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院。
斯年还在苦苦等待自家公子回来,听到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立即小跑着到了门口。
本以为会看见小少爷那风流倜傥的模样,却没曾想,那位风流倜傥的小少爷正被程氏抱在怀里,身边还跟着宋玉。那模样,简直像是得了什么绝症,要一命呜呼,命不久矣。
斯年吓了一跳,赶紧问程氏: “夫人!少爷这是?”
“斯年,去找大夫来。”程氏对斯年说道。
不一会儿,府上的大夫就被斯年找来给宋祁看诊。大夫把了把脉,皱眉,转头问站在一旁的程氏,道: “小少爷最近可有生病?”
宋玉想了一下,连忙道: “阿辞他前几日曾摔过一跤。”
大夫吐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对了。小少爷前几日的伤还没好全,加之今日又受了寒,导致血脉有些不通,这才晕了过去。”
“那怎么治呢?”程氏不免微微松了一口气,问道。
“只要用姜片熬汤服之即可。”大夫转身向程氏说道。
谢过大夫后,程氏便对身边的斯年道: “给你家公子熬汤去,记得放点糖,阿辞不喜辛辣。”斯年点了点头,道:“是,夫人。”说罢便往小厨房那边跑去。
程氏让身边跟着的小丫鬟绿芜接盆水过来,宋玉去书房拿条毛巾,自己则不断用手触碰着宋祁的额头,想看看他的烧是否好些了。
不一会儿,宋玉和绿芜带着一盆水和一个墨绿色的毛巾回来了。程氏把毛巾沾湿,搭在宋祁的额头上。程氏就这么用毛巾降了一个多时辰的温后,斯年端着熬好的汤来了。程氏用勺子舀了一勺,轻轻地吹气,直至汤变温时才给宋祁喂下。喂一勺,撒半勺。等到那一碗药快喂完时,宋玉看见宋祁的眉睫轻轻动了动,连忙对程氏说道: “阿母,你先别喂了,阿辞好像醒了。”
程氏一听,赶忙放下手中的碗,对宋祁说道: “阿辞,你醒了吗?醒了就对阿母说句话吧。”
宋祁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身边围着三个人,对他们说道: “阿母,哥哥,斯年,你们都围在这干嘛呢?”
宋玉用手弹了弹他的脑袋,说: “我们要是不围在这,你指不定哪天才醒呢。”
宋祁忽然想起自己和顾北江见面后就晕过去的画面,不免笑道: “阿母,哥哥,你们也别太担心。”
程氏早就红了眼眶: “你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好啦,阿母,您看我这不是醒了嘛,我想吃您做的油酥糖了。”宋祁看着程氏,笑道。
程氏听到这话,也笑了: “吃什么油酥糖,阿母给你熬粥去,斯年,你看着点阿辞。”
斯年冲程氏点点头,道: “好勒,夫人。”
宋玉也道: “既然阿辞醒了,我去叫爹过来看看你。”说罢转身就走了。
宋祁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叫住刚走到门口的宋玉: “哥哥,你知道太子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宋玉先是一愣,随后转过身对宋祁说道: “阿辞,你这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我今天在烟花街逛的时候碰到顾北江了。”宋祁说道。
宋玉听闻皱了皱眉,说道: “太子最近没什么动静,不过盐矿那边倒是出了点事。”
“什么事?”宋祁问道。
宋玉对宋祁笑笑,道: “没事,就是北疆那边临近乌木矿的那口盐矿突然爆炸,搞得整个工部不得安宁。”
“哦,我知道了,哥哥。”宋祁对宋玉笑道,“你去叫爹来一趟吧,我正好有事与他讲。”
宋玉点点头,便去往书房那边。
宋祁微微偏头,思考着刚才哥哥说的话:前世时也是这个时候盐矿突然爆炸,不少开采的劳工都难免被埋或窒息而死,最后的处理结果便是这盐矿被迫转让给了北疆。但是好端端的盐矿怎么会突然爆炸了呢?又怎么就正巧在北疆的领域上。奇怪的是,太子也没有什么动静,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人正是当朝丞相——宋林远,也就是宋祁的爹。
“爹!您来了。”
宋祁挣扎着就要坐起来,被宋林远一把按住,“唉,你病还没好全,先躺着吧。”说完,就坐在了宋祁的床边,“听玉儿说你有事要跟我讲,阿辞,别是什么借钱的事啊,你爹我现在俸禄都没发呢!”
宋祁笑着挠了挠头,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 “爹,你没感觉太子最近很反常吗?”
宋林远听罢点点头,说道: “太子最近上朝经常不在,而且,就算在,只要一听到关于乌木矿和盐矿的谈论话语时就会借口退朝。”
宋祁稍稍思考了一下,说道: “爹,我觉得太子可能与北疆有勾结。”
宋林远敲了他的脑袋,说道: “臭小子,你爹我早就想到了,只不过找不到确凿的证据证明太子及其党羽与北疆一带地区有勾结。”
也对,顾北江手里不知道有多少北疆的人,要不然前世北疆也不会臣服于温安。盐矿和乌木矿出了问题很可能不是北疆的人干的,这是宋祁一直在纠结的一个问题。如果这些矿产问题的幕后推手当真是北疆,那就无异于在发出战争的信号,可为什么后来北疆又会归顺。
顾北江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