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美人的第十四天

    江远山在府里被江远清压着喝了五天的药,感觉肩膀处没那么疼了,皮肉也慢慢开始愈合了。

    于是,江远山又琢磨着去找晓山青。

    他都已经五天没见阿青了!

    整整五天了!

    要是再不去!阿青都该把他忘了!

    再说……

    这几天,阿青都没有来府里看过他!

    他这肩膀也算是为阿青受的伤嘛!

    阿青怎么能那么绝情!不来看他!

    ……

    其实,这回江远山纯纯是错怪了晓山青。

    晓山青自是来过,只不过,被江远清客客气气的堵在了前厅。

    问什么答什么。

    就是不让晓山青见江远山。

    莫问。

    问就是睡了,刚喝完药,要休息,要不就是在江父江母院子里陪二老呢。

    这晓山青总没法子直接进去内院吧。

    只能回松风馆。

    他也想过要不要趁晚上夜深人静去看看。

    很快,晓山青便否了这个想法。

    且不说江家护卫众多,就算他有把握避开所有护卫,但事无万无一失。

    一旦他的身份暴露了,那江家就会被所有人盯上。

    得不偿失。

    只能作罢。

    江远山在府里被管来管去,江远清又拘着他,不让他出府……

    如今,他伤都好的差不多了,还不让他出府!

    江远山这个逆反心理瞬间上来了。

    他大哥说最近江南有些不太平。

    他琢磨着是不是那天晚上赵青死了的原因。

    毕竟一个七品京官,这品级再小,那也是京城来的。

    死在江南,肯定是要彻查的。

    江远山整个人松散的趴在花厅的桌子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怼着镇纸,心里琢磨着那天晚上的事儿。

    阿青,赵青,还有钱为进,还有后来的巡抚家的少爷。

    江远山本来就想的不多,空空如也的脑子突然塞进这么多信息,理也理不顺,想也想不来……

    江远山烦躁的叹了口气。

    好想阿青啊……

    要是阿青在,他还可以和阿青说说这些事。

    他要是和他大哥说,他大哥指定糊弄他,什么都不告诉他。

    和爹娘说吧,又平白让爹娘乱想。

    所以只能自己一个憋在心里。

    他甚至都在心里琢磨着翻墙跑出去找阿青了。

    就在此时,江五远远的跑了过来。

    “少爷!木二公子来了!”

    江远山眼睛一亮!

    “快请进来!”

    总算有个人来陪他解闷了!

    木洱提着扇子,一屁股坐在了江远山的旁边。

    “我说江二,你现在可真悠闲啊!”

    江远山:“……啊?什么悠闲啊!”

    “我哥把我拘在府里不让我出门,我都快无聊死了!”

    木洱神神秘秘:”现在江大哥不让你出门也算对你的保护吧。”

    江远山疑惑:“嗯?怎么说?”

    木洱:“你都不知道现在外面乱成啥样了。”

    江远山:“乱?怎么了?”

    木洱:“就那天,咱们在马场见过的那个京城来的官儿,赵青,知道吧?”

    江远山心虚了一瞬间,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知道,怎么了?”

    木洱悄咪咪的凑到江远山耳边,小声的说道:“那个赵青死啦。”

    “而且死在了咱们总督府的少爷的外室庄子上了。”

    “你可不知道,这些天总督府闹成什么样了。”

    “总督大人不是不在梧州吗,总督府里大少爷做主吗,结果闹出来这么一档子事儿,那府里最近可乱着呢。”

    江远山佯装疑惑的问:“你说赵青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他得打听点消息出来,看看有没有对阿青不利的消息。

    毕竟赵青死的那天晚上,阿青也在那里。

    他现在得知道阿青的消息。

    木洱:“听我家里人说,好像是中毒死的吧。”

    说完,木洱又压低了声音,“听说,是和钱为进有关。”

    “赵青死的那天晚上,连巡抚少爷都来了。”

    “咱们巡抚家的少爷不是在梧州衙门里领的差事吗?”

    “那天晚上,巡抚少爷直接带着衙门的人当场带走了钱为进。”

    “那钱为进现在还在大牢里蹲着呢。”

    木洱边说边喝茶,“以前衙门里抓钱家的人,包括一个小厮,都让钱家的人拿钱摆平了,现在,那钱为进在牢里待了五天了,都没人能捞出来。”

    江远山这回是真的疑惑了,“钱为进为什么杀赵青啊?”

