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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阡之死

    “听说了吗,城外的河里,今早有个红衣尸体飘到了岸边呦。”

    “快说说,这是怎么个回事?”

    “听说是具女尸体,漂亮着呢!今早回来的柴夫说,那皮肤白的跟剥壳的鸡蛋一样,脸也俏的很……”

    “诶呦,这样的美人,真是可惜了。”

    “可不是吗。我听说,那美人儿的肩膀上,还烙着个鲜红的梅花印记,在那白嫩的皮肤上显眼的很……”

    说罢,这人顿了顿,环顾四周后继续说道:“你可别到处乱讲,听闻官府已经派人打捞了尸体,对在场的人都下了封口令,谁知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别惹祸上身了。”

    嘈杂的早市摊上,吆喝声此起彼伏,这场对话就像海中的一滴水,毫不引人注目。但是梅花印记的存在,使得江兮月立即警觉起来。

    如果她没记错,五年前她救起的侍女星儿,身上也有这种印记。

    江兮月转头一看,发现身后的星儿满脸惊恐,双手扶着椅背,忍不住地颤抖。

    “小姐,是他们,一定是他们!”星儿尽可能让自己保持镇定,但声音里的颤栗却怎么也止不住。

    看着星儿恐惧的模样,江兮月不由地想起五年前遇到她的场景。

    在那个深深的深夜里,风裹挟着灰土,青板路上空无一人,只有她赤脚在大街上、小巷里奔逃。她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会追上来,不知道前路到底在何方。绝望之余,她敲响了江家的门扉。

    在寂静的深夜里,敲门声异常突出。所幸,一个少女为她打开了门。星儿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踉跄几步扑上前去。星儿逆光看着她,面部看不真切,只觉得她如月光一般温柔。

    “别怕,我在。”江兮月的声音冷冽如雪,说出的话却偏偏柔和似水,就好像天上的月亮,时而远时而近。

    恍惚间,江兮月那时的身影与现在重合起来。

    “诶,所以那尸体究竟是什么身份?”那人又耐不住好奇,嘀咕起来。

    “当个轶闻也就罢了,知道人家的身份作甚。刚刚都跟你说了,官府那边不让议论。”

    “也罢也罢,干活去吧。”

    眼见二人要起身离开,江兮月立刻拦住他们,说道:“两位大哥请留步。并非有意偷听二位谈话,但听闻此等轶事,小女子也忍不住好奇。这事情听到一半,着实令人心痒,不知这位大哥能不能继续说说?”

    说着,江兮月将半吊钱放在桌上。

    那人看了看铜钱,将起的身子又松了下来,将铜钱收入囊中,上下打量着江兮月,笑道:“你个小小女子,对这等事竟不害怕?”

    “实在是好奇心作祟。”江兮月拱手,坐在了那人的旁边,往前凑了凑,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见此架势,那人小声开口:“罢了,既然你诚心问了,那我也就再说道说道。”

    那人招呼着江兮月再靠近些,声音带着些戏谑:“听闻那女子是雅阁的头牌,名叫雪阡。这雪阡人如其名,皮肤白得如雪一般,嘴唇红得像是能滴血。据见过的人说,雅阁中好看的女子千千万万,这雪阡最为独特,既引得男人保护,又引得男人毁灭,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敢问大哥,这雅阁是?”

    “你个女子打听这干甚。”

    “听故事总得知道细些才有意思,小女子着实是好奇。”

    “小心好奇心害死你呦!这雅阁虽不是城里最大的青楼,但定是最特别的,得有人推荐才能进去。传闻这楼里的姑娘个个都有长处,不像是培养妓子,倒像是培养小姐。

    要我说,我才不乐意去这种地方,若是有钱,还得是找个温柔体贴的美娇娘好好伺候着。但少爷们估计是胭脂俗粉看惯了,个个上赶着去。

    这雅阁也不在那条风尘街上,而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地儿。喏,就在前面那条街的尽头,一个不起眼的小门里。”

    说罢,他又喊小二上了一坛酒来,估摸着今日不准备再上工了。

    江兮月谢过,替他付了这坛的酒钱,顺势告辞。

    “需要人引荐吗,这倒有些麻烦了……”江兮月思索着,带着星儿来到了那人所说的地方。

    映入眼帘的大门实在普通,没有高高悬挂的匾额、挂在门前的灯笼,门墙上有些许斑驳,门上刻着“雅音渺渺,阁琴悠悠”。大门紧闭着,不似寻常青楼有老鸨站在门口吆喝,看起来颇为冷清。

    江兮月在周围探查了一番,发现斜对角处有一茶楼,二楼的窗户正能看到雅阁的情况。

    “星儿,我们上楼去。”江兮月欲朝茶楼走去,却看到星儿仍站在原地,有些犹豫。

    “小姐,这么多年了,那群人竟仍在此处兴风作浪,可见其势力不小。您真的要趟这潭浑水吗?”

