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瑾抱着晕过去的宋祁向宋府门口走去。

    “唉！闲杂人等禁止入内。”门口有小厮朝顾怀瑾喊道。

    顾怀瑾皱了皱眉，沉声说道： “本王是闲杂人等？”小厮一见是淮王，连忙说道： “殿下饶命，怪小的没认出来是您，小的这就放殿下进去。”

    “嗯。”顾怀瑾抱紧了宋祁，帮他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然后瞥了一眼那小厮，道。

    “淮王殿下，请进。需要我进去通报给老爷吗？。”小厮赶紧把门打开，笑道。

    “不需要。”顾怀瑾回道。

    他就这么抱着宋祁穿过中庭，到了大堂外，忽然听到大堂内有人在谈论这什么。

    顾怀瑾凑近一听，门内的所有声音全悉被听了去。

    “那小子又在做什么事你个当主母的就不能管管？程氏，你看看他有什么出息，还不如宋玉呢！”是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其中夹杂了怒火。

    “那我能什么办法？宋林远，我跟你讲了很多次吧，玉儿他本就性情开朗，不像阿辞那番不近人情，你让我如何管？” 程氏的声音有些颤，音腔中夹杂了委屈。

    “就应该让玉儿好好教教他怎么做事，成天到晚就知道玩，一点也不像玉儿一样省心！”宋林远又在大声说着。

    “好了爹，阿辞也不是故意在外面疯玩一整天也不回家的，万一阿辞真的在外面有什么事情脱不开身呢？”一道温和的声音突然传出，和前面的两种声音有着截然不同的影响力。

    说话者是宋玉。

    “别为那小子找借口！依我看，那小子就是在什么花红柳绿的巷子里寻欢呢！我还不知道？玉儿你别跟他学，什么都没有还不知道赚钱，就想着怎么去花钱，这种儿子我……”

    宋林远还想继续说。可话还没讲完，就听见“哐当”一声，门猝不及防地被人踹开了。

    “如果本王告诉你们，阿辞一整天都待在本王的身边，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讲的吗？”顾怀瑾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抱着还在昏迷的宋祁把门踹开，似笑非笑的看着屋内的三人，说道。说话间脸上的笑容像是想要把什么人杀了似的。

    宋林远见顾怀瑾来了，吓得腿直哆嗦，但一想到这是在自己的府中，还是强打起精神来，一脸赔笑地说道： “淮王殿下，您怎么来了？应该先让小厮通报给我，我好迎接您啊。”

    顾怀瑾偏了偏头，随即说道： “宋林远，你还是别让小厮通报的好，要不然本王还真不知道原来在朝堂上整天那个满口“非也”“是矣”的宋丞相，背地里居然说着不堪入耳的话语。哦，对了，刚才你说你要把阿辞怎么样？”

    一听这话，宋林远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

    “淮王殿下，老臣教育自己的儿子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吧。”宋林远辩驳着，只不过声音没了刚才的气势。

    “哦？是吗？那为什么本王刚才听到丞相你一直在贬低阿辞呢？还有，这位是？”顾怀瑾的脸有些阴沉了，他不想在宋林远面前发火，省得让阿辞担心。

    “这位？哦，这位是老臣的长子，名为宋玉。玉儿，还不赶快行礼。”宋林远一听顾怀瑾这样说，赶忙答道。

    宋玉微微鞠躬，道： “臣拜见淮王殿下。”说完还不忘看一眼顾怀瑾怀里的宋祁，眼里尽是心疼之意。

    “嗯。”顾怀瑾回道。

    一时间没人敢说话了，大堂内安静得很。

    顾怀瑾首先打破这安静的氛围。

    “丞相，你是不是该问问你的次子怎么了？”顾怀瑾仍旧抱着宋祁，开口问道。

    见提到次子，宋林远才注意到顾怀瑾怀里的宋祁。

    “哦哦。淮王殿下，这是怎么了？阿辞怎么会这样呢？”宋林远看着顾怀瑾怀里那面上没有血色的宋祁，道。

    顾怀瑾轻声笑道： “丞相可真是好眼力。本王从进门起就一直抱着阿辞，丞相却只顾着与本王赔礼，完全不顾阿辞。难道丞相你不把阿辞当做自己的儿子吗？还是说，丞相你根本不在乎阿辞？”

    宋林远有些着急。他只是日常骂儿子啊，怎么今天偏给淮王给听去了，要是今天说不明白，以后再上朝时，指定要被淮王说什么闲话呢。

    他只得开口说道： “殿下有所误解。老臣并不是不在乎阿辞，而是阿辞这个孩子实在不近人情，我们平日里最多不超过几句话的闲谈，谈何不把阿辞当做自己的儿子？”

    “如此最好。”顾怀瑾点了点头，把怀里的宋祁给了一旁的程氏，“那丞相叫府上的大夫来给阿辞看看吧，本王先行告退。”

    “淮王殿下慢走。”宋林远擦擦额头上吓出的冷汗。然后对程氏说道： “去叫大夫来。”程氏点点头，便抱着宋祁往青玉院去。

    宋玉有些不解他爹要对淮王如此害怕，便开口问道： “爹，这淮王是什么人啊？”

    宋林远看着顾怀瑾远去的身影，对宋玉小声地说道： “淮王啊，名叫顾怀瑾，是当今圣上的同胞弟弟。当年圣上即位时曾问过淮王要不要替自己即位，结果被淮王拒绝了，可能是因为圣上心里过不去，于是给淮王兵部的最高指挥权，让他与自己平起平坐。”

    宋玉想了想，对宋林远说道： “也就是说，淮王这个人手握兵部重权，咱们惹不起？”“岂止是惹？把这位王爷供着我们都来不及。前几年北疆全体叛乱，就是这位淮王带兵征伐，最终平定叛乱的，圣上也就给他封了个淮王的名号。”宋林远敲了敲宋玉的脑袋，说道。

    “我明白了，爹。”宋玉对宋林远笑笑，“那爹，我先去看看阿辞了，你要去吗？”

    宋林远也笑： “你这孩子，对你这个弟弟比对我这个爹都要好。你先去吧，等阿辞醒了你再叫我。”

    “好勒，爹。”宋玉转身便向青玉院方向走去。

    宋林远送走了宋玉，想起刚才自己说的那番话，陷入了沉思：当年北疆一战，明明兵部被他查出有奸细，他也及时告知了顾怀瑾，为何顾怀瑾还用着那个人？难道顾怀瑾也在想这奸细与太子有关吗？毕竟当年一战，太子成为文官们弹劾的对象。原因无他，只因查出的那名奸细是太子手下的一位侍从，而且这位侍从曾经是北疆军队的重将。

    太子当真要谋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