    “咱们那天在跑马场的时候,他们俩还不坐在一块儿说说笑笑呢吗?这怎么没两天,转头就给杀了?”

    木洱扇了扇扇子,无所谓道:“那谁知道呢?反正听说那天晚上巡抚少爷,还有总督府的少爷,他们两人都来了,闹了挺大,最后就是钱为进被带走了。”

    江远山回想起那天晚上,他一看见血就晕过去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他现在也不能明着直接问木二晓山青呢。

    要是直接问的话,岂不是将晓山青置于危险里?

    江远山只好拐弯抹角:“那……那天晚上院子里还有其他人吗?”

    木洱也是个傻的。

    根本没听出来江远山问的真正意思。

    只是回到:“没有啊?还能有什么人啊?”

    “总督公子,外加一个巡抚公子,这还不够吗?要是还不够,那还能有谁来办了那钱为进啊……”

    江远山:……

    我说城门楼子,你说胯骨轴子……[地方方言]

    你这个脑子!

    江远山无能狂怒的怒了一下。

    最后泄气的趴在桌子上。

    木洱丝毫没发现江远山的异常,依旧兴致勃勃的说着话:“那钱为进已经下了大狱,但是具体的章程还没出来。”

    “不过我今天跑出门的时候,听家里人说估计快了。”

    江远山无所谓的应付到:“嗯嗯,快了快了。”

    木洱:……

    “你咋了?有气无力的?”

    “对了,你哥为啥不让你出门啊?”

    “以前也没这么拘过你吧?”

    江远山有气无力:“前几天受伤了,我哥硬压着我喝了几天药。”

    木洱惊讶:“受伤??”

    “你怎么会受伤?!”

    “你干啥去了?!”

    江远山掏了掏耳朵,“我说大哥,你小点儿声!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木洱:“……怎么回事?!”

    江远山:“就是不小心蹭到了胳膊,早都好了,连条疤都没留。”

    “就我哥大惊小怪,非得让我在府里养。”

    木洱闻言,把心放回肚子里了,“好吧。没啥大事儿就行。”

    他们这些少爷小姐,出门都有护卫跟着,要是真有什么大事受伤,早都传的人尽皆知了。

    木洱想了想,问道:“哎,对了,你今儿能出去吗?”

    江远山摇了摇头,“不行,我哥看我看的紧,不让我出门。”

    木洱:“好吧,这都几天了还不让你出门……”

    “你哥这弟控什么时候能改改?”

    “我哥早早都不管我了。”

    江远山:“那能一样嘛!”

    “我哥那是关心我。”

    “你哥那是纯纯看你多余。”

    木洱:“……我说江二你真会戳人心窝子……”

    江远山:“那是实话。”

    “忠言逆耳知道不?”

    木洱:“知道知道,那你待着吧,我走了。”

    “晚上燕春楼还有人请我喝酒呢!”

    “走了走了!”

    江远山摆摆手:“行吧,慢走不送。”

    “等我能出门了,再找你。”

    木洱:“行。”

    木洱走了没多久,江远山就有点坐不住了。

    没问出来晓山青的消息,他有点焦虑。

    他想去找晓山青。

    于是他看了看花厅外头,发现没人看着他,他便偷偷的跑到后门,准备溜出去。

    这个点儿,他哥应该在书房忙着算账呢,应该不会找他。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江远清早就派人保护着他了。

    他刚跑出江府大门,后面江五和江六就偷摸的跟上去了。

    江远清知道自家弟弟的性子。

    已经拘着五天了,怕早都琢磨着往出溜了。

    江五来禀告的时候,江远清只是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你们保护好他就行。”

    “不过,你们小心点,别让他发现了。”

    “这样,他心里还有些心虚,知道要早早回来,避免被我发现。”

    该说不说,江远山的心理,被江远清拿捏的死死的。

    如今,赵青已死。

    钱为进被下大狱,至少明面上的威胁没有了。

    江远清也乐得让江远山出去放松放松。

    只不过……

    如今钱家被总督府张修吞没,那江家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只能想办法寻找盟友亦或靠山。

    而赵青死的那晚,巡抚少爷又怎么会知道?