    江兮月转过身来,对上星儿担忧的目光。

    她帮星儿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轻声道:“星儿,我们都需要一个真相。你的真相就在眼前,而我也要知道,这宁州有着怎样的秘密。”

    她们来到二楼,叫小二上了一壶茶,打开窗户,看着楼下人来人往。

    茶楼旁种着一棵高大的柳树,细长的柳条垂挂下来,落在她们的窗边。

    茶楼的位置极好,近处是熙熙攘攘的闹市,向远望,依稀能望见雅阁内蜿蜒的小径,小巧玲珑的花园,还有后方一座两层的楼阁内绰约的身影。

    微风拂过,柳枝晃动,在这碧翠摇曳之间,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走来。

    不怪江兮月一眼就看到了他,一袭红衣行于人群,本就如黑夜中的熊熊火焰一般引人侧目。更何况,那人手拿折扇,走路嚣张,腰间的玉佩前后摇荡,衣袂翻飞之间,脚上黑色的靴子若隐若现。

    他的小厮上前敲门,待门开后,他径直走进了雅阁内。

    江兮月看着他走过曲折的小径,穿过花园,走进后方的楼阁。他的身影实在引人注目。

    “星儿,宁州城内有这样一位公子吗?”

    “小姐,据奴婢所知,如此‘显眼’的公子,应当是近日从京城来的那位,他的具体身份奴婢暂且不知。”

    “京城……难怪那老头着急忙慌的要办春日宴。”

    二人在楼上吃着茶,继续观察着进出雅阁的人。进进出出的人不算多,大都是宁州城内常常混迹烟柳之地的公子哥们。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红衣男子很快便走了出来,身无酒气,衣衫未乱,不像是刚寻花问柳之人。

    江兮月感到有些奇怪,她直觉此人也是为雪阡的事而来。

    “公子,有人一直在观察我们。”他身旁的侍卫悄声说道。

    “嗯,茶楼上那位穿着白衣的姑娘,她是谁?”顾晓摇着扇子,戏谑的目光望向茶楼,打量着她。

    “回公子,据属下所知,她是江府江详的远房亲戚,名唤江兮月,近日来才到的宁州。江详曾在朝为官,官至谏大夫。”

    此时的江兮月并未明显地回头,她只是稍许侧过脸来,斜眼观望。她的几丝鬓发飘过雪白的面颊,鼻梁高挺,眉眼冷漠,侧影犹如积雪的山峦,又如大理石塑。

    “言止,去查查她。”顾晓像是找到了猎物一般,嘴角噙着笑,语气跃跃欲试。

    “是,公子。”

    顾晓打量的目光是在太过放肆,江兮月转过头来,正对上顾晓的眼睛。她这才看清了顾晓的脸,细长的眼角里黝黑的眼眸,倏忽点亮一星火焰般的微笑,看上去狡黠而又疏离。

    顾晓向江兮月回以意味深长的微笑,朝她点头示意,而后合上扇子,施施然离开。

    “小姐,我们被发现了。”星儿有些担忧地说道。

    “无妨,被他看到也好,总归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星儿,我们回江府。”江兮月看着顾晓的身影远去,起身带着星儿离开。

    ***

    江兮月刚回到江府,江纯便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江纯是江详的女儿,性情和她的名字一般纯净开朗。江兮月很喜欢她这位妹妹,自江兮月来到宁州后,她们常一同游山玩水,好不快乐。

    “姐姐,明日宴会你当真不和我一起去吗?”江纯冲上前,拉起江兮月的手,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着,可怜兮兮地问道。

    “我改主意了,与你一同去。”

    “太好了!若是我一个人去,定要无聊死了。那个李灵柔心高气傲,做作的要死,却偏偏有一堆人围着她、巴结她。依我看,全是因为她有个当太守的爹,当贵妃的姑姑。看她那个盛气凌人的样子,真让人难受。”

    看着江纯气鼓鼓的样子,江兮月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就这么讨厌她吗?”

    “我同她一向不对付,姐姐你知道的。明日见到她,姐姐一定能理解我。”江纯眨巴着眼睛,撒娇道。

    “话说回来,纯儿,你可知明日宴会是为了什么?”

    江纯思索片刻,说道:“此前听爹爹说,京城来了一位公子,李太守想要撮合他们,这次的宴会应当就是这个目的。听说,那位公子名叫顾晓,是富远侯和长平长公主之子,相貌出众,出身高贵,深受圣上宠爱,在京城中有好多仰慕者。”

    江兮月想起白天见到的人影,心下了然。那副张扬的模样,原来是长公主的儿子。如此出众的形貌、显赫的家世,不怪李太守想要钓到这个金龟婿。

    江纯得到了江兮月的承诺,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她走后,江兮月一个人坐在床上,对着窗外寂静的夜,有些心绪不宁。

    顾晓……江兮月心底默念着他的名字,心中有些费解。这样一个出身显赫的贵公子出现于宁州,到底所为何事?今早他如此大张旗鼓地出入雅阁,与雪阡之死又有何关联?

    宁州的事情,愈发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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