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咎瞧见她的反应瞬间无语,他拧着眉头,沉声道:“不是谁都像你这样饥不择食,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后背伤得如何而已。”再说了,之前她哪没看过?当这个想法冒出来时,他连忙摇了摇头制止这个念头萌生。
“哼,上次是谁在药池里扒了我的衣服,我看你就是个伪君子,我就是痛死也不给你看!”她一想到要和谢咎在这里待一晚,她就觉得烦躁得很。
听见她如此傲慢的语气,谢咎还真不想管她,他没有再应声,气氛顿时陷入僵局。
天色已经全部暗下,洞里一片漆黑,百里芃已经看不清谢咎的身影,夜晚的山洞里一片阴森,寒气逼人。
百里芃此刻坐在野猪身上又累又饿,周围的寒气加上身上的疼痛,她不自觉地瑟瑟发抖,她张了张略微发干的唇,终是出了声。
“谢……谢无延。”她的声音落下后,并没有立即听到回应,仿佛化作一片虚无,周围依旧一片安静,安静得好像只有自己扑通跳不停的心跳声。
“谢无延?”她提高了音量再次喊出声,忽然间啪的一声,一簇亮光冉冉升起。
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声,燃起的火光渐渐照亮了漆黑的山洞。
百里芃循声望去透过摇曳的暖色火光,看到了半边侧颜,高挺的鼻梁,清晰的下颚线。
谢咎感受到注视的目光,立即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了百里芃,顷刻间四目相对。随着火光的照亮,他这才看清她的脸色有些泛白,额头上还冒出了些许细密的汗珠。
百里芃依旧一动不动,瞪大双眼紧盯着谢咎的容颜,直到此刻,她才看清谢咎的真颜,她本以为沈元钰和沈元清两兄弟的颜值也算上乘,没想到他更胜一筹,他的五官每一处都长在她的审美上。
剑眉星目、五官立体犹如精雕细琢,再加上一双深邃的大眼,放在影视剧里,这妥妥的男主不二人选!不过仔细一看,这张脸似乎在哪见过。
窜起的火苗在漆黑的眸子里摇曳,泛出点点光芒,谢咎盯着那双眼眸如星光闪耀,一时间好像呼吸都乱了一拍也浑然不知。
“原来这才你是真实的容貌,这么一看好像挺一般的。”她才不会当面肯定谢无延的颜值。
忽然想起的声音让谢咎迅速回神,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发现之前追踪驰痕时,不知在何时弄掉了面具,刚才洞内一片漆黑担心有毒虫鼠蚁,这才一时情急点燃了火焰。
这么多年来,他什么场面没见过,纵然在大敌当前,他也可以做到气定神闲,如今不过是被她看到了真颜,对他来说都是小场面,只要自己咬死不承认自己是麦浪,看她又能奈自己如何!
“确实一般,您可是见过大世面,在两位殿下面前,谢某的确自愧不如。”谢咎本想回怼,奈何话一出口就变了味。
嗯?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阴阳怪气的。两位殿下,难道他除了沈元清之外,还见到过沈元钰?一时间,她对谢咎的身份更加好奇。
坐了半天,她的腿脚有些发麻,她打算起身,刚站起来后脚下一软跌坐下来,谢咎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她,情急之下,他拽住的是她的右手,随着牵拉,她的后背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感,她不由得龇了龇嘴。
谢咎顺着她的后背看去,只见从伤口处渗出的血渍已经染红她的外衣。他拧紧眉头,扶着她坐在火堆旁,随后轻声开口:“你后背好像伤得不轻,得马上处理!”他的语气坚决,仿佛不容人质疑。
折腾了一天,百里芃先疲惫不已,再加上伤口处的疼痛,她已经没有力气反驳,任由谢咎扯动着衣襟。因为此次出门要走远路,她特意挑了一身干净利索的男装。
谢咎在她的前襟处扯动了好几下,都没有拉开衣服,他索性将手挪到她的腰间,扯下了腰带,随着他的动作,对襟的衣服瞬间散开。
百里芃面色一惊,一把推开了谢咎,她慌乱整理衣物,紧张地盯着谢咎,怒声道:“好你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扯我衣服干什么?”
