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舒晴回到宿舍,一个她无比陌生的宿舍,她甚至不知道舍友有谁,推门忽然瞧见一张熟悉面孔。
“张可然!是你!”谢舒晴绷紧了一天的神经突然释放,她终于开心地笑了。
“我来给你介绍介绍,我们宿舍其实总共5个人,一个走读的,徐清清。”
张可然指着躺在床上看漫画的女生,“这是李默颜。”李默颜扎着高马尾,不同于张可然的高马尾,张可然总喜欢扎偏马尾,她解释是因为不会靠在东西上难受。
李默颜戴着金框眼镜,最具记忆点的是她留着齐刘海加公主切,丹凤眼压在刘海下黑压压的,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顾暖暖还没回来,她回来你就知道了。”张可然向谢舒晴解释。
门开了,顾暖暖回来了,谢舒晴注意到她的头发是自然卷,剪的锁骨发因为自然卷的弧度变得十分俏皮,左耳有一个耳钉,看不清图案,眼睛狭长,嘴唇薄得有些刻薄,颧骨凸起,脸部轮廓极为清晰。
顾暖暖没有跟任何一个人打招呼,她甩下书包就走去隔壁宿舍,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目中无人的贵气。
十点四十。还有二十分钟熄灯。
“你们宿舍怎么一股死沉沉的气氛。”谢舒晴有些不安,舍友们没有想象中的热情,“平时没有人说话吗?”
“徐清清成绩好她们高攀不上,李默颜整天住进漫画里面了,顾暖暖是人尽皆知的交际花,她天天和谭若若混在一起,我们宿舍算是四分五裂,不过没事,你现在有我啦。”张可然一脸欢喜地看着谢舒晴。
谢舒晴点头,她小心翼翼地去阳台准备刷牙洗脸,她拿起牙刷杯,发现里面不知道被谁丢了一只死了的知了。
“啊!!!”谢舒晴吓得把杯子摔在地面。“嚷嚷什么。都要睡觉了,不知道这样会打扰其他宿舍啊。”顾暖暖从隔壁宿舍走出,甩她一脸臭脾气。
“谁叫你买刷牙杯买不盖杯口的,活该。”顾暖暖又接着骂,留下谢舒晴一个人在阳台生闷气。
张可然赶紧赶了出来,隔壁宿舍像是很嫌弃谢舒晴这样的插班生,偏偏在这个时候故意把阳台门关得很大声。
张可然赶紧把她的牙刷杯借给谢舒晴,谢舒晴终于缓了过来,她颤抖着手接过牙刷杯,“谢谢。”
张可然拍拍她的背,“快刷吧,早点睡,晚安。”
谢舒晴正要挤牙膏的时候,灯灭了。她特别想大哭一场,为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
谢舒晴一个人在阳台看了很久的夜色,星光渺茫,黑暗无尽,一想到她要在这样的环境下读完剩下两年高中,她就觉得悲哀。
接下来这段时间更是让谢舒晴憋屈,被兑水的洗衣液,被踢飞的新鞋,教室里莫名其妙断水的笔,不翼而飞的作业卷,被恶意用荧光笔标记的成绩,被忽视的声音……
“你怎么了?”程雪时看着他旁边的蘑菇头天天一蹶不振的样子,实在有些奇怪。
谢舒晴不想理会他,她下课就趴桌睡觉,上课就认真听课,憋屈全都吞在肚子里。
张可然天天下课就往谢舒晴座位跑,每次谢舒晴都在睡觉,不知道是装睡还是真睡,“程雪时,你开心了吧。”,张可然一脸不好惹地瞪着程雪时。
“你什么意思?”
