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灿,上午的语文不怕,正常发挥就好,下午的理综,我看你昨天做的模拟卷,稳了,考前能做的题我们都做了,能利用的时间一点也没浪费,考成啥样,都不必回头看。”进考场前,丁芯禾给陈灿松松气,一场期末,陈灿表现的比当年的高考还要紧张。
“嗯嗯。我们正常发挥,就好。”陈灿松开了丁芯禾的手,两人进了各自考场。
丁芯禾问过陈灿,要不要自己把答案放厕所。陈灿说,“一次期末考,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但这是开始,往后还有高考,我们还要面临许多考验,我们需要旗鼓相当的实力,不是糊弄一时的侥幸。”
题目并不新奇,陈灿自我感觉也十分良好,为第二天考数学和英语更是添了七八分底气。
“明天考完就放假了,各位,要明年见啦。”李梦瑶躺在床上,兴奋又紧张。
寝室还有亮着的小台灯,临时抱佛脚,佛脚上搭一程。
陈灿小声问丁芯禾,“小禾苗,考完还去我家吗?”
丁芯禾想了想说,“不去了,灿灿,越接近原来的轨迹,我就越是害怕。原来的线马上就该断了,我不想去拉线头,我想,重新牵一根线。”
“好,明天考试顺利。”
“考的还行吗?”结束了紧张的期末考,大家都在寝室整理东西,楼下挤满了来接孩子回家的家长的车。
“会做的都写上了,应该还行。”陈灿回答的声音不大,有些兴致缺缺。
“灿灿,寒假很短的,明年见,年年见。”丁芯禾拉了拉陈灿的手,再放开。
“嗯嗯,丁芯禾,再见啊。”
这个寒假,丁芯禾没有去上元找陈灿,陈灿也没有来和丁芯禾一块儿打工。亚马逊河域的蝴蝶扇扇翅膀,能引起德克萨斯洲的一场龙卷风,从前丁芯禾认为这是无稽之谈,现如今她却想在每一个地方挥一挥小小的翅膀,企图改变时光长河的走向。
齐雨斯的事不能说没有变化,但正如陈灿所言,结果并无二致。那丁芯禾与陈灿呢?故事还在继续啊。
“新年快乐,灿灿!”“新年快乐,芯禾!”
开学前一天,丁芯禾早早开始整理东西,好吃的,好喝的,“妈妈,这个卤牛肉能带走吗?超好吃的。”“妈,这个樱桃我带一点啊。”“妈,黄桃罐头还有两个,给你留一个。”
“小妹,两个都带走吧,这个也带走,等会儿我送你去学校。你走了,家里也没人吃零食。”哥哥帮忙提了一袋零食放车上。
“好的好的,我哥最好了。”丁芯禾眉开眼笑。灿灿,好久不见啊。
哥哥把东西搬上寝室,嘱咐了几句便走了,丁芯禾忙着擦床,铺床,整理衣物。突然,身后有人轻轻贴近,纤细的手臂环住了丁芯禾的腰,下巴搁在丁芯禾背部的脊梁骨上,慢慢磨蹭,耳边传来叹息,“丁芯禾,好想你啊。”
“灿灿,我身上都是汗。”丁芯禾有心不好意思。
“嗯,我帮你吹吹风。”呼,呼~
丁芯禾确定陈灿是故意的,这风,越吹越热,丁芯禾耳朵已经红透,脖颈泛着小颗粒的密密麻麻的汗珠,划过领口,划过心口。
“小禾苗,你想我吗?”此刻的陈灿像熟透的桃子,芬芳诱人,一呼一吸都微妙的踩在丁芯禾心跳的鼓点上,吸引着丁芯禾与之纠缠共舞。
“灿灿,我很想你。”丁芯禾如实回答,口干舌燥。
“可是,十多年过去,你都没有说过想我。”丁芯禾突然心头一酸,红了眼眶,微微用力松开陈灿环在腰上的双手,转身。陈灿看到丁芯禾的眼泪落在脸颊,不由自主的吻上那颗滑落的泪,此时此刻,两人都清楚的感受到,相拥相吻的是两具三十岁的灵魂,有说不出口的遗憾和心痛在悄然叹息。
有人敲门,“咚咚咚”,陈灿用袖子擦干了丁芯禾的眼泪,“小哭包,我去开门了。”
“嗯嗯。”
“你俩来的真早啊。”李梦瑶拖着半人高的行李箱进来。
“也是刚到。”陈灿也准备收拾东西了。丁芯禾拿出了一堆好吃的,“来尝尝这个酱牛肉,我妈独门手艺,买都买不到。”三人开始分食。李梦瑶尝了几块,连连夸赞,却不好意思再多吃,大多进了陈灿的口腹,丁芯禾心满意足。
人慢慢到位,新的学期开始了。对丁芯禾而言,这学期需要谨小慎微,因为她与陈灿本是在这学期中下旬开始渐行渐远,但陈灿似乎并无忧虑,她说,“之前之所以谈崩了,是因为两个人心不在一起,各自为营,各有所思,并不是外力使然,这一次只要两人一心一意,一定可以从一而终。”丁芯禾表示赞同,但仍然心有顾忌,时常惴惴不安。
午夜梦回,丁芯禾看见陈灿在过马路,一辆大货车遇红灯却并未减速,径直冲向陈灿,陈灿的身体被撞击出数十米外,鲜血迅速从身体里向外蔓延,形成血泊,周围汇聚着越来越多的人,在呼喊,在尖叫,在奔跑,在观看。
丁芯禾猛然惊醒,梦境太过真实,触目惊心,她看着身边熟睡的陈灿,安然无恙完好无损的陈灿,脑海中却反复翻腾着刚刚的画面。画面中陈灿着明黄色大衣,黑色围巾,短靴,手上挎包,不是十八九岁的陈灿。
那是过去的时光?还是未来的预言?