    看来,冯家似乎也知道不少消息。

    冯家公子,他记得。

    在衙门领职。

    还算明事理。

    没有那么棒槌。

    ……

    江远山溜出来之后,偷偷的回头看了看,看有没有人追出来。

    看了好久都没有人追出来,他拍了拍胸口,放心大胆的准备去找晓山青了。

    一出府,真的是天也蓝了,云也白了,心情也好了。

    这几天在府里都给他快憋坏了。

    江远山溜溜达达的去了松风馆。

    江五和江六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跟着江远山。

    江远山刚到松风馆就有人去禀告了晓山青。

    晓山青这两日也是很忙。

    那晚,他送回江远山之后立刻让贺白去彻查了钱家。

    最后,还真查出来些东西。

    比如那个和千夜联系杀人的小厮。

    再比如……

    给赵青投毒的小厮。

    晓山青冷笑。

    果然,张修怕事情败露,早早将后路都留好了。

    所有事情,都推到了钱为进,钱家人的头上。

    让钱为进百口莫辩,而他张修在背后操纵一切,但在人前清清白白。

    晓山青虽然知道这些事和张修脱不了干系。

    但如今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张修,他也没办法。

    除非让钱为进直接指认张修。

    否则,一个二品大员的嫡子,真不好动。

    但,钱为进守口如瓶,自己担下了所有罪责。

    什么后果都认。

    把张修摘的干干净净。

    晓山青不明白,钱家都要覆灭了,为什么钱为进还能对张修死心塌地。

    至此,他们只能加紧对钱家的看管,收集证据,尽快处理。

    曾经风光无限的钱家,瞬间轰然倒塌。

    但依旧有人风生水起。

    区区一个钱家,根本撼动不了根本。

    赵青已死,贡品清算押送的人选空了出来。

    晓山青最近忙着钱家的事,还没顾得上重新让人填上去这个空缺。

    如今所有事情都理顺的差不多了,就剩衙门的判决了,晓山青这才空出了时间。

    他也想过要不要今日去瞧瞧江远山。

    毕竟,这段时间的风波已经平息了。

    江远清总不至于在拒绝他吧。

    再者,江远山是为他受的伤。

    虽然……当时可能没有江远山,他也不一定会受伤,毕竟暗卫也不是吃素的。

    但现实是江远山为他受了伤,晓山青觉得还是要去瞧一瞧的。

    毕竟这份心意难得。

    刚巧不巧,空下来的晓山青便听见了贺白的声音:“公子,江远山来了。”

    晓山青轻笑一声,倒也是巧了。

    “将人请进来吧。”

    贺白:“是!”

    江远山跟着贺白进来,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晓山青,确定晓山青并无任何事的时候,江远山才松了口气。

    他瘫坐在椅子上,面向晓山青,说道:“我听木二说钱为进被下了大狱,阿青你没什么事吧?那天晚上的事情没连累到你吧?”

    晓山青笑了笑:“无事。”

    “那晚的事,巡抚公子冯贺已经查清楚了,连累不到我。”

    江远山这才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你没事就好。”

    “看来那个冯贺是个清明的官儿,至少不是见钱眼开的主。”

    晓山青:“嗯?怎么这么说?”

    江远山倒豆子般说到:“以前钱家人犯了事儿,都是钱家人拿钱去摆平,人早上进去,下午就被放了出来,所以人们都说那衙门和钱家沆瀣一气,欺压平民百姓。”

    “不过,这次看,那冯贺倒是干了件人事儿。”

    “没被钱家钱钱给收买了。”

    晓山青闻言没在多说什么。

    只是心里又给钱家记了一笔,顺便又给总督张军凯记了一笔。

    晓山青看了看江远山的肩膀,顺口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江远山抬起手臂,上下左右摇晃了一通,笑着说到:“早就没事儿了!早早都不疼了,估计现在连疤都长好了。“

    “就这,我哥这几天还把我拘在府里不让我出来,什么药都给我上上来,一天早中晚三顿药不停。”

    “喝的我都快吐了。”

    “好不容易今天偷偷溜了出来。”

    江远山心里默默接话:溜出来找你。

    晓山青自是听不见江远山的心里话,但他早早就知道了,江远山进松风馆的那刻,江家人就已经守在松风馆周围了。

    就只有面前这个二傻子什么也看不出来。

    晓山青叹了口气,没事儿,傻人有傻福。

    江远山可不是个会冷场的主,尤其是在晓山青面前。

    他坐在晓山青旁边,东拉西扯的问着晓山青各种问题。

    比如你喜欢吃什么口味儿啊?

