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沈县丞成了我的恩客。
他的俸禄不高,又非氏族子弟,钱财方面有些拮据,因此来画舫的次数并不多,一月至多两三次而已。
就算这样,每月能吃上两三顿荤食,对我来说已经很欢喜了,何况,他偶尔还会带些小吃零嘴给我。
每月他发俸的日子,我都会格外用心地装扮自己。
这一日,他是一定回会来画舫。
而其他没有客人的夜里,我开始频繁地想起他。
虽然我也闹不清,究竟是想念他,还想念那些吃食的滋味。
他实在是个怪人。
每次来都只喝茶水,偶尔与我闲聊几句。
更多的时候,则是望向窗外,沉默地听我说些家长里短,或者听几首我新学的曲子。
我曾问过他,黑灯瞎火的,他在看什么呢?
他说,有星有月,夜何黑乎?
我不懂他的意思,只好坐回对面,继续弹琵琶。
他总木着张脸,眉心微微皱起,一副拒人千里的表情。
但其实他很好说话,只是心里有事罢了。
每次他来,我都变着法逗他开心,可他开怀的时候依旧极少。
等月汐姐姐得空找她问问吧,她聪明、消息又灵,一定知道他为什么愁眉不展。
阿四最近总责备我不务正业,揽客也不上心。
他是我唯一的恩客呀,自然要巴结的。我这么对自己说。
扭头就把阿四的话抛到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