“要不是因为你,谭若若就不会让顾暖暖天天欺负谢舒晴,她这些罪可是拜你所赐。”
“你有事找谭若若去报仇,我跟谭若若没有任何关系。”
张可然气到说不出话,“我跟你这种人没有半点话可讲!简直不可理喻。”
谢舒晴醒了,“别吵。我心累。”
战火这才平息。
体育课上,女生一起打排球,男生打篮球。一切都很正常,但你永远读不懂人心。
顾暖暖作为排球的发起人,她嗲嗲地吆喝着其他女生,故意莫名其妙地点了几个跟她玩得好的同学的名字。
“我们不是都要打排球吗?”谢舒晴疑惑地问张可然。“谁爱去谁去。她都那样对你了,你还去玩吗?”张可然一把抓走谢舒晴要带她去打篮球,顾暖暖把一切看在眼里。
“姐带你打篮球。”张可然笑道,“让我给你展示展示。”
到了篮球场。
“哟!这不是张大姐吗?”体委陈毅文早就习以为常。
“大姐你个头,我是你爸爸。”张可然一脸不屑,“今天带新同学来打球。”她拍拍谢舒晴的肩膀,“多多关照啊。”
陈毅文看了看谢舒晴,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她被球打倒了怎么办?”
谢舒晴有些不服气,“不让打就不让打,你还瞧不起我?这个球,我打定了。”
陈毅文笑了,他抹了抹头上的汗,掏出口袋里的香水喷了喷,“我的绝招,香水三分投听过没?”陈毅文微微低下头看着面前的女生。
“没。”谢舒晴不可置信地与他对视,“打球都要喷香水吗?”
还没等陈毅文回答,迎面走上来一个留长发的男生替他回答,“那是他自个讲~究~”
陈毅文听着苏致余的夹子音差点想吐,“你再这么说话我真的要怀疑你的性取向了!苏致余!”
“我不像哥哥,不喷香水不会打球~”
苏致余说完自顾自先笑了起来。
谢舒晴重新审视面前的长发男生,看起来一股清幽淡雅的艺术气息,“你是艺术生吗?长得真好看。”
苏致余笑了,顺着她的话继续说,“嗯,是啊,我是舞蹈生,还会小提琴。”
谢舒晴一脸崇拜。
“诶诶诶让我插句话!”张可然打断发言,“谢舒晴对她同桌都没有这么高的评价,苏致余你算是赚到了。”
陈毅文抓住契机朝还在打球的其他男生大喊,“程雪时你怎么连苏致余都不如!你同桌还没有夸过你吧?”
陈毅文故意借此机会替徐清清好好惩罚一下程雪时。
男生一片哄笑。
“我宣布!下次班长竞选,谢舒晴拥有一票否决权!”陈毅文说着说着笑得合不拢嘴。
谢舒晴也很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一回了,她主动踮起脚用手搭上张可然的肩膀。
程雪时抱着篮球从人群中走向谢舒晴,猝不及防地甩球扔到谢舒晴面前。苏致余稳稳接住球,“程雪时,不要玩不起。”
其实苏致余不夹子音的时候,说话也很好听。谢舒晴有点被眼前男生的温婉气息吸引了。
“打一轮。”程雪时撩了撩头发,把他的微分碎盖向上撩开,露出了有些好看的额头,整个人的气质更显出来了。
谢舒晴撇开头不想看他。
“那我们这局,张大姐和谢舒晴一组,程雪时和苏致余一组。”陈毅文定下组员,自己当裁判。
“等一下!男生女生应该交换一个才公平,不然怎么打得过!”谢舒晴提出建议。
“那就我和苏致余一组,可然和他一组吧。”谢舒晴规划得好好的。
苏致余浅浅一笑,他伸出修长的手轻轻拍拍谢舒晴的肩膀,“哥带你飞。”谢舒晴笑了。
口哨一响,比赛开始。2V2确实是非常难操作的比赛,任何一个三分投中了都是一个非常大的比分,而且防守能力极弱。
其他男生也开始驻足观看。
“谢舒晴居然和程雪时不是一队的?程雪时算是魅力不够大啊,哈哈哈。”
“看比赛,别扯别的。”
程雪时从张可然手中抢过球,跑两步便跨到了篮板附近,刚要出手投,球却不知怎么的被苏致余一手勾去。张可然伸手要趁着苏致余不注意反绕,没想到苏致余并没有想投篮,而且把球传给了谢舒晴。
谢舒晴接到球的一瞬间便如小兔子一般飞速开溜,三步上篮又如同蜻蜓点水般轻盈,一抬头一扣手,球中篮筐,发出球与篮板的碰撞。
球落地。
场上的人爆发一阵叫声。显然比谢舒晴还要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