被称作宋蔷的女孩仿佛机器一般,一秒一顿的将头转向声音发出的位置,脸部肌肉带动已经撕裂的嘴角拉到最大,几乎能看见大牙最后的牙龈。明明是笑的表情,却充满了怪异和惊悚。紧接着,双眼“刷”的睁开,露出一双只有眼白的眸子,像是发起攻击的蛇一般“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巨大的冲击力扑倒了站在最前方的警卫,不顾对方惊恐的表情冲着脸部一口就咬了下去……

    自此,真正的地狱就此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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