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栖乖顺的喊他,无数次喊累也只是换来片刻的休息时间,随后便是更加无休止的疲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被放过的。
他只记得到最后贺沅淮看起来已经彻底失控,宁栖哭着喊他都不到任何回应。他又一次害怕的想逃,然后又一次又一次的被抓回来,最后被死死的咬住后颈,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好在最后他想起医生的话,贺沅淮只是生病了,而且需要在失控的时候得到信西素的刺激才能达到更好的治疗效果。
虽然之前有好几次贺沅淮失控的情况宁栖主动安抚,检查结果也没有表明贺沅淮的情况有所好转,可他们现在已经进行了完全标记,宁栖突然想到或许现在是帮贺沅淮治疗的好时机。
他此刻也只能试探性的释放更多安抚信西素,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帮他治病,并顺便试图唤回贺沅淮的理智。
忘记了有没有成功,不间断释放信西素的宁栖已经像是因为拼命供养他人而不断流失养分的花,最后接近枯萎似的,奄奄一息。
宁栖醒来时已经过了晚餐时间,他只依稀记得中间被贺沅淮喊起来喝过一次水,宁栖因为太过疲惫而意识不清,看到贺沅淮已经不再那样凶狠的脸,才心有余悸的说:“你有没有好一点,你刚才好可怕,我都快要不认识你了,脖子好痛,你可不许再咬我了……”
奈何实在没有力气,说完不等贺沅淮回话,便再次昏睡过去,期间还听到耳边一阵吵闹,可也没有力气理会。
贺沅淮把他喊起来吃东西的时候宁栖还处在明明听到被呼唤竭尽全力睁开眼睛却失败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挣扎了半天,宁栖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然后看到贺沅淮的脸。
贺沅淮看到宁栖发白的脸色,心疼又懊恼,在宁栖醒来一次迷迷糊糊的说完梦话又昏睡过去之后,贺沅淮便心急如焚的喊来了医生,医生检查过后只说宁栖是因为信西素过度释放又加上过度劳累导致的昏睡,休息一段时间就会醒来。
可医生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宁栖却依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眼看宁栖终于睁开了眼睛,贺沅淮才松了口气,紧紧握着他的手,问他还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吃点东西。
宁栖似乎没反应过来,盯着天花板看了半晌,才转过头看向贺沅淮,像是没听见贺沅淮的话似的,开口道:“你好了吗?”
声音很微弱,要不是房间只有他们两人异常安静,贺沅淮都可能无法听清他的话。
贺沅淮想到宁栖不顾个人安慰拼命释放信西素的样子就后怕,说:“谁让你那样释放信西素的?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宁栖眼神有些迷茫,不理解贺沅淮为什么突然生气,但身体却下意识的缩起来。
贺沅淮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好,看到宁栖一脸无辜的样子,被迫收敛了情绪,难得主动低头让步,说:“好了,你睡了很久,我很担心,是我的错。”
宁栖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过度释放信西素导致昏厥,只以为是因为贺沅淮不节制导致自己太累,因此听到贺沅淮的话,像是明白了他的担忧似的,安慰他道:“我都说了我好累了才想睡的……”
说完又庆幸道:“幸好是在没有课的时候,不然真的要迟到的……”
因为他现在还不想起床去上课。
贺沅淮无言以对,无法理解宁栖的脑回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想到去上课。
宁栖强打着精神喝了几口粥,又半梦半醒的睡到深夜,才勉强算是恢复精神。
贺沅淮不再忍心苛责他不顾自己的身体毫不节制的释放信息素,只是在他身边躺下来,抱着他睡。
贺沅淮是被宁栖的动作惊醒的,只见他突然坐起来,一只手揉了揉眼睛,迷茫的看着周围的环境,对贺沅淮说:“要去上课了……”
那样子认真的让贺沅淮都自我怀疑,不确定的看了看窗外,看到月光兀自发量,像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照到整个房间都不那么黑暗,又看了看时间时间,才发现已经过了深夜十二点,是星期天了。
但是也实在是跟宁栖口中的上课不沾边。
贺沅淮才意识到宁栖大概是睡懵了,于是起身抱着他让他躺下,耐心的跟他解释:“现在才十二点,是星期天,不需要上课。”
宁栖半信半疑,眼珠子来回转了转了,好像在回忆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星期天。
贺沅淮拍拍他的背,问他饿不饿。
宁栖身体僵直,动作幅度很小的摇摇头,头发扫过贺沅淮的胸膛。
贺沅淮觉得痒,但是什么都没有做,宁栖没有再说话,只是往后退了退,贺沅淮以为他又要睡了。
可过了半天,贺沅淮都已经到了昏昏欲睡的程度,宁栖却突然开口:“你要睡了吗?”
贺沅淮清醒过来,问他怎么了。
“我还要写作业呢。”宁栖听起来很认真的说。
贺沅淮顿了顿,才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话,他无奈的起身,伸手遮住宁栖的眼睛,打开床头灯,疑惑的看着宁栖。
宁栖把他的手拿掉,不出意外被刺的眯起眼睛。
他缓了一会儿,大概是因为已经彻底清醒,又回想起了昨天的荒唐事,试图起身时,才突然感觉的传遍全身的酸痛感。
“我出去写好了。”宁栖强忍着疼痛想要下床。
贺沅淮把他拉回来,严肃的看着他。
宁栖吓得把脑袋缩进脖子里。
贺沅淮感受到宁栖的反应,动作一滞,没有发表意见,只是说:“现在几点?你要去写作业?”