骂声入耳,谢咎并未在意,而是阴沉着脸拽开了她护住面前的双手,继续扯开她的衣服,随后起身转到她的身后,当衣服褪下后,最里层的中衣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他忽然停顿动作,而是解开自己的腰带,她听闻身后的衣物褪下的簌簌声,不由紧张起来,气得浑身都开始发抖。她一张嘴,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谢无延,你是不是想……”她话音还未落,发现谢咎将脱下的外袍盖在了她的面前,刚到嘴边的咒骂又咽了回去。
“等会可能会有些痛,你忍着点。”
入耳的话音有些轻柔,甚至还有几分哄人之意,百里芃得知谢咎是真的在为她验伤,她这才放下心来,也不再反抗。
随着衣物被褪到肩膀下,露在空气里的肌肤顿时一片冰凉。忽然间,一只宽厚温暖的手掌覆盖微凉的雪肌上。
温热的指间紧扣在她的肩头,谢咎蹙着眉,小心翼翼地将粘在伤口处染血的衣物一点点撕开,尽管他动作再轻微,随着伤口被牵拉,她痛得惊呼出声。
待伤口清理完毕和上药已是半柱香之后,山洞里的干柴枯枝并不多,没有添加新柴,燃烧的火堆也越来越小。
“除了后背,可还有哪受伤吗?”谢咎话音落下好一会,都不见百里芃回应,他侧头一看,才发现面前之人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他抬起头轻抚在她的额头试探了一下,才发现她的额头微微发烫。
谢咎将山洞内环顾一周后,目光落在身后一光滑的岩壁,他随即将她横抱而起,退至岩壁边沿,而她也比预想的要来得轻。
借着微弱的火光,他盯着微微泛白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就当他准备起身挪到一旁时,睡梦中之人开始呓语出声,并浑身开发发抖。
“冷……好冷。”
谢咎才站起身,又坐回在百里芃身侧,盯着她喃喃自语:“事先说明,木柴已经燃烧殆尽,你又一直喊冷,我此举并没有他意,你可别误会!”这个声音也仿佛是在说服自己。
他背靠岩壁席地而坐,随即将浑身发抖之人楼进了怀里,又拿起刚才褪下的外袍盖在了她的身上。
仿佛置身寒潭的百里芃,在睡梦中的她被一片温暖包围,身上的寒冷稍作缓解,而结实的胸膛内,心跳如雷。
耳朵贴在结实的胸膛上,听着如鼓点一样的心跳声,这一晚她睡得很安稳。
可对谢咎来说,这一晚格外难熬,他追击驰痕一路来到了赤鹰山,再加上昨天在迷障里绕了一天,纵然此刻十分疲惫,但百里芃趴在他的怀里,压得他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微微低头,打算调整一下百里芃的睡姿,揭开外袍后,透过树影间隙折射下来的月光,他隐约看见她面前的一片雪肌,顷刻间,他的喉结下意识地来回滚动了一下。
定是她刚才困极,连衣服都没有整理好,他连忙转移视线想要把衣带系紧,却弄巧成拙,紧张之余竟把衣带扯开了,对襟的上衣瞬间散开。
怀中之人眉头轻拧,脑袋在他略微敞开的衣襟处轻蹭了两下,又抬起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她的上半身紧贴在他的胸膛之上温热的气息吹拂在他的颈间,顷刻间他只觉得呼吸猛然一滞,心里就像有猫在抓一样,饶得他心痒难耐。
他仰头看向别处,不知道过了多久,待怀中之人再次更换了睡姿,他连忙低下头,慌忙把她的衣服整理好,并系上了衣带,月色下沉后,洞内已经全部暗下,终于他也有了睡意。
百里芃再次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大亮。她环顾一周后,发现自己还是在山洞里,刚想起身,发现自己此刻被谢咎双手揽住圈在了怀里。
耳朵贴他在的胸膛,能感受到他均匀的呼吸和胸腔里扑通跳动的声音,再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美的睡颜,看着轮廓分明的下颚线,下意识有种想要伸手触摸一下的冲动。
但很快,她又恢复了理智,她小心翼翼挪开了搭在身上的两手大手,随即缓缓起身,作为歪着脑袋睡了一晚,不仅脖颈酸痛僵硬,腿脚也有些发麻。
她刚站起身,右边脚裸处还隐隐作痛,她回头看了一眼蹙着眉,还未苏醒的谢咎,拖着沉重的腿脚,在洞内四下打量。
没过一会,谢咎也醒了过来,他缓缓睁开眼,睡眼朦胧低头一看,身旁已经没有了百里芃的身影,他的睡意瞬间清醒,他立即坐直了身体,环顾一周。
忽然间,传来一声轰隆的声响。
谢咎立即警惕,循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百里芃正站在一处石壁面前,她的手似乎触动了机关,严丝无缝的石壁随着轰隆声缓缓打开。
“小心!”谢咎望向石门方向,忽然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