    你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他家有专门的裁缝,到时候可以给你做衣服。

    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主要是江远山还想在细致的了解了解晓山青。

    这以后他俩可是要生活在一起的,他要提前把这些事情都准备好,免得到时候怠慢了阿青。

    晓山青虽略显无奈,但是每句话都是有问必答。

    中途贺白还进来换过一壶茶水。

    江远山端起来就吨吨吨的狂喝。

    毕竟说了那么多话,嘴也干。

    贺白看着牛饮的江远山眼皮狂跳。

    茶!那可是上好的雨前龙井!

    那么好的茶!

    你这个喝法那不是糟蹋吗?!

    江远山可分辨不出来这茶的好坏。

    上次赢的木二的金瓜普洱,最后都给他哥了。

    他喝着那茶都一个味儿。

    其实,江远山隐隐有感觉到。

    感觉晓山青其实并不像是普通的小倌儿。

    贺白不是这家小倌儿馆的老板吗?

    为什么他都要恭恭敬敬的进来送茶水?

    江远山不由自主的盯着晓山青看。

    他想在晓山青身上看出点儿什么来,但是无奈,他并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来。

    他的脑子不允许他有这么高深的想法。

    而这个视线也引起了晓山青的注意。

    晓山青回身问着江远山:“怎么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

    江远山撇撇嘴,“阿青,你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晓山青一顿。

    ……好吧,确实没怎么叫过。

    他地声叫了声:“远山。”

    江远山立马笑嘻嘻的忘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心里美滋滋的想着阿青叫他的名字叫的真真好听。

    他看着晓山青,有些低声的问着晓山青:“阿青,你到底是谁呀?”

    “为什么贺白对你这么恭敬啊?”

    “我记得贺白是松风馆的老板吧。”

    江远山就是这样的人。

    他喜欢把所有的问题都问出来,并不是很喜欢弯弯绕绕。

    晓山青看了一眼江远山,“为什么这么问?”

    江远山嘟嘟囔囔:“感觉我对你了解好少啊……”

    “你……”

    晓山青打断了江远山的话:“我没有什么身份。我就只是晓山青而已。”

    “怎么?你不相信我?”

    江远山连忙摆手,“相信!相信!只要是阿青说的!我都相信!”

    晓山青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放松的和江远山对坐着喝茶。

    他真的许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他看着江远山,有些不确定。

    原来他最轻松的时候,就是和江远山待在一起的时候。

    江远山不会因为他异族的外表对他指指点点。

    也不会因为怀疑他的身份就疏远他。

    他甚至可以在江远山面前有最放松的姿态。

    江远山是个坐不住的性子。

    他陪着晓山青坐了这么久,早都屁股痒了。

    于是,他站起来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这里走走,那里看看,这里摸摸,那里瞧一瞧的。

    甚至想把晓山青整个屋子里都要看一遍,包括床上。

    突然,江远山闻到了一股特别熟悉的香味。

    他蹭的一下子跑到了晓山青身边,“阿青!你身上的味道!好熟悉!”

    “那天晚上我晕倒之前在你身上也闻见了!”

    他眼睛盯着晓山青的手腕,试探的说到:“阿青,你是不是随身带着我送你的手串啊?”

    晓山青:“……嗯”了一声。

    叹了口气,说到:“带着的。”

    服用浮青散已经三个月了,半年一次的解药。

    他也不确定宫里会不会按时送过来。

    只能带着手串稳一稳心境了。

    但,江远山不知道啊。

    在江远山看来,就是晓山青一直随身带着他送的手串啊!

    江远山知道这个消息,晓得牙不见眼的。

    要是江远清在这,指定又得指着江远山的额头骂他好骗了。

    江远山在松风馆待了很长时间。

    直到天边夜色逐渐笼罩。

    他才起身准备回江府了。

    快到晚饭的时辰了,要是再不回去,就露馅了。

    江远山对晓山青说道:“阿青,那我下次再来找你!”

    “我先回去了!”

    “我偷偷跑出来的,要是回去晚了,我大哥肯定又要说我。”

    晓山青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江远山并没有在意晓山青的淡漠。

    毕竟,晓山青手串都带在手上了,那后面的事情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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