宁栖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点点头。
贺沅淮发现他似乎有些害怕自己,于是伸手去抱他,打算给他安慰,可双手伸过去时,宁栖的双手已经条件反射般的抵在他的胸膛。
大概是因为深夜的缘故,白天发生的事历历在目,好像更加放大了宁栖的紧张和恐惧感。
贺沅淮强硬的把他抱在怀里,解释道:“我用了抑制剂,不会对你做什么。”
宁栖抬起头,对贺沅淮本能的信任让他突然湿了眼眶,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随后反应过来是自己太过于狭隘了,误会了贺沅淮,于是嘴硬的说:“我又没说你要做什么……”
但紧贴在贺沅淮身上的动作已经暴露了他的内心。
“嗯。”大概是宁栖睡了那么久把贺沅淮吓坏了,导致他一心只想安抚宁栖的情绪,嫌少这样不跟他斗嘴,很配合的应他。
房间里突然变得静谧又沉默,宁栖靠在贺沅淮怀里半晌没说话,过了很久,好像努力过后依旧没有睡着,才有些委屈的对贺沅淮撒娇抱怨:“脖子很痛,腿也很痛……”
贺沅淮懊恼又心疼,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笨拙的把手抚上他的腿,动作轻柔的捏了捏。
其实不是很管用,但宁栖大概也知道贺沅淮这样的人能做到像这样照顾人已经是很难得了,于是很善解人意的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贺沅淮捏了一会儿后,突然很小声的在他耳边承诺道:“以后会小心。”
宁栖还在愣神没反应过来,贺沅淮就又接着说:“但是你也不能再这样没有节制的释放信息素,这要写进《恋爱法则》。”
宁栖听到《恋爱法则》,下意识的点点头应下,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不是恋爱。”
贺沅淮差点被他绕进去,竟真的因为宁栖的话思考了一下,好在最后跳出了宁栖的逻辑,说:“结婚了也可以谈恋爱。”
“对哦。”宁栖笑了笑,配合的说。
过了一会儿,贺沅淮像是真的认真思考过,突然说:“其实改成《幸福家庭经营法则》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没等宁栖发表意见,又自顾自的说:“算了,还是叫《恋爱法则》,结婚只是大势所趋,其实我们才刚开始谈恋爱。”
宁栖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郑重的点点头。
外面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精神了一晚上的宁栖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直到中午贺沅淮叫他起床吃饭,并让医生来给他检查身体。
宁栖力气虽然恢复了不少,但身体的酸痛还在时刻提醒他发生过什么。
宁栖这才想起来贺沅淮昨天的反常,心有余悸的问他:“你有没有检查过呀,医生明明说标记对你更有效,结果你后来变得那么凶,我喊你你都不理我的,感觉好像更糟糕了……”
贺沅淮安抚他说:“医生说有效果,但要慢慢来,我下次会提前用抑制剂,循序渐进……”
宁栖似乎只听到了“有效果”三个字,眼睛亮了起来,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继而像是在回味似的红了脸,说:“那……那还是要多做一点……”
贺沅淮单从他的表情就看得出来他在回味什么,但也没有拆穿他,毕竟这的确值得回味,于是说:“当然,是应该多做一点。”
要是早知道是这种感觉,他之前一定不会那么忍耐。
医生说宁栖的信息素水平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但还是要多注意休息,最后委婉的提醒他们最近需要节制一些。
宁栖红着脸往贺沅淮身上靠,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上赶着要贺沅淮标记自己的目的,没有追问医生其他问题。
贺沅淮则强壮淡定的跟医生交谈。
被标记后的宁栖果然如医生所说,信西素没有完全被贺沅淮掩盖,而宁栖本人对于其他人的信西素也依旧敏感。
只是沉浸在害羞和回味中宁栖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因为需要遵医嘱和上课,两人克制了一周,宁栖逐渐淡忘了贺沅淮失控时他无法承受的瞬间,脑海里留下的已经全是令他享受又羞耻的画面。
好不容易到了周五下午,宁栖觉得他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而且明天不上课,于是下意识觉得晚上应该要发生点什么。
毕竟给贺沅淮治病也是刻不容缓,而且贺沅淮也说了,他们应该多做一点。
抱着这样的念头上完了下午的课,宁栖却因为心里藏不住事,在舍友面前出了洋相。
因为平时他也会偶尔跟舍友出去聚餐,只是次数比较少。
而且宁栖被标记的事情都是明眼可以看出来的,想藏也藏不住。
因此下课时,听到舍友们商量着要去哪家新开的餐厅吃饭,宁栖心里默默想着该怎么推辞,只是没想到舍友也是非常识趣,转头问他:“栖栖,你周末一般要跟贺先生去做什么呀?”
只是随口一问,但宁栖大概因为心虚的缘故,以为被舍友看穿了心事,立马站起来大声否认:“啊?不做什么呀,我们不做、不做什么的……”
边说,边红透了整张脸。
舍友一脸懵,随即面面相觑,突然理解了宁栖的意思,下一秒没忍住哄然大笑起来。
宁栖脸都没地儿搁,一遍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一边又想要解释,手忙脚乱的说:“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呀,你们不要笑了!”
舍友还笑的停不下来,揶揄他:“好好好,不做……